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一下。”宋暖伸手就扫开药膏,不高兴道:“谢淮,你是不是有病?”说完就侧头趴在桌子上,自然是背对着他,明显是生气了。没过一会,额头一凉,有什么在额头上来回抹动。她睁眼对上谢淮阳光帅气的脸,吓了一跳,猛的往旁边躲,“谢淮!你干什么?”谢淮收回手,药膏重新放回兜里,绕过去坐在位置上,“给你擦药。”宋暖抬手拿纸,下一秒,男生伸手按住她的手,痞气道:“你信不信你擦一遍,我就给你涂一遍?”
宋暖收回视线,拧钥匙开门,下一秒,手腕被人轻轻握住,紧接着两颗大白兔奶糖放在她掌心。
没等她反应过来,谢淮就收回手,靠在墙壁上,扫了一眼她的神色,抿唇道:“受委屈了?”
宋暖把糖丢在地上,拉开门就“啪”的一声把门关上,冷漠又绝情。
谢淮抬手揉了揉心脏的位置,他妈的,真难受。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糖,揣进兜里,若有所思一会,拿出手机发消息。
宋暖刚坐下沙发,就看见手机跳出来的消息:林柔。
宋暖眉头紧锁,起身打开门,语气不好,“谢淮,你有病就去治。”
谢淮习以为常她的态度,重新揣回手机,“陪我去个地方,我明天就回A市。”
“一个小时。”
僵持半分钟,宋暖转身进客厅拿了一件外套就出来,走在前面。
楼下。
谢淮让司机打车回去,自己坐在主驾驶,等宋暖坐在副驾驶他才发动车子。
行车的速度很快,宋暖下意识抓着旁边,没一会就进入人少的道路,十几分钟停在一处空旷的地方。
谢淮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宋暖下来就看见在半山腰上,不远处灯火通明。
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抚平。
谢淮从兜里掏出大白兔奶糖,撕开包装纸递到宋暖嘴边,“不至于跟它过不去。”
宋暖偏头,谢淮突然笑了一声,递到她手上,“我不看。”说话间塞到她手里。
随后就走到另一边站着,余光里女人低头含了手中的糖。
受委屈了。
谢淮手指轻微动了一下,不过没做什么。
宋暖有时候挺不能理解自己,明明是成年人了,但吃到自己喜欢吃的糖,总是会心情好上几分。
哪怕是谢淮给的。
十几分钟后,她别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谢淮,我不跑,但你能不能不对付林柔。”
“哪怕我惹你生气。”
她不可能让林柔受到她的威胁,林柔是她这十年来的精神支撑。
原本以为谢淮不会同意,他罕见好说话的点头,“我不动她。”
他又补充一句,“动了我这辈子不举。”
宋暖神色错愕,不过就一秒,恢复正常,“可以走了吗?”
“嗯。”
谢淮伸手拉开车门,也没等她上车,转身走到主驾驶,坐好后瞥见她没系安全带,弯腰伸手插好。
送她到门口,他就转身走了。
……
夜里,宋暖又梦见高中的事情,盛夏的蝉鸣惹人心烦,语文老师在讲台上一板一眼的讲课文。
教室有不少学生耷拉着眼睛,立着语文书偷睡。
宋暖作为好学生努力的睁着眼睛听课,只是手里的笔开始缓慢,渐渐停顿,猛的一头磕在桌子上。
旁边睡懵的谢淮惊醒后扭头看向她,见她揉了揉额头,他嘴唇一扯,小声道:“学霸,打瞌睡?”
宋暖不搭理她,只是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前面的老师,见他没有注意她,她才松了一口气。
下午的语文课尤其犯困,她忍了几分钟,那股困意像是牢牢困住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下课。
语文老师还在讲台上念经,甚至自己都打了个哈欠。
谢淮余光瞥着女生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困意清醒,有些乐,见她又要磕在桌子上,他下意识伸手。
女生的脸落在他的掌心,掌心跟火烧一样发烫,烫到他双耳发烫,让他心慌。
宋暖困得有点不清楚这手是怎么来的,还没反应过来,手猛的抽回去,她的额头重重砸在桌子上。
宋暖额头疼,没有瞌睡了。
这一声全班都看了过来,语文老师也看了过来,宋暖额头砸红,脸更红,被老师盯的。
语文老师询问道:“宋暖,怎么了?”
