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舒尔茨先生。"她认真道,"你只能有我一个。""当然,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他一遍遍向她确认,"珍惜你、爱护你,尽我所能保护你的一切,给你要的唯一性和旁人无法匹及的爱。""星星、月亮、银河……驾着飞机载着你去看巴伐利亚的落日?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他说的天花乱坠,却也能让人轻而易举的勘探出他言语中的真心实意。景澜看着他的眼,久久不语。舒尔茨表面上神情真挚无比,内心却在焦灼着。
舒尔茨只在家里待了三天就回去了,这次能回来是他特意向上级申请的。军中有禁令,未经许可,飞行人员不得私自离开基地。
景澜听他说,已贵为上尉军衔的他,还要教导一批新来的飞行人员。
这一别有半个月,无聊的时间里景澜只好找克林曼玩。
"既然舒尔茨回来了,他跟你提结婚的事没?"克林曼第一时间八卦。
景澜摇了摇头,小林斯跑来给她端茶,"姐姐喝。"
"小林斯乖。"景澜摸了摸他的脑袋。
"什么?"克林曼讶异了下,"他不是说让你等他回来他就跟你结婚?"
景澜喝了杯茶,情绪平静:"嗯,他是这么说的。"
"你一点也不着急?他可答应过你的,这么看他真是个不守信用的男人。"克林曼有些愤愤道,"当初莱斯说娶我就立即娶了,你的舒尔茨回来还不提这事。"
景澜倒不认为舒尔茨是那种男人:"克林曼,我知道你关心我,但话不能这么说。"她淡定中又有着对他的坚信,"我很相信他,他会说到做到的。"
克林曼顺着她的话说:"好好好,相信你的亲亲舒尔茨。"
景澜含羞道:"说什么呢。"
克林曼靠近她,挽着她手臂:"亲爱的,今晚我们出去玩玩,到啤酒馆转转,听说举办活动。"
"什么活动?"
"还不知道,反正就是有活动。"克林曼含糊道,"反正,你跟我去就是了。"
景澜半信半疑:"你怎么神神秘秘的。"
"总之,你今晚要打扮得漂亮一些。"克林曼摸了摸景澜的头发,"你头发真漂亮,我得找个理发师给你弄一个当下最时髦的发型。"
下午之后,景澜被克林曼催促着。景澜只好在脸上涂了点粉霜,再抹点胭脂,最后涂个唇膏显气色。
她五官本就寡淡,像白开水,就连妆容也淡淡的。重大的日子里克林曼看不惯她内敛含蓄的模样,说是没有美艳感,亲自上手给她整改妆容。
半小时后,妆容完成。克林曼一顿夸赞:"瞅瞅这美丽的脸蛋,这是时下最流行的妆容,好看吧。"
景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克林曼给她画的挑眉,从眉峰到眉尾,黑而细长,位置也恰到好处。还有在化妆品的修饰下更为立体饱满的五官,再红唇一点,风情万种。
"这嘴也太红了。"
"这才突出你的魅力。"克林曼扶着景澜的双肩,也看着镜子,对于自己给她设计的妆容很是满意,"亲爱的,你得挑选一件好看的衣服,得有件好看的衣服才衬得上我给你化的妆。"
景澜想了想:"好看的衣服?"她的衣柜里可没有什么漂亮的裙子。
克林曼说:"对,我看你那件深蓝色的旗袍就不错,上边的绣花精美绝伦,只不过我很少看你穿过。"
景澜说:"究竟是什么活动要那么隆重出席?"那件旗袍,是她十八岁时她母亲特地去找上海有名的旗袍裁缝师傅给她专门定制的。
旗袍工艺繁琐,上边水仙花的图案都是人工刺绣所做,上边还镶着钉珠,很是重工,除了十八岁生日那天穿过一次,之后她就没有再穿过了,因为没有适当的场合。
"你就穿上吧。"克林曼催促她,"快点儿,活动要开始了,我在门外等你,林斯我让邻居帮我照看了,等会我带你去做个头发。"
景澜只好把压箱底的旗袍翻出来穿上,刚换好出门就被克林曼急匆匆的拉走,去了一家理发店。
景澜的长发不适宜做太卷的发型,理发师只好把她的头发微微卷了一些,完事之后出了店门,太阳已经下山了。
"快快快,要来不及了。"克林曼拉着景澜一路小跑,让景澜恍惚间,好像回到数年前,下课后克林曼拉着自己也是一路跑着去见她的完美男友莱斯。
克林曼没有带景澜走啤酒馆的前门,而是带她来到了后门。
跑太累了,克林曼站在门前喘着气,也不急着开门。
景澜缓了会,直到呼吸终于顺畅了下来,她对克林曼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急?"她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克林曼喘着气对她笑着说:"亲爱的,等会你就知道了。"
克林曼神神秘秘的,却让景澜心底涌起了一丝期待。
不过片刻,烂熟于心的乐曲响起在耳畔。
"是现在了。"克林曼说着,要景澜闭上眼睛。
景澜照做了。
克林曼牵着她手臂,一起进去。
刚踏进门,景澜就听到一阵哗然声。那些久违的声音,是舒尔茨的战友们。
蓝色多瑙河这首乐曲萦绕在耳畔,克林曼牵着景澜的手,扶着她坐在特定的位置上。
