|马佳佳正心烦,没好气道,“这不净废话么。”周晓艳又盯了片刻,有了主意:“没时间了。女装那么复杂,重做四套肯定来不及,剩下的纸也不够使。反正大不了弃权,试试做两套男装怎么样?”马佳佳怔了下。老师们绝大多数都是女士,而且是中年女士,李又明是她们的小心肝,多现成的妈妈粉儿。只要理念是一样的,谁上去展示有什么重要,只要不让对家称心如意才重要。也不问李又明乐意不乐意,周晓艳把李又明拽起来
马佳佳正心烦,没好气道,“这不净废话么。”
周晓艳又盯了片刻,有了主意:“没时间了。女装那么复杂,重做四套肯定来不及,剩下的纸也不够使。反正大不了弃权,试试做两套男装怎么样?”
马佳佳怔了下。
老师们绝大多数都是女士,而且是中年女士,李又明是她们的小心肝,多现成的妈妈粉儿。只要理念是一样的,谁上去展示有什么重要,只要不让对家称心如意才重要。
也不问李又明乐意不乐意,周晓艳把李又明拽起来在他身上就是一通的比划,弄得李又明不是这儿痒就是那儿痒,直呼“往哪儿摸呢”?!
看得马佳佳胆战心惊,结结巴巴地说罗勤跟李又明身量差不多,你量李又明就行了,可不能再把魔爪伸向我们家罗勤啊!
无论从服装还是妆面,男生都比女生容易多了。马佳佳她们努力回忆着她妈妈的剪裁和拼接手法,管老师们借了两方丝帕做头巾,再去锅炉房大爷那儿借两把破蒲扇,终于赶在下午之前,三班山寨简装版的周公瑾和诸葛先生,就这么粗糙出炉了。
当古筝配乐加上赤壁赋的诗词朗诵响起,聚光灯簇拥着两位长身玉立羽扇纶巾的公子出场时,周晓艳目光也有些直。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微酸,这样好看的李又明被推到了人前,被那么多人围观,隐约间,她有些不情愿。
就好比你拥有一个很小众的收藏,某天机缘巧合碰到了它,页面冷清,评论寥寥,鲜有人知,但会一直静静地躺在你的收藏夹或歌单里。
你享受它带给你别样的愉悦,知道它有多好多美妙,但又无需向别人解释它有多好多美妙,有一种仅凭爱意便把富士山私有的暗爽。
然而忽然有一天,你那么珍视的它变成了炸街神曲。无数路人甲拿它当做 bgm 拍着统一台本的恶俗短视频,吃瓜群众开始对它品头论足说长道短。那一刻,有一种曾经的沧海流进了下水道,衣物被粗暴撕开,品味被按住摩擦的苦涩感。
随着围观同学的哇偶,周晓艳的心里,仿佛有个看不见的柠檬被切开了,酸涩感油然蔓延。
整个上午,她被奇怪的胜负欲支配着,一心想把李又明武装成她的一柄利剑。满脑子都是如何剪裁能展现李又明的宽肩窄腰阔背长腿,如何妆扮才能凸显他的剑眉凤目鼻正唇薄。待所有人都看到了之前貌似只有她才细细打量过的美好时,她又迷茫了,不禁自问,她到底在干嘛。
李又明肯定不算小众,但之前他受到的关注大多来自他从不被动摇的第一名。忽然被这样发掘色相,说不清的别扭,整场表演下来,他冷冷淡淡的像个面具人。
喧嚣落幕,三班果真做到了没怎么花钱赢很大。但周晓艳和李又明都不怎么开心,放学回家,他们的距离拉得前所未有的远。
次日上午,后半段的汇报表演和冗长的校长讲话结束后,下午所有学生开始集结,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麦子山进发。去的时候分年级分班,队还像个队,之后开始勾肩搭背越走越散。等日头西转活动快结束时,干脆就原地解散成了一盘盘沙,各回各家了。
经此一秀,一路上李又明没少被学生们指点议论,有的老师甚至直接过来拍了拍他的脸,凭空给他捏造出了一些交际花感。不耐烦逐渐强烈,李又明开始找那个始作俑者周晓艳,他想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