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段述南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做的事情跟段嘉嘉说了。这几天相处下来,段述南愈发后悔。在他忽略的那些时光里,女儿已经从当初那个在襁褓里哭嚎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心中有成算,而且还很有头脑的大姑娘。“我已经提出了离婚。”听见这话,段嘉嘉并不意外。段述南继续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接下来只要在家好好休息。现在都八月中了,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你养好身体再去学校。”段嘉嘉点头答应。
段嘉嘉在医院直接住了小半个月,再出院的时候那头狗啃似的头发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怪了。
出院那天,段述南骑着家里的自行车,前头挂着段嘉嘉住院这几天的换洗衣服和吃饭用的搪瓷把缸,后面坐着段嘉嘉。父女俩就这么慢悠悠的回家。
在医院相处的这些天,段嘉嘉虽然还没有完全弄懂自己到底是穿书还是平行时空,但已经能够适应跟段述南的相处了。
段述南不仅名字和长相跟段嘉嘉记忆中的爸爸完全一致,两个人就连做事风格和吃东西的习惯都是一模一样。
段嘉嘉还在段述南的钱包里看到了他和原身母亲的合照。
名字不同,但长相也跟段嘉嘉上辈子的妈妈是一样的。
这样的发现让段嘉嘉心里隐隐欢喜的同时,又添了一抹失落。
她想,这个书中世界说不定就是另外一个平行时空。
而且,根据原身的记忆和这几天相处的对比,段嘉嘉发现原身记忆中的段述南和她相处的这个段述南差距很大。
就连段述南自己提起从前,也是一脸的神色恍惚,想不通他那些年怎么会那么荒唐?
段嘉嘉猜测,这大概是“剧情”的力量。
剧情需要段家父女做福宝一家的对照组。
所以段述南从一个爱妻子爱女儿,性格中还带着点狠劲儿的人。突然变得落寞消沉,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漠不关心了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段嘉嘉本来就对福宝一家的印象不怎么样,现在就更不行了。
去他丫的对照组。
这个对照组谁爱当谁当,反正她是不乐意。
路上,段述南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做的事情跟段嘉嘉说了。
这几天相处下来,段述南愈发后悔。
在他忽略的那些时光里,女儿已经从当初那个在襁褓里哭嚎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心中有成算,而且还很有头脑的大姑娘。
“我已经提出了离婚。”
听见这话,段嘉嘉并不意外。
段述南继续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接下来只要在家好好休息。现在都八月中了,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你养好身体再去学校。”
段嘉嘉点头答应。
说着话,父女俩也快到家了。
他们住的地方位置低矮,需要从外面的主干道旁下一个与地面呈五十度角的石阶,石阶中间还有一层看起来更新一点的窄坡,明显是方便推自行车上下使用。
石阶下面半米的位置就是大杂院的大门。
沿途这样的大杂院有七八户,平日里生活没什么问题,遇到汛期就需要再门前提前挖出排水的沟渠,防止雨水倒灌进大杂院。
听从前的老人说,这一片曾经都是一整套的大宅院,是建国前一个大地主的房子。
那个地主家传了好几代,一代代人往外建。
后来战乱,地主卖了家里的地和房子,连祖坟都不要了,带着家里的人就去了国外避乱。
再后来,这边的房子来来回回转手了几道,中间还拆分了卖,渐渐就没了从前的模样。如今大杂院的大门都是另外建的,从前这个地方靠着山坡,根本没有出入口。
等到建国后,房子跟旁边一大片区域都划分建厂,分别是机械厂、灯泡厂、食品厂和本地一直都有的林场,最后合称为“南郊林场”。
考虑到这边有一个林场和三个工厂,政府规划的时候又给配置了医院、集中的运输队和一些生活设施。
这个大杂院没有分什么前后院,中间一条大概长三米宽两米的过道,左右两边各有一户人家,门口的屋檐下放着蜂窝煤,用木板或者几个工厂的编织袋拆开盖上,防止潮湿。
门口摆着小竹椅,边上还有一两个大花盆和隔开的化学塑料桶,里面装满了土,种着小葱大蒜这类小东西。
旁边的窗下都挂着一根绳子,绳子用来晒衣服。
这年头虽然对男女关系还很保守,但内衣内裤什么的却能够大咧咧挂在外面。
父女俩回来的时间恰好刚过了饭点,院子里的人都坐在外面的荫处乘凉。
段嘉嘉跟在段述南身后,院子里的邻居看见段家父女都打着招呼,还关心的问起段嘉嘉现在的身体情况。
那天公安上门来的架势太吓人了。
尤其是知道秦芬做的事情后,大杂院里的人都一阵后怕。
秦芬这是把坏心思打在了段嘉嘉身上的,万一她哪天把坏心思放在了他们身上呢?
他们能有段嘉嘉的好运气,爬出去后第一时间被王秋莲发现,送去了医院?
谁也不敢保证。
因此后来公安上门来做笔录,从前还觉得秦芬对待段嘉嘉明面上过得去的这些邻居都纷纷带了点情绪。
他们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从前觉得没问题的事情,现在都觉得有问题了。
这样下来,就给秦芬塑造出了一个好吃懒做,为人霸道,明明拿了段述南不少的生活费,却一直都苛待段嘉嘉的形象。
“嘉嘉这脸瘦得!真是造孽!”
“从前都没有看出来秦芬这么坏。”
“老段,你放心,我们都把事情跟公安说了。”
“对!有什么要帮忙的使唤一声就是了。”
毕竟是在一起住了十几年的邻居,大家都释放出对待段家父女的善意。
这处大杂院住了五户人家,两边各两户,还有一户最小的正对着大门方向。
段家位置在左边第二户,段述南把自行车靠墙放在门口的抱厦里,靠墙摆着俩小竹椅。
段家的面积最大,房子是段嘉嘉的外公年轻时候买下来的,也是大杂院里的独一户。
另外四家,包括福宝一家,都是因为厂里分配到的房子,每个月还要给厂里交一块钱的租金。
这个一块钱也只是摆在明面上过一道手续,住房是涵盖在了员工福利里。
收上去的一块全走了一道手续就会随着员工福利再发下来。
也是因为早些年这南郊林场的经济效益一直都很好,厂里有钱,当然也舍得给员工福利。
这个模式一实施就是二十多年。
段嘉嘉记得原书中写过,再过两年厂里效益都快维持不住日常开销,这个福利被撤销后,提供给员工的房租都按照工龄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也是因为这件事,加快了福宝一家下海做生意的步伐。
这处大杂院显然是没有什么增值价值的,就算是等拆迁,那也够等了。
主角光环下,福宝一家把房子卖了,搬进了镇上的楼房。
从原身家里挖出来的宝贝,也成了福宝一家下海创业的第一桶金。
父女俩锁好车正要进门,后面就传来纱窗门吱嘎推开的声音。
福宝一家站在家门口,看起来似乎是要出门。
时隔几天再见到段嘉嘉,福宝的脸上还是难以自持的露出不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