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周成国和他勾结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哪里来的冤枉!这是一大笔钱,督军想找出来,命人审问了三天没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沈聿青主动请缨,说他亲自去审问沈林洋。督军犹豫了一下。这几日说是审问,还是当他是督军府的三少帅,给尽了他体面。除开打了五十鞭,没有别的惩罚。他见过自已大儿子的狠辣,落在沈聿青手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花样多,能让犯人每样刑罚来上一遍还留着气,死活都由不得自已。毕竟是他的三儿子,没必要那样。
南城民国日报报纸一经发出,军政府副参谋长的事情不出半日就在南城闹得满城皆知。
无论高官还是平民百姓,总之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还有人写成了话本在茶馆说书,都没想到副参谋长竟然是日本派来的间谍。
宋徽宜没提沈林洋的事。
这是督军的家事,她没必要沾一身腥。
不用想,沈聿青肯定想好了怎么将三少帅的事情抖出来,且人证物证俱全的那种。
他阴险狡诈,不做无用之功。
果不其然,三日后,宋名立带了个消息回来。
沈林洋被关进军政府大牢了。
他拒不承认自已私吞了钱财,反而还大喊冤枉,督军被气得暴跳如雷。
冤枉?
周成国和他勾结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哪里来的冤枉!
这是一大笔钱,督军想找出来,命人审问了三天没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沈聿青主动请缨,说他亲自去审问沈林洋。
督军犹豫了一下。
这几日说是审问,还是当他是督军府的三少帅,给尽了他体面。
除开打了五十鞭,没有别的惩罚。
他见过自已大儿子的狠辣,落在沈聿青手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花样多,能让犯人每样刑罚来上一遍还留着气,死活都由不得自已。
毕竟是他的三儿子,没必要那样。
可想到那一大笔钱财,又想到一个月前丢失的军火,他气不打一处来,还是将这个混账儿子扔给了沈聿青,让他务必将钱的去路全问出来。
当然,下手要轻一些。
“脸皮真厚!”宋徽宜暗自腹诽。
吞了那样一笔钱财,还好意思道貌岸然的去审问沈林洋。
他脸皮是有多厚?
钱都没进沈林洋的口袋,他哪会知道钱去哪了?
她又想,“要是以后沈林洋回过神,会被沈聿青活生生气死,他这人真的卑鄙无耻!”
好处他占尽了,还要往人伤口上撒盐。
除此之外,宋名立还带了只鹦鹉回来。
“我刚在门口遇到沈聿青的副官,说让他送只鹦鹉给你。”
他将竹制方笼递给她,“这鹦鹉会学人话,我听了几句,想着能给你解解乏,便自作主张收了下来。”
“他给我的?”
鸟笼到了宋徽宜手上,她凑近仔细瞧。
鹦鹉正在喝水。
它体型小巧,除了胸脯处是白色,全身的羽毛都是浅浅的湖水绿色。鸟喙有些微微的粉,两颊又有两撮明黄色的羽毛,很是好看。
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鹦鹉很有活力,见到人就扑腾翅膀秀了几句绝技。
“你好!你好!”
“谢谢你!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
它连说了好几句话,逗得宋徽宜直笑。
她笑得前仰后合,鹦鹉又张嘴了——
“宋徽宜真好看!宋徽宜真好看!”
宋徽宜一愣。
复而她更是惊喜不已,乐不可支:“好神奇!它还夸我好看呢!大哥,这是你教它说的?”
听过鹦鹉学舌,但她从来没有养过。
宋名立呃了一声:“不是我教的,这话我也才听见。”
宋徽宜笑容一僵。
不是宋名立教的,那就是沈聿青教的。
她一听,便失了乐趣,将鸟笼塞回给宋名立:“没意思,不要了。”
宋名立失笑:“怎么了?”
“这鹦鹉油腔滑调,和它主人一个德性!”刚刚欣赏鹦鹉的好心情,如今全没了,只剩下了挑刺。
沈聿青没事教这种话干什么?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浑话!
宋名立问她:“那要是大哥教的又如何?”
“大哥教的自然好听,我每天能听着入睡!”宋徽宜道。
宋名立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那行,我挂后花园去,让佣人养着。”
她嗯了一声。
鹦鹉似乎听懂了,这会儿也不臭屁扑腾了,又在旁边喊——
“对不起!对不起!”
“……”
宋徽宜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鹦鹉那两颗黑豆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又喊了两声对不起。
它在笼子里转来转去。
这鹦鹉……
这么通人性的么?
宋徽宜心一下子软了:“算了,我还是提回去,打发点时间也是好的。”
宋名立便将笼子又给了她。
她提着笼子上楼。
笼子上有个布袋,她将布袋解下来,里面装了些鸟食,还有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要乖!
“倒是写得几个狗爬字。”宋徽宜道。
他用的钢笔写字。
纸上的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和他平日里兵痞子的样子完全不符。
她有些意外。
将纸折起来放在一旁,她拿出鸟食放在食盘里,喂给它吃。
打开窗台,将鸟笼挂在了外面。
外面艳阳高照,阳光铺洒进来,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宋徽宜就这样迎着光,看着它吃东西,一脸惬意。
鹦鹉吃饱喝足,又开始叫唤了:“宋徽宜真好看!宋徽宜真好看!”
“要说,沈聿青丑八怪。”
她将一根手指伸进笼子里,隔着一小段距离逗弄着它,“沈——聿——青——丑——八——怪!”
鹦鹉没什么反应。
宋徽宜有些悻悻然。
果然,鹦鹉也是随主人的。这会儿它也知道装聋作哑,主人的坏话它是一个字都不说。
她也懒得教。
听说鹦鹉学舌得反复说一句话才能学会,沈聿青教它这一句,也不知道对着它说了多少遍。
沈聿青说这些,满脑子估计都在想下流的事。
她一阵恶寒。
身子下意识的抖了两下,她掩了半扇窗,不去看鹦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