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添几步跟上来,扬起一点嘴角:“要不要我背你。”“不用。”慕舒加快了脚步,在经过男子跳高场地的时候,有女生小跑着过来给男生送水递毛巾。因为跑得急,迎面就撞上了慕舒。矿泉水瓶是打开的,有一部分水倒在了慕舒的胸口。“对不起对不起……”女生一脸抱歉。“没关系……”衣服湿得不是很多,慕舒没在意,掸了掸身上的水就欲往前走。没走出几步,一件校服忽然披在了她的身上。慕舒愣了愣,停住脚步,一脸疑惑地就要把衣服拿下来。
翌日清晨, 慕舒起得很早,天还不过蒙蒙亮。
起床洗漱后她坐在书桌前做了几套听力,背了几篇英语作文。看书的时候, 目光无意间瞥到放在桌上的那个烟粉色发卡。
是昨天叔叔送给她的。
慕舒弯起嘴角,拿起发卡看了会儿,觉得怎么看都好看。
捧在手里打量了片刻,她拿出面小镜子,端端正正地把发卡别在了耳侧头发上。
对着镜子照了会儿后, 慕舒收拾好书本出去吃早餐。
刚走出卧室, 迎面就遇到了祁砚承。
祁砚承今天穿了件藏蓝色的衣服,应该也是刚起, 一边整理领带一边从卧室里走出来。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脚步微微顿了下。
慕舒察觉到男人落在她发夹上的视线。
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盯得她的脸上不由热了几分。
也不知道她带这个发卡叔叔觉不觉得好看。
两人便这么站了一会儿, 慕舒听到祁砚承淡淡的声音:“用餐吧。”
用餐的时候,祁砚承没有说话。
虽然在昨晚两人之间的氛围稍稍缓和了些, 但是依旧有着那份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总之还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慕舒进餐速度慢, 而另一头的祁砚承已经用餐完毕, 坐在餐桌那头拿着平板翻看工作邮件。
“叔叔。”
祁砚承从屏幕前抬头看向她。
慕舒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递到他的面前:“这个……我觉得还是还给你比较好。”
祁砚承略略一瞥, 知道是上次他在拍卖会拍下的那条钻石手链。
慕舒说:“听诗语姐说,这条手链是您八百万买下的……我、我不能收。”
祁砚承沉默少顷, 蹙眉:“有什么不能收的。”
“这对我来说太贵重了,而且……我怕我保管不好,不小心把它弄丢了。”
“弄丢了就弄丢了。”
“丢了我再给你买一条。”
祁砚承面色如常,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个话题, 自然到仿佛买的不过是两元店的塑料制品。
慕舒直愣愣地看着他。
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吃饱了么。”祁砚承轻叩了下桌子, 忽然问。
慕舒点头。
“那就回房间收拾书包, 出门了。”
“哦哦。”
他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慕舒最后还是收下了这条手链。
抵达学校时间还早,教室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慕舒拿着水杯准备去教室外打水,班长蒋娆娆叫住了她:“慕舒同学,你等一下。”
“怎么了?”慕舒停住脚步。
蒋娆娆小炮着过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这不是快运动会了嘛,项目都还没有报满,你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又是全班第一,就带头报个名吧,拜托拜托啦。”
从小到大体育就不是慕舒的强项,她有些为难:“我就不报名了吧,我体育真的很差……”
“没关系的,这次是我们高三最后一次运动会了,不拿名次也没关系啊,重在参与嘛。”
蒋娆娆看了下纸上的项目说:“女子铅球和一千五百米跑还没有人报名,我把你名字写上去了啊。”
“哎班长——”
未等慕舒说完,蒋娆娆已经拿着报名表跑开了。
这时阮小妍刚好来到教室,她问:“刚才班长找你说什么啊?”
“运动会报名的事。”慕舒轻轻叹了口气。
“你报名了?”阮小妍问,“报了什么项目啊?”
“一千五和铅球。”
“厉害呀,都是猛女报的项目啊,你可能不知道,每年运动会铅球组的人,因为扔铅球的时候面目狰狞,都会被做成各种各样的表情包的。”
慕舒听了更忧愁了。
“对了,”阮小妍忽然担忧地问她,“昨天你叔叔把你带走后有没有打你?有没有骂你?”
