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富商,靠着他才能吸食大烟。命脉握在他的手上,随时任他搓扁揉圆。徐莹莹还想着发财梦,嘴角情不自禁的溢出了得意的笑容,殊不知自已已经被暗处的人盯上。他转身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借着宽松的中山装藏着的假发和高跟鞋,她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许是太过于兴奋,又不引人注意的从舞厅中出来,他没有注意到小巷过分安静,仍是怡然自得的哼着小曲儿。走到小巷深处,不知从哪窜出三四个人猛地扑了上来,将他摁倒在地。“你们做什么?”徐莹莹大叫。
舞会结束。
人们尽兴而归,从百乐门内鱼贯而出,徐莹莹慢走在其中。
周边太太小姐巨多,无一不是盛装打扮姹紫嫣红,他一身碧玉石色长衫落在其中并不突兀,反倒像是谁的丈夫或是谁带来的男伴。
他挺直腰背,手持折扇,慢悠悠的出了百乐门。
这一趟很顺利。
这一批货比往常多了几倍,还没到就已经尽数让人订走,货一到手转手卖出去,足够他大赚一笔!
这些富商,靠着他才能吸食大烟。
命脉握在他的手上,随时任他搓扁揉圆。
徐莹莹还想着发财梦,嘴角情不自禁的溢出了得意的笑容,殊不知自已已经被暗处的人盯上。
他转身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借着宽松的中山装藏着的假发和高跟鞋,她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许是太过于兴奋,又不引人注意的从舞厅中出来,他没有注意到小巷过分安静,仍是怡然自得的哼着小曲儿。
走到小巷深处,不知从哪窜出三四个人猛地扑了上来,将他摁倒在地。
“你们做什么?”徐莹莹大叫。
他不断挣扎,以为是遇到了抢劫,便道,“我有钱!你们要多少,我都给你们!”
没人理会他。
一人难敌多手,挣扎了许久也无法松弛分毫,还被人反剪了双手。
皮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一步步走近了他。
紧接着,头顶传来男人懒散的声音:“徐莹莹。”
这三个字,直接喝住了地上挣扎的男人。
为了区分,他男人的身份,不叫徐莹莹,连同音都不是。
来人却叫他徐莹莹。
男人眼珠子乱转,瞬间吓得忘记了挣扎。又震惊的想要抬头,却被人向下掐住了后颈,他仰不起来。
他怎么知道?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张皇的否认:“什么徐莹莹?我不叫徐莹莹!你们找错人了,找错人了!”
他试图转移话题,“你们要财是不是?我有钱!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真的!钱好说、好说!”
“确实找错人了。”懒撒的声调似笑非笑,宛若一头捕猎的野兽,凶狠又漫不经心。
眼前的人已经是自已的囊中之物,他自信。
他又道,“你易容成的女人叫徐莹莹,你叫什么?”
男人心中一骇!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没有在二楼留下任何痕迹,他易男易女的长相,怎么会让人轻易发现?
“……”
他沉默着。
“你在想你没有留下痕迹,我在炸你?”
说话的人蹲了下来,抓起徐莹莹后脑勺的头发,迫使他看他,“中山装,很好藏住你的旗袍。”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把刀,扔给旁边的军官。
军官接过,划开了他的中山装。
碧玉石色中山装下面,赫然是一条杏黄色的旗袍!
徐莹莹对上男人的眼睛,瞳孔瞬间放大。
沈聿青!
“你你你……”男人连说了几个你,却说不出下文。
他有些丧气。
沈聿青亲自出马,他抓到了他。
他不轻易出手,如今出手了,还和他面对面对峙,再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
他伪装成女人从未被人发现过,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时一向游刃有余,就连交易对象也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怎么今天却失了足?
军官割开衣服,上下一阵摸索,从衣服的隔层里面找到了交易的纸条。
军官递给了沈聿青。
沈聿青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可怕。
“找了个人扮演你的父亲,在南城开了几家酒楼佯装成北方来的父女。你和你‘爹’物色结交有钱人,反手用男性的身份向他们贩大烟……”
沈聿青启唇,一字一句,冰冷阴郁,
“你知不知道,杀人越货,贩大烟是最不入流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敌人用来瓦解我们的手段,你为了赚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置我们国人于何地!”