宋暖站起身道:“老师,我有点犯困,我站起来听。”
语文老师点头好,怕她一个人尴尬,就点了旁边埋头的谢淮,“谢淮,你也站起来听。”
金墨笑出声,下一秒语文老师就点他的名,“金墨,站后面听课。”
金墨:“……”
他挣扎道:“他们都能站位置上,为什么我不能?”
“凭你语文不及格。”语文老师一副没有商量的语气。
一下课,全班趴了大半,谢淮瞥了一眼额头还红着的宋暖,起身出教室。
过了几分钟气喘吁吁回来,放了一支药膏在她桌上。
“擦一下。”
宋暖伸手就扫开药膏,不高兴道:“谢淮,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就侧头趴在桌子上,自然是背对着他,明显是生气了。
没过一会,额头一凉,有什么在额头上来回抹动。
她睁眼对上谢淮阳光帅气的脸,吓了一跳,猛的往旁边躲,“谢淮!你干什么?”
谢淮收回手,药膏重新放回兜里,绕过去坐在位置上,“给你擦药。”
宋暖抬手拿纸,下一秒,男生伸手按住她的手,痞气道:“你信不信你擦一遍,我就给你涂一遍?”
宋暖拿起纸使劲擦桌子,最后丢在他位置上,谢淮也不生气,捡起来就起身丢在后面的垃圾桶。
路过金墨的时候,他“啧”一声,“太子爷,当清洁工呢?”
谢淮一脚踹他凳子上,金墨“哎哟”一声。
下一节课完,林柔来借错题本,惊了一声,“暖暖,你额头怎么肿了。”
宋暖是感觉有些疼,拿出镜子看了一眼,这会额头肿了一个包,她伸手摸了一下,不高兴小声道:“怪谢淮。”
“他打你了?”
“没有,他抽风。”
谢淮从后门进来,落座就接收到林柔气鼓鼓的视线,懒得搭理,转头视线落在宋暖额头上。
他心里一惊,他妈的,老子干了什么。
还没说什么,班主任就早一步来了,顿时教室里的学生都坐好。
宋暖额头上的包到晚自习也没散,回寝室和林柔骂了谢淮好一会……
……
闹钟的一响,宋暖就本能的起身,抬头摸了一下额头,平平整整,恍惚一下,才意识到又梦见高中的时候了。
她洗漱出来就接到林柔的电话,“暖暖,我给你寄了一箱特产,下班记得去取。”
“官司怎么样?醒了吗?我有没有机会买包!”
宋暖笑道:“赢了,可以买包,选好款式发给我。”
“柔柔,我下个月就辞职了,你来帮我搬家吧,我租车回去。”
“好!!!”
挂断电话,她简单化了点淡妆就出门去公司,前台今天做的早饭还比较丰盛,她硬撑着吃完。
前台来拿保温桶的时候问道:“宋律师,你要辞职了吗?”
“嗯,等会就交辞职信,不好意思,不能帮你了,不过我先借你,不急,有钱再还。”宋暖道。
前台摆了摆手,“不用,宋律师,你走了太可惜了,多好的工作。”
“工作再好也不能不回家。”宋暖还有事情要处理就没有跟她多聊。
宋暖要辞职的事情整个公司传遍了,不少人开始暗暗争她的位置,毕竟她一走,这个办公室就空出来了。
好几个同事私下问她,公司有没有让她推荐,快下班的时候,有好几个同事前后约她吃饭。
这种突出起来的陌生感,让宋暖心里复杂。
宋暖以加班为理由,礼貌拒绝,等公司人走完,窗台已经灯火通明,站了十几分钟才回神收拾东西。
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齐越抱着一束花看着她,一向成熟稳住的他,略微有些紧张,“虽然知道可能性小,但我还是正式表白一次,不然到老都后悔。”
“齐越,30岁,向阳律所合伙人之一,父母健在,家里三代下海,到我这里就成了律师。”
“我工作稳定,年收入几百万不等,投资理财一年也有几百万的收入,市里有七套房,十辆左右的车。”
“宋暖,我从前几年一直都喜欢你,喜欢你性格温和,工作能力强,我们挺合适的。”
“我已经征求我家里的同意,可以在外地定居,你看你能不能再仔细考虑?”
宋暖换了一只手提包,神色冷静道:“齐律师,很感谢你的喜欢,不过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我从高中就对男生没有好感。”
齐越一愣,有些不敢置信,“你喜欢女生?”