慕舒摇摇头:“没有啊……”
“吓死我了,我看你叔叔脸色那么差,还以为你回去要挨揍了。”
“叔叔他不会打我的……”
沈量和沈泽添拎着书包来到教室,看到慕舒后沈量的眼睛亮了亮,“哟小舒今天打扮了?还戴个发夹,挺可爱的啊。”
慕舒脸颊红了红,摸了摸头上的发夹。
-
时间过得很快,期中考试一过便到了运动会。十一月的黎城已入深秋,街边的行道树叠翠流金,天气也有了不小的变化,气温骤降。
运动会的前一天慕舒就开始忧心忡忡,怕明天的运动会发挥不好,更怕扔铅球的时候会闹出笑话,被拍成奇怪的表情包。
怀着这份忐忑的心情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慕舒和阮小妍一起走出校门。
阮小妍抱着保温桶一边喝鸡汤一边安慰她说:“没事没事,大不了就走走过场,随便应付应付得了。”
慕舒含糊不清应了声,又问:“最近这几天怎么一直看你在喝鸡汤?”
阮小妍抱怨道:“我妈非说要给我补身体,每天都给我做,我都快喝吐了。”
慕舒神色微动。
她记不清上一次喝到妈妈做的鸡汤是什么时候了。
那时候妈妈怕她饿着,也会做各种好吃的东西让她带去学校吃。
阮小妍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慕舒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情:“没事……就是有点羡慕。”
“羡慕啥,让你叔叔也给你做呀。”
“……叔叔工作很忙,没空做这种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校门口,黑色迈巴赫停在不远处。车窗缓缓降下来,意外的是今天来接她的是祁砚承。
阮小妍拉着慕舒走过去,笑眯眯地叫了声“叔叔好”,接着说道:“我们明天运动会,小舒可是报名了一千五的长跑,很消耗体力的,她说特别希望能在明天吃到您亲手做的爱心餐。”
闻言慕舒脸一红,慌忙扯了下阮小妍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了。
祁砚承没什么表情,只淡声说了句:“上车。”
上车后,慕舒有些局促不安,不过好在一路上祁砚承也没有提起爱心餐的事。慕舒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他也压根不会把做饭这种事放在心上。
而且据她所知,祁叔叔也不会做饭。
不过让慕舒吃惊的是,第二天起床后,她在厨房看到了祁砚承的身影。
今天他难得穿了件白色的衬衫,没有系领带,领口两颗扣子松散着。少了些许往日的严谨沉闷。
“叔叔?”
祁砚承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便当盒。
“拿着。”
慕舒接过,打开后发现是满满当当的一盒水果。
水果已经被精心处理过,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摆放得整整齐齐。尤其是便当里的石榴也贴心地剥成了一粒一粒的。
料理台上有些凌乱,像是折腾了许久。
爱心餐?
没想到叔叔真的给她做了。
叔叔愿意花时间给她做水果便当,是不是已经不生她的气了呀。
抱着便当盒,慕舒无声地笑弯了眼睛。
上午七点的黎城车流拥堵,前方亮起一盏盏红色的尾灯。
自上车后,慕舒便紧紧抱着怀里的便当盒没松手,心情丝毫没有因为堵车而受影响,唇角一直微微翘着。
祁砚承在回复电邮的空隙,头也不抬地问她:“今天运动会。”
“嗯。”
“带好护膝,防止膝盖受伤。”
“嗯嗯。”慕舒微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小袋子,“我会好好戴着的。”
祁砚承不再说话,转而专心处理手上的邮件。
半个小时后,汽车抵达三中门口。
慕舒抱着便当下车:“那叔叔我走了。”
祁砚承从工作中抽离,淡淡抬眸看她一眼,“比赛量力而行,不要让自己受伤。”
她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知道了……”
声音细若蚊蚋。
柔柔的,娇娇的。
祁砚承甚至怀疑她这细胳膊细腿的能不能跑完一千五百米。
女孩儿纤细的身影已经远去,祁砚承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却在下一刻瞥到了放在座椅上的护膝。
他无奈地叹气。
还是忘记带了。
-
运动会是上午九点开始,距离开场还有一会儿休息的时间。到达教室后,慕舒打开了便当盒,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
身后突然响起沈量的声音:“哇这水果便当看起来也太美味了吧,这么多水果处理起来得花不少时间吧。”
慕舒吃了颗小草莓,心底蔓延出一丝甜意。
沈量凑过来:“给我也吃点,我今天早饭也没吃。”
慕舒抱着便当盒,有些犹豫。
这是叔叔给她做的。
她有点舍不得给别人。
见她这护食的模样,沈量越是想逗逗她,随即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不是吧小舒,吃你个水果都不肯,别这么小气啊,咱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慕舒默了片刻,仰着头声音细细地说:“那…那只能吃一个……”
沈量噗嗤一声笑出来:“行,我就吃一个。”
“给你。”慕舒把便当盒递给他。
沈量接过,漫不经心地挑选。
“这么多水果,吃哪个好呢。吃这个大的,小舒会生气,吃这个小的,又不过瘾。”
在他挑选的那段时间里,慕舒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那模样仿佛生怕他一口气把水果都吃完了。
“你快一点……”
“那就吃这个樱桃好了。”他拿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
明净的玻璃窗外,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和校园里的男学生不同。男人白衬西裤,眉宇间是成熟男人的矜贵和深沉。
他的目光投向教室里的女孩儿身上。
那一幕正巧落在他的眼里。
阳光在他脸上投下一抹阴翳,眼中的情绪难辨。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慢慢收拢,握紧。
手里的护膝也被捏皱。
“祁先生?”江老师正巧过来,“您是来找慕舒同学的吗?”
