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了!就算现在往外走,半个小时我也不可能走出这个坟场,我不禁想起那晚上坟场里的险象环生,当即就觉得腿都在抖,那真的是我内心最深的恐惧。或许是恐惧战胜了一切,我也顾不得这是在祭礼上,缓缓向后退去,心底的声音告诉我,快跑!我不知道大伯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只是不管不顾的往外狂奔,等我快要跑到坟场外的公路上时,大伯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以桐,你跑什么?”
“什么交易?”虽然我觉得不是什么合适的交易。
果然,他眼神促狭,自上而下的朝我看了一眼,“下次换你主动。”
随即,他的身形开始变淡,在我来不及抗议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我的房间里。
这意思是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
算算时间,我猛地想起来,明天晚上,那不正是奶奶的头七之夜吗?
奶奶的头七之夜,我答应了大伯二伯要回去,可学校那边……
头疼,我不禁暗骂,“禹蛰兮,就你挑的这好日子!”
“本座还没走远,你就开始骂了?”
我话音刚过,他突然又出现在房间里,脸比包公还黑,俨然又给我安排了一个辱骂尊神的罪名……
我讪讪一笑,“没,你听错了。”
“可还记得,辱骂尊神是何惩罚?”
我双腿一抖,跌坐在床上。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今天正好换个地方。”
我披头散发的爬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褶皱的床单帮我回忆着昨晚那不堪的一夜。
果然,不管你是什么物种,男人在这方面的嗜好是从来没有变过,区别只是变态和更变态罢了。
我下楼的时候,胡老头正在喂他的四眼鬼鸡,看到我下来有些奇怪的打量了我一眼,“早饭在厨房里热着。”
我颇为尴尬,总觉得他这句话是在提醒我今天起得有多晚。
我默默的吃完早饭,觉得今天大概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直到大伯的电话打过来,告诉我记得今天要回去,我才想起来,今晚是奶奶的头七。
把韩寒叫过来让他送我回村里,结果他一听说我要回去,竟然百般劝阻,“总之你今天不回去就行,我是为你好。”
“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莫不是家里又有什么事?
他一直都不肯说,不过在我的坚持之下,他到底是退了一步,“今晚你回去之后,头七祭祀的时候一定要站在队伍的最后,而且要劝说你两位伯伯,赶在夜里12点之前离开坟场,如果看着时间来不及了,你不要管任何人,自己先出来再说,能做到吗?”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平日里都是吊儿郎当的,突然这么严肃,让我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但我再问他,他就什么都不肯说了,只是让我务必做到,否则就不会送我回去。
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下来。
从进村到回到家里,我没感觉出任何异常,为了保险起见,我还特意去东屋里看了看奶奶的供桌,狐象莲台都在,香薰和长明烛也都没有断,这才稍稍安心。
晚上到了去坟场的时候,我拖拖拉拉的一直拖到了队伍的最后,其实也没有多长的队伍,也就是大伯二伯他们两家,再加上一个我罢了。
看着奶奶坟前的火光,我眨了眨眼睛,是我眼花了吗?为什么我好像能透过这火光看到坟包里面的场景?
我看到奶奶一直对我摆手,神情很是焦急,虽然我听不到声音,但是却莫名的读懂了她的唇语。
她让我快走!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了!
就算现在往外走,半个小时我也不可能走出这个坟场,我不禁想起那晚上坟场里的险象环生,当即就觉得腿都在抖,那真的是我内心最深的恐惧。
或许是恐惧战胜了一切,我也顾不得这是在祭礼上,缓缓向后退去,心底的声音告诉我,快跑!
我不知道大伯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只是不管不顾的往外狂奔,等我快要跑到坟场外的公路上时,大伯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
“以桐,你跑什么?”
他不像我一样气喘吁吁,反而一脸祥和,就像是刻意在这里等着我一样。
我拼命地往后退,也许离开坟场这紊乱的磁场范围,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以桐,你回来了?”
“以桐……”
到处都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四下一看,村长,一声,大伯二伯,还有村子里的叔伯阿姨,他们都在叫我。
他们都看着我笑,跟我说“你回来了?”
就好像他们都在等我一样。
“啊!”
我已经失去了奔跑的勇气和力气,捂着耳朵蹲下来,不看不听。
身上的玉佩和我手上的扳指都开始发热,村民只是在我周围一尺以外,没办法再离我更近。
这时候,我满脑子里出现的都是禹蛰兮的脸,混蛋,怎么不来救救我!
一只冰凉的胳膊拉紧了我的手腕,我心中一喜,以为是他来了。
没想到,我扭过头发现拉住我的不是他,是奶奶!
“奶奶……”我几度哽咽,可奶奶却没有说话,空闲的那只手打着我看不懂的手势。
她向天一指,我们头顶突然红光乍现,接着,奶奶带我纵身一跃,穿梭过整个村子,她把我放在村口。
我转过脸看着她,“奶奶,你……”
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虚弱无力,费力的抬了抬手,“走吧……别再回来。”
“奶奶……”
我眼看着她的身形越来越淡,最后化为一丝青烟消失在我眼前。
我声嘶力竭的大喊,可奶奶的身影再也不会消失了。
两声汽笛声盖过了我的尖叫声,我循声望去,韩寒的汽车就停在路边,他的神色也满是焦急,“快过来!”
我撑着发软的双腿跑到车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头七之夜,七魄中的第一魄就会离开,奶奶离我,又远了一些。
生死之事,凡人如何堪的破?
韩寒似乎对我们村子很是忌惮,我一上车就立马发动的车子,不出十分钟,已经开出去了很远,隐约可以看到市区的华灯。
他这才抹了一把额头的大汗,“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你今天给我说的那番话,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对吗?”
我今天看到那些村民,双目无神,口中喃喃低语,俨然是整个村子都出了事,除了我和老妈,无一幸免。
韩寒明显是楞了一下,“知道什么,我没听跑出租车,听到的消息还少啊,这都是......”
“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