宋暖:“……”
她点头,“对。”
“不好意思,齐律师,我先走了。”说完就走出去。
说回A市的谢淮这会站在路边,单手抓着一只小黄猫,一米八几的身高,配上他的一身正装,有些违和感。
宋暖当作没看见,刚走几步,身后的男人就低沉道:“我等会就走了,这只猫是刚才在路边捡的,你要吗?”
“不要我就放回路边,这个天估计也活不了几天。”
宋暖要没有搭理他,抬脚继续走,没走几步咬了咬牙,转身回来,打开手提包示意他把猫放进来。
谢淮嘴角一扬,拎着小猫就放在她包里,“我送你回去。”
示意她上车。
宋暖今天有些累了,不想跟他反着来,顺从的上车,包里的小猫咪害怕的叫,她拿出来放在大腿上,它就乖乖不动。
毛有些炸,有些脏。
谢淮能够把它抓起来也是很出乎意料。
她拿着手机在网上买猫粮猫砂,下一秒,视线里骨节分明的大手拎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垫着。”
要是秘书在这里,估计都快无语了,十万的西装拿猫垫。
不如给他卖了首付。
宋暖自然识货,没有客气的垫着,小猫估计不舒服,小爪子抓西装外套,再想穿是不可能了。
她心里莫名舒服了一些。
过分配合,谢淮有些意外,深邃的目光不加掩饰的落在她侧脸上,手机的光落在她脸上,眼睛精致又清澈。
一瞬间就想起调查上她十年里没谈过一次恋爱。
头一次顺从谢淮,反而回家轻松一些,宋暖有些后悔之前跟他对着干什么,不如如他意后,早点放过她。
原本因为公司的事情,心里有些情绪,有了小猫后,回家就没时间想那些事。
大半个月,巴掌大的小猫已经长成两个巴掌大,跑起来小脑袋一晃一晃。
公司的辞职信已经批下来,交接完工作就可以离职。
林柔在她离职的前一天从其他地方赶回来,知道她养猫了,还很诧异,“哪来的猫?”
“路边捡的。”宋暖穿着家居服收拾这几年的家当。
林柔抱着小猫,想起什么道:“高中我们捡的那只小白猫生崽了,我还打算去领一只回来。”
宋暖想了一下才记起来在河里捡的小猫,“生了几只?”
“五只,估计爸爸是黑猫,黑白交接。”
林柔拿出手机翻给她看,宋暖不小心看见她的聊天界面。
那个男生这几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猫。
谢淮?
林柔看了她一眼,“那个姐姐说谢淮经常去看猫,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暖暖,谢淮这个人像是有精神分裂一样,我有时候觉得他吧,很恶心很讨厌,有时候又觉得他其实还挺好。”
“当年他大冬天跳进河里捞猫,我真的挺诧异,他这种人竟然还有这种善心。”
那个时候的谢淮因为泡水,住院一周没来上课。
宋暖赞同道:“他可能就是有精神分裂症。”
“要是我有药就好了。”说完轻叹了一口气。
一本正经的模样,林柔冷不丁笑出声,“确实,谢淮治一治还是有拯救的可能。”
“你看,这几只小猫好花,我领养哪只?小黄猫是母猫,那我领养一只公的吧。”
“好。”
两人收拾到半夜才困得睡着了,第二天上完最后一天班,公司提出替她送行,宋暖拒绝了。
这个公司已经没有她留恋的点,唯独前台的饭她有点舍不得。
走之前她特地又认真夸了一遍。
从C市到A市开车十几个小时,还好包的七座车,空间大,也不嫌闷。
……
前台接到电话立马就跑下楼,转角看见黑色风衣套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杯。
饶是见过好几次,但还是会忍不住沉迷他的颜值。
她小跑过去道:“那个宋律师离职了,你不知道吗?”
男人本能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最后一天班,走之前她说你做的饭很好吃。”
话音刚落,男人提着保温杯就上了旁边的黑车,下一秒黑车就闯了红灯消失了。
一路上连闯几个红灯,还没到小区楼下,身后就跟着好几个警车,吓得其他车还以为是追什么逃犯,连忙让道。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小心翼翼道:“谢总,后面有警车。”
“快点。”谢淮冷声道。
她说不躲的时候,他怎么会信,她恨不得不见他,怎么会不躲。
一想到她又找个陌生的地方躲着,突然他抬脚猛的踹向后座,暴怒道:“我踏马让你快点!不会开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