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鹏倒是满眼热切,“真抽到咱家就我去!早就听闻匈奴人在咱们边境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害惨了边境的百姓,若有机会,我一定要杀他几个匈奴鞑子,为国报仇!”王凤英连忙捂住秦鹏的嘴,“呸呸呸!胡说什么!边境是人去的地方?你连亲都没娶,也没个一儿半女,真要去了,不把我跟你爹惦念死?”秦鹏觉得娘觉悟实在不高,又不好说甚,便举了酒碗喝一口,“闲话而已,几十年都没打过仗,哪里就真抽丁了。”话题太重,就打住了。翌日一清早,秦大平带着俩儿子就去打稻场忙活了,早饭都没吃。
上一世,东秦与匈奴开战是在三年后,带兵征战的人正是秦慕修!
这一世怎么提前这么多?
很多事和上世一样,很多又不一样了。
赵锦儿的出现,秦珍珠的获救,张有栓的流放,还有秦鹏这次回来,在上一世都是没有发生的。
但这些都是小事,两国开战却是大事。
大事发生改变,意味着无数人的命运会被扭转。
坐在秦慕修身旁的赵锦儿发现他脸色突变。
悄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了?要不我扶你回屋吧。”
秦慕修淡淡一笑,“不碍事。”
那边厢秦大平爷仨儿就抽丁的事儿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秦大平表示很担心,“阿修爹当过兵,咱家拿了朝廷补贴,还免税子这么多年,早就被划成军户了,要是抽丁,最先就会从咱们这些军户里抽。”
秦虎看妻女一眼,没说话。
秦鹏倒是满眼热切,“真抽到咱家就我去!早就听闻匈奴人在咱们边境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害惨了边境的百姓,若有机会,我一定要杀他几个匈奴鞑子,为国报仇!”
王凤英连忙捂住秦鹏的嘴,“呸呸呸!胡说什么!边境是人去的地方?你连亲都没娶,也没个一儿半女,真要去了,不把我跟你爹惦念死?”
秦鹏觉得娘觉悟实在不高,又不好说甚,便举了酒碗喝一口,“闲话而已,几十年都没打过仗,哪里就真抽丁了。”
话题太重,就打住了。
翌日一清早,秦大平带着俩儿子就去打稻场忙活了,早饭都没吃。
经过张寡妇那事儿,大家都觉得稻谷还是收到自家谷仓才踏实。
女人们就在家忙早饭,做好了再给男人送去。
因着秦鹏回来,王凤英也不躲懒了,起个大早亲自烙韭菜饼。
两个媳妇都没事儿干了,刘美玉就回屋给妙妙和秦虎做鞋,赵锦儿则是去喂牲口。
先给几头羊抱了一把豆秸秆儿,又抱了一把谷草给驴大哥。
不料驴大哥气呼呼叫了几声,一口不吃就罢了,竟然蹶子一撂,把送到跟前的谷草全都踢飞。
满院子顿时飞得都是谷草。
秦老太正好洗完脸出来,落了一脸的谷草,气道,“这畜生犯什么倔?”
赵锦儿也吓傻了,“驴大哥,你这是咋了?是谷草不合胃口?”
说着又抱了一把豆秸秆儿过来,“那你尝尝这?”
谁知驴大哥又是一蹶子,踢得赵锦儿满头满身都是。
秦老太见状,提着一根木棒过来吓唬道,“反了这畜生!再造造看老娘不打你!”
可驴大哥就像疯魔了一般,连棍子都不怕,反而僵着脖子“呃啊呃啊”跟秦老太叫个不停,那架势,就像在吵架。
秦老太怕它疯起来连人都踢,也不敢上前。
“锦丫头,你也离这畜生远点儿,活腻歪了,饿它两天,保管给泡屎都吃得香。”
赵锦儿忽的想起什么,凑到驴大哥耳边,“你是不是在怪我们还没给你找媳妇?”
驴大哥一听,立即“哦哦”几声,像是回应。
赵锦儿顿时了然,摸摸驴头,“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最近事儿太多,把你的亲事给耽误了,我这就跟奶说,但你得好好吃饭!”
驴大哥一脸委屈的又“呃啊”两声,便老老实实弯下腰去吃谷草了。
秦老太奇道,“你跟它说啥了,它就老实了?”
赵锦儿笑道,“有件事还得麻烦奶。”
秦老太以为自已听错了,“给头畜生说亲?”
“是这样的,当初它肯拉我和珍珠下山,就是因为我答应了给它说媳妇。咱不能言而无信啊!”
赵锦儿拉着秦老太的胳膊撒娇道。
“还有这茬?那是得好好给它说房媳妇,说起来也算你跟珍珠的救命恩驴。”
捡日不如撞日,秦老太觉得今儿日子就不错,拍拍身上的谷草,就往村里唯一的“有驴户”孙广平家去了。
开门的是孙广平媳妇钱氏。
“哟,这不是秦老太么,你家收了稻谷,这几日不是该忙吗,怎么有空来我家串门子?”
里正敲锣通知要下冰雹的时候,孙广平是打算跟风收一半庄稼的,结果钱氏极力阻拦,一颗也没收成。
钱氏这两天正懊恼,见着秦老太,就酸得不行。
秦老太见她面色不善,心里不是很舒服。
但想着低头娶媳妇,只好赔着笑脸,“也不是闲着来串门子,是想借侄媳妇儿家驴子用用。”
一个村儿的,秦老太这辈分,孙广平见着总是喊一声婶儿,秦老太便也喊钱氏侄媳妇。
钱氏还不知道秦家白得一头健壮公驴的事儿,以为秦老太是借驴子去干活,当即拉下脸。
“老婶儿,你这就不厚道了,明知我家今年颗粒无收,人畜的口粮都成问题,还来借我家驴去干重活,故意馋我们呐?”
秦老太忍气好言道,“不是去干活的,我家公驴发情了,想借你家母驴配个种。”
“啥,你家买驴了,还是公驴?”
钱氏红眼病一下子就犯了。
老秦家不是才给那个痨病鬼老三娶了个媳妇冲喜么?
听说花了不少银子,竟然还有余钱买一头公驴!
如今还赶在冰雹之前把稻谷都收了,怎么好事儿都叫他家摊上了?
秦老太吃的盐比年轻人吃的米还多,见钱氏这光景,就知她在想什么。
若跟她解释驴子是捡的,只怕她红眼病犯得更厉害。
干脆含含糊糊的没回答,只是问道,“能行吗这事儿?”
给牲畜配种,得益的都是母畜,一般养母畜的人家要么就给公畜家平分幼崽,要么就付一点配种费。
但秦家这公驴纯属发情,秦老太也就没好意思提这些。
按说钱氏该高兴才是,但她眼睛太红了,脑子都被刺激昏了。
鬼使神差就道,“配种可以,等你家稻谷打好,给两石给我家做报酬。”
“啥?”
秦老太怀疑自已耳朵出了问题,活了五十多岁还没听过种驴还得给母驴报仇的。
“拉倒吧!”秦老太忍不下这口气,一甩手走了。
左右隔壁三四个村儿,有母驴的又不是她孙广平一家。
自家公驴这品相,拉出去一溜,别说一个驴媳妇,十个都不愁,没准儿还能落几头小驴崽!
孙广平从屋里走出来,朝他媳妇问道,“你跟谁吵吵啥呢?”
钱氏朝秦老太背影一指,“秦家买了头公驴,想跟咱家母驴配种,我找她要两石稻谷,死老婆子舍不得。”
孙广平一听,气得面色通红,扬手就想打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