祁砚承收回视线,脸色冷得像冰:“她忘带了东西,麻烦老师拿给她。”
“哦好的。”江老师刚接过护膝,男人已经转身离开,没有多停留一秒。
而另一边,慕舒刚把便当盒拿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沈量憋笑:“这么宝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心上人给你的呢。”
慕舒忽然就红了脸:“……才不是呢,这是叔叔给我做的。”
-
在激昂的音乐声中,运动会开始了。
慕舒的第一个项目是铅球。果不其然,比赛现场围了不少吃瓜群众,专门拍大家扔铅球时的照片。
人群中,慕舒看到了沈泽添和沈量也在其中。沈泽添闲闲地看着她,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对于体育细胞几乎为零的慕舒来说,这次运动会她还真就是陪跑的。
扔铅球的时候她自觉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结果最后的成绩还是一塌糊涂。
连初赛都没过。
沈量和沈泽添对着手机憋笑。
慕舒皱眉。也不知道他们把她拍成什么搞笑样子了。
铅球比赛结束后马上就是一千五的比赛,慕舒轻装上阵,脱了外面的校服外套,只剩一件白色的内搭上衣。
全程跑下来,慕舒累得气喘吁吁,腿都是软的。
沈泽添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了终点,懒洋洋地看她:“行不行啊你。”
跑得脸颊红红的慕舒皱眉瞪他一眼,摇摇摆摆地往观众席走。
“你又在生什么气。”
慕舒径自往前走,不想理他:“我没有生气。”
沈泽添几步跟上来,扬起一点嘴角:“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
慕舒加快了脚步,在经过男子跳高场地的时候,有女生小跑着过来给男生送水递毛巾。
因为跑得急,迎面就撞上了慕舒。
矿泉水瓶是打开的,有一部分水倒在了慕舒的胸口。
“对不起对不起……”女生一脸抱歉。
“没关系……”
衣服湿得不是很多,慕舒没在意,掸了掸身上的水就欲往前走。
没走出几步,一件校服忽然披在了她的身上。
慕舒愣了愣,停住脚步,一脸疑惑地就要把衣服拿下来。
“沈泽添…你把衣服给我穿干嘛……我不要穿你的衣服。”
沈泽添阻止了她的动作,走到她前面站定,把校服的拉链从下往上整个拉了起来。
他的衣服很大,慕舒半张脸都被埋进了衣领里。
“你干什么呀……”
“你衣服湿了。”
慕舒觉得莫名其妙:“没事,我不冷。”
沈泽添轻咳了一下,不自然道:“能看见。”
“看见什么?”