他抓着徐莹莹的头,目光阴鸷,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宋徽宜走进巷子时,刚好听见这句话。
她心中微震。
舞会结束,大哥宋名立过来接她。
他不放心,舞会开始之后就过来了,一直坐在汽车里面等她。
宋徽宜简单的讲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宋名立派过来的人,便指了路,说人进了巷子没有出来。
她和宋名立过来看。
还没说话,就见沈聿青拿过军官手中的刀,手起刀落,没有犹豫的直接插进了徐莹莹的太阳穴,又狠狠的拔了出来。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鲜血如注,从伤口处溅射出来。
“徐莹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哑了喉咙,瞪大眼睛没了气息。
月光下血腥的一幕,宋名立下意识抬起手挡住了宋徽宜的眼睛,护住了她:“别看。”
宋徽宜不怕。
欧洲很乱,她在那边见过太多的枪击案,早已将生死看淡。
前两日在洋山码头,温热的鲜血喷上了她的脸,她当即吓得有些恍神,却又瞬间恢复如常。
不是她冷漠。
而是,尽管人不能轻易放弃的自已的生命,但生命有时却真的脆弱,一刀一枪就可以终结此生。
人命不轻贱,但它不经一击。
沈聿青杀了人,面色如常的将刀在徐莹莹的衣服上蹭了蹭,慢吞吞的收进了刀鞘内。
他站起身,旁边的军官快速的用麻袋套上了尸体,又清理了现场,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
这里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连吹过的风,都没有血腥味。
“你们兄弟几个就是被宋沛文带出来的风气!”
沈聿青揶揄道,“生意遍布全国的宋先生,非得搞成一副斯文书生的派头,连带着几个儿子也是如此!你们是要去教书还是去杀人?”
他脱下身上沾了血的马甲,丢给旁边的副官谭绍远。
宋名立道:“你吓到我妹妹了。”
“还真是几年不见兄妹之间生疏了,你当你妹妹怕呢?”
他走近他们,轻佻的吹了口哨,“她拿枪指着我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像个小辣椒!”
他和宋名立说话,眼睛却是看向宋徽宜的。
他歪着头,脸上漾着笑意。
宋徽宜别过脸,不想理他。
宋名立听得一愣一愣,不可置信问她:“你拿枪指着他?”
她张口欲答,沈聿青又抢了话:“嗯哼,两次!”
又道,“小辣椒,你要不要和你哥哥解释一下?”
“……”
解释什么,解释他几次三番轻薄她所以她拿枪指着他吗?
宋徽宜再一次觉得沈聿青无耻。
他把这事当荣耀!
她的沉默,宋名立敏锐的察觉到两人之间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连。
沈聿青像个看戏的旁观者,含笑看宋徽宜的表演。
看热闹不嫌事大!
宋徽宜沉了口气,从手袋里拿出枪举了起来,直直的,没有任何偏移。
枪口对准了沈聿青。
宋名立不解其意,抬手想要压住她拿枪的手,却见宋徽宜稳稳的对着他,脸上没有一丝害怕。
沈聿青身后的军官,在她举起枪的同时,面上皆是一肃,将手中的枪对准了她的脑袋。
只要宋徽宜动手,他们会先把她打成筛子。
宋名立神色一紧。
军政府和青帮一明一暗,在有些方面也可以说是“盟友”,甚至于他们和宋沛文还有些“私交”,他并不担心会起冲突。
可枪指上脑袋,就不一样了。
他手刚扣上腰间的枪,就见宋徽宜红唇一张一合,声音如她唇色一般冷艳:
“我指就指了,少帅杀了我?”
沈聿青笑。
她当真是风姿绰绰,就连双手打直举着枪的动作,也是如此神采飞扬。
他抬起手鼓掌,一连说了几个好。
“宋名立,你看你的好妹妹,第三次拿枪指我了。”
沈聿青示意身后的军官放下枪。
他人又往前走了一步,弯腰用头抵住了枪口,“她聪明的很!帮我抓兔子前就和我谈了交易,让我别找青帮麻烦!”
言下之意,他轻拿轻放。
宋徽宜收回枪,眉眼如画却裹上了清冷:“别跟我大哥说些有的没的。”
什么叫帮他?
要不是目标一致,他自已的事她才不会管。
沈聿青懒洋洋的应了。
宋名立更是觉得奇怪。
沈聿青什么人啊,天王老子来了都管不住他!
别人拿枪指着他,他至少都要卸掉对方一双手脚以作回报。眼下竟然还能同人说笑,随随便便就放在一边。
莫非两人有什么猫腻?
转念一想又不可能。
小妹才刚回南城,前五年都在遥远的欧洲,这两人根本没有机会见面。想定,又暗道自已实在是想得太多。
“少帅,你不审问一番,直接就把人做了。”宋名立问道,“要是他有上线,杀多少喽啰没有意义。”
“他的上线在我那呢。”
“在你那?”
宋徽宜和宋名立同时开口,两人相视而望,就想起了前几日被沈聿青追捕的副参谋长周成国。
沈聿青将手中的纸条扔过来。
宋名立接住,打开一看,上面是大烟藏匿的地点,有好几处。
“把这些找出来销毁掉。”
沈聿青摸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才继续,“劳你回去告诉宋先生,明日一早我有要事同他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