在场所有人都默契的安静了下来。过程中,景澜未曾睁开眼。皮鞋踩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声音清脆响亮,他走的每一步都会让她心中多了一分紧张。
旁人不会留意到,她因为紧张而微颤的食指。
只有他发现了。
"别紧张。"手上传来温暖,是他的手掌心抚平她内心的躁动,"我只是向你求个婚。"他轻轻捏着她左手的无名指。
"嫁给我。"他说出这三字的时候,是那么的坚定。
景澜睁开了眼。
舒尔茨单膝跪在她面前,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口袋上还别着一枝红玫瑰。她也看到了,不远处坐着的、那几张久违的人脸。
莱斯、丹尼、卡夫、安德烈,以及其他人,想来也是舒尔茨的好朋友。
他们为他们二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镶嵌着黄宝石的戒指就要圈进无名指中,景澜故意在这时候喊停:"等等。"她抽回了左手。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舒尔茨不解:"怎么了宝贝?你……不愿意?"在说最后四字的时候,他连声音都是因为慌而轻微颤抖着。
景澜昂了昂下巴,眼珠子看向头上的吊灯,漫不经心:"这么急干什么,是你还没问我愿不愿意。"
"那……亲爱的景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他郑重的说。
在场其他人都在起哄着。
嫁给他。
在众人的声音中,景澜沉默了半晌,最后视线定在舒尔茨身上,她看着他,似乎想要他的确认:"我要唯一性。"
他迎着她的目光,说:"当然,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说真的,舒尔茨先生。"她认真道,"你只能有我一个。"
"当然,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他一遍遍向她确认,"珍惜你、爱护你,尽我所能保护你的一切,给你要的唯一性和旁人无法匹及的爱。"
"星星、月亮、银河……驾着飞机载着你去看巴伐利亚的落日?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他说的天花乱坠,却也能让人轻而易举的勘探出他言语中的真心实意。
景澜看着他的眼,久久不语。
舒尔茨表面上神情真挚无比,内心却在焦灼着。
她还怎么还不答应我?是我做的不够好?
"戒指是妈妈留给你的,对比了下你的手指,戒指原本大了一圈,我特意喊师傅改的。"舒尔茨再度真诚的说,"嫁给我,景小姐,多瑙河也承载不下我对你的爱意。"
半夜睡觉时,他还在摩挲她的手指,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不断亲吻她的手背,乞求着,盼望着:“求你……求你……”
他的朋友们哪见过尊贵的舒尔茨上尉这么卑微过,齐齐默契的笑出声。
莱斯笑完了,说:"可怜、卑微的舒尔茨,景小姐,看在他这份上,你就答应了吧。"
丹尼说:"是啊,舒尔茨长官在联队老爱揪着我们来骂了,没见过他这么低人一等的时候。"
"他犯错被上级逮着了,还口的时候非常的中气十足,遇到你之后就像卑微的大黄了。"即使没醉酒,卡夫的言语还是放肆。
大黄是联队养的一只中型杂交犬。其他人看着卡夫,倒吸一口凉气。
希望舒尔茨上尉在这场求婚清醒过来后不会找他算账。
他们的一言一语,让舒尔茨在心里默默鄙夷。
这是浪漫真挚的求婚誓词,这算哪门子的卑微?你们都不懂爱情的tຊ言语技术。
时间在流逝,舒尔茨一直保持着单膝跪地,手拿黄钻戒指的姿势,似乎都没动过。
他为了她,是如此大毅力。
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全场都静默,景澜终于伸出了左手。
"舒尔茨,我愿意嫁给你。"
她当然知道,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她是如此的坚信着。
舒尔茨终于等到了梦寐以求的话,他在迫不及待的心情中又要保持着淡定的绅士礼仪。
他先是冷静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给他的景小姐戴上了戒指。
如同一种契约,约定相守一生。几千个日夜,他终于等到这一刻,那就是,她成为了他的妻子。
也是相伴一生的爱人。
"这个送给你。"他拿下了别在胸前口袋上的那一枝红玫瑰。
景澜佯装嫌弃:"才一枝啊,真寒酸,谁要你的。"话虽这么说,却也是接过了。
"时间问题,太匆忙了。"舒尔茨高兴的把她抱起来转圈:"不过没关系,未来给你种一院子的玫瑰,像那个傻蛋芬恩一样。"
景澜伸出手指,轻轻点上他脸颊,浅笑着:"你才是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