沈泽添盯着她的眼睛,不说话了。
慕舒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下一秒脸“唰”地就红了。
她局促地低下头,把自己的半张脸埋进了他的校服衣领里,烫得不行。
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上衣,被水沾湿后便特别明显。要是她就这样走去观众席,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到她里面的小衣服。
慕舒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
运动会第一天眨眼而过,以慕舒的成绩自然进不了明天的决赛,也就等于明天她没有任何项目,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
回到家后,慕舒躺在床上按揉酸痛的小腿。
手里提示有新消息。
他们四人小组的群聊里沈量发了好几张图片。
点开一看全是她今天运动会被拍下的照片,并被配上了文字,做成了各种表情包。
沈量:[小舒,你太可爱了,每张图片都萌得那么有特点]
沈泽添:[图片]
沈泽添:[我觉得这张不错,乐死我了]
阮小妍:[哈哈哈赶紧收藏]
沈量:[我再发点啊,还有好多]
沈量:[图片][图片][图片]
慕舒轻轻叹了口气,没加入他们的话题,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澡。
-
晚上六点,CBD的写字楼里灯火通明,繁忙一片。
创铭集团总部位于黎城中心地带。
摩天高楼簇簇林立,创明集团的办公楼在中间格外显眼。从顶层窗格眺望出去,能看到繁华的车流和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写字楼。
祁砚承今天下午刚结束高层会议,谈得是北湾度假酒店的项目合作研发。
会议结束后,他稍感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翻阅会议纪要。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消息来自高三五班的家长群。
祁砚承松了松领带结,往后靠了靠,打开群聊天。
里面是江老师发的一些运动会照片。
他一张一张地翻看,在每张照片里寻找小姑娘的身影。
划到一张她跑步时抓拍的照片,祁砚承的指尖顿住。
照片里的女孩跑得脸颊红红的,泛着淡淡的粉色,有头发汗湿贴在脸颊一侧,眉心皱皱的,好像跑得很累。
再往后翻,是一张她坐在观众席的照片。
远景拍的很模糊,但是依稀能看见她笑得很开心。
祁砚承的眉目不自觉柔和了一些。
在看到接下来的一张照片后,他皱紧了眉。
照片是不经意的抓拍,主角并不是她。祁砚承放大照片,在照片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身上裹着明显不是她尺寸的男生的校服,一个男生站在她的跟前,微微俯身在帮他拉拉链。
祁砚承“啪”地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按揉隐隐发胀的眉心。
回到华御景都时,不过晚上七点。
指纹锁落下声音,祁砚承步入屋内,臂弯里搭着一件西装外套。他下意识往慕舒房间看去,里面的灯还亮着。
松了松领带后,祁砚承走进她房间,房门开着,里面没有人。
只有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
床上的手机不停地有新消息的提示音。
许是刚放下手机进浴室,手机还没有熄屏。祁砚承略略一瞥,就看到聊天框里好几张她的照片。
图片配字:我可以亲你吗
图片:今天我跟你睡嘛
图片:我胸大我先说
祁砚承越看眼神越阴郁,捏着手机边沿的手指泛着青白。
-
慕舒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坐在自己房间里的祁砚承愣了一下,随即弯着眼睛对他笑了笑。
“叔叔,你回来啦?”
祁砚承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扣在桌面,隐隐压抑着怒气,“这是什么。”
慕舒翻看了下手机,乖巧回道:“哦哦,就是同学做的一些表情包,怎么了叔叔?”
祁砚承沉着脸对她说:“表情包?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么。”
想到刚才照片里“胸大”“睡”这些字眼。
他只觉得额角猛地抽痛跳了一下。
慕舒感受祁砚承的低气压,也看到了他黑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只是表情包而已……叔叔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们在欺负你。”
慕舒摇摇头。
“他们没有欺负我,只是同学之间的玩闹而已,现在很多人都用表情包聊天,做成表情包也不是什么欺负。”
祁砚承冷下声音:“你还帮他们说话。”
慕舒总觉得祁砚承今天特别生气。
又似乎并不全是因为表情包的事。
但是她思来想去又不明白是什么。
祁砚承缓和了声音,抬手将她脸颊旁的发丝拨到耳后,粗粝的指腹停留在她的侧脸。
“他们只会带着你不学好。还会欺负你,而你却不自知。”
慕舒感受到覆在她脸侧的掌心传来温度,轻声说:“叔叔,我不会被带坏,他们也不会欺负我,我不知道您为什么总是这么说。”
祁砚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她困在自己笼下的那片阴影中。
“慕舒。”
“别再跟他来往,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祁砚承极冷地反问:“不听话了是么。”
慕舒摇了摇头。
“一直都听叔叔的话。”她抿着唇,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很柔,但是眼里是不容动摇的坚决。
“但是这件事我不能听您的。”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不闹别扭啦,然后叔叔也马上要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伽小鱼、软白乌梅卷、CCCCCC012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有翅膀的土豆、忘忧情碎 10瓶;抹茶味的葱油饼 5瓶;
谢谢小天使们~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