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另一边,不待秦灿宁回答,放好东西的苏暮白已经重新回到了车上,接过电话回答:“半小时。”挂断电话后,谢九安后知后觉道:“我还没见过暮白哥这个妹妹呢。”段琼宇道:“你三叔见过。”下巴一抬:“眉骨上那疤就是为那姑娘留的。”权南淡淡瞥了段琼宇一眼:“这事私下里提就行了,别在人面前提。”段琼宇笑道:“知道了,权队是为人民服务。”三人懒散的坐靠在沙发上,偶尔有人过来和他们打招呼,主要还是来找谢九安的。
秦灿宁上前扶住老人,撒娇道:“爷爷。”
一顿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苏暮白提了一嘴秦灿宁遇见权南的事情。
提到权南苏爷爷面露赞许,近几年权家在他手里势头越来越猛,又是军人出身,家国情怀重,也算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
嘱咐苏暮白好好和权家这位三叔学一学,苏暮白点头回应:“好好好,晚上就去和三叔取经。”
秦灿宁安静吃饭偶尔附和,除了从来没有看向父亲的眼神,都挺好。
晚饭后拗不过老爷子,秦灿宁住在了这边。
许是今天高兴,苏爷爷喝了些酒,佣人推老爷子回房休息的时候,他拉着苏暮白迷迷糊糊道:“钱可以不赚,但是啊……要会做人,板板正正的子弟就是最好。”
苏暮白点头:“我知道。”
说着他看着秦灿宁,苍老的眸中心酸悔恨:“老苏家对不住你母亲,对不住你,对不住秦家门楣。”
秦灿宁眼眶发烫,走至老人身前蹲下,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妈妈现在过的很好,我也过的很好。”
看着爷爷被推回房间,秦灿宁缓缓起身,一转身就和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对视,不到一秒她便错开视线。
爱的对立面往往不是恨,而是失望日益积累,终有一天爆发,没有歇斯底里,只有平淡分离。
卧室里,一块绢绣屏风立在床前,秦灿宁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檐上的红色灯笼轻轻摇晃。
自从回京都上大学,她就没回苏家住过,舍不得逼她,哥哥就在外面给她买了一套房。
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就一天几个电话,三天两头往她那里跑。
叹了一口气,关上窗户上床,关了床头的灯,屋内的玉雕透露着微弱的光。
苏家是玉石世家,几代人都是搞玉雕的,偌大的家产都是用刻刀一下一下刻出来的,到如今早已经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这门手艺的传承。
这也是为什么苏家和其他几个家族渐行渐远的原因。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后秦灿宁就回了自己的房子,她不喜欢住苏家老宅,或者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
一转眼就到了苏爷爷的八十大寿,晚宴是在苏家的一座茶楼举行,就请了一些亲朋好友,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早就远离了那些名利场,过寿就图个高兴。
古色古香的茶楼,中式原木风格内敛豪华,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价值不菲的玉雕摆件。
中间有个戏台子,今夜专门请了戏班子来唱几场,主要是给老一辈的人解个闷。
人都陆陆续续来了,老一辈的坐在一楼一起听戏,年轻的上二楼推杯换盏。
这种场合其他三个家族自然都会来。
谢老坐在苏爷爷身旁笑道:“你这座楼是真不错。”
苏爷爷喜笑颜开:“我孙子弄的,我一把年纪了哪还有闲心弄这些。”
一旁的段老道:“暮白好呀,沉稳懂事,得了你的真传。”
苏爷爷摆摆手:“那小子可比我厉害多了。”
说着苏爷爷抬头看了看四周问道:“权家那老小子怎么还没来?”
说曹操曹操到,权家老爷子带着几个小辈一起进来了,站在他旁边的正是权南。
段老凑近苏爷爷身边道:“他家这小老三是不是还没娶媳妇?”
旁边的谢老听后直摇头:“老苏家孙子都能建楼了,他家小老三还没娶媳妇。”
权南客气的和几位长辈打了招呼,一抬头就看见谢九安和段琼宇在楼上和他招手。
礼貌告别之后权南抬脚上了二楼,黑色风衣的衣摆轻轻晃动。
见他上楼,身后几位老人纷纷道:“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喜欢听戏了。”
几步上楼,谢九安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三叔你可算来了。”
段琼宇也走过来笑着和他打招呼,手里把玩着他从不离手的九节紫竹痒痒挠,权南点头示意。
三人一起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段琼宇往楼下看了一眼:“暮白那小子呢?他爷爷过生日他反而不见人。”
权南垂着的睫毛动了动,不做声。谢九安一边插了块水果塞嘴里,一边掏出手机含糊道:“我问问。”
拨通电话打开免提,电话一接通谢九安先开口道:“暮白哥,你在哪呢?”
“怎么不见你人?”
半晌那边传来轻柔软糯的声音:“他在忙。”
这下别说谢九安了,连段琼宇这一把年纪的人都面露诧异。
而权南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抬头对二人做了一个口型:“他妹妹。”
谢九安立刻明白过来,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不少:“是妹妹啊,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电话的另一边,不待秦灿宁回答,放好东西的苏暮白已经重新回到了车上,接过电话回答:“半小时。”
挂断电话后,谢九安后知后觉道:“我还没见过暮白哥这个妹妹呢。”
段琼宇道:“你三叔见过。”
下巴一抬:“眉骨上那疤就是为那姑娘留的。”
权南淡淡瞥了段琼宇一眼:“这事私下里提就行了,别在人面前提。”
段琼宇笑道:“知道了,权队是为人民服务。”
三人懒散的坐靠在沙发上,偶尔有人过来和他们打招呼,主要还是来找谢九安的。
段琼宇笑里藏刀,权南脸上写着生人勿近,怎么看也就只有谢九安能套近乎。
视线下移,谢九安疑惑出声:“他是谁?”
两人闻声低头,看见楼下一穿着青灰色大褂长衫的老者,头发花白,下巴续着长长的胡须。
几位长辈都起身与他打招呼,随后坐在了一起。
谢九安扭头问:“我怎么没见过,你们认识吗?”
段琼宇解释道:“季如梅老先生。”
“谁?”谢九安不认识。
段琼宇不紧不慢道:“文物局的前辈,整个京都十有八九的文玩都经他手验上一验。”
“文物修复的技术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段琼宇对文玩颇有研究,自然认得季老先生。
谢九安一副了然的模样:“难怪我不认识,我随我爸喜欢金项链,和文玩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