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大概是被我刚刚的茶言茶语震惊到了,他忽然露出个玩味的笑容。“那既然如此,我打电话叫别人去一趟吧。”这下子,傻眼的换成了我。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上辈子至死不渝的爱,到这辈子就缩水了吗?“可能家里真出了什么为难的事呢?要不你去看看?”奶奶伸手拉住我。“男人不能惯着,有一就有二,这次开了头,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默默听着御夫之道,虽然日后大概率用不上了。“她妈妈有肾病,突然要住院。”
江家二老虽然八九十岁了,但耳不聋眼不花,而且坐的地理位置绝佳,自然也听到了刚刚那句话。
偌大的客厅一下子沉寂下来,连我都替江逸觉得尴尬。
他“嗯”了一声就挂掉电话。
江爷爷拍案而起。
“谁的电话?”
江奶奶下意识看向我,我本能觉得应该替他打掩护,刚想接口,就被爷爷喝止。
“让他自己说,他是没长嘴吗?”
我已经打好的腹稿登时又咽回去了,递给江逸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结果他毫不领情。
“我先出去一趟。”
江爷爷登时大怒,起身拦住江逸的去路。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哪儿也别想去。”
说着就去椅子旁拿他的紫檀拐杖,老爷子身板儿虽然还算健硕,但到底上了年纪,要真是动起手来,怕是伤敌一千自尊八百。
江逸还没混账到那个份儿上,见爷爷动了真气,含糊解释了一句。
“有个员工家里出了点事。”
“你放屁!”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吼他,“什么时候总裁还需要管员工的家务事了?再说江氏在北市总部就有几万员工,你管得过来吗!”
我心底暗暗喝了个彩。
这思维,这逻辑,这质问的力度,要不是事情关系到我下半辈子的自由,我愿意直接喊出来给老爷子加油。
江逸沉着脸,不说话。
江奶奶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向来温婉,此时也板了脸。
“笙笙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既然嫁到咱们家,你就得对人家负责,这算怎么档子事儿?”
老太太的京片子带了点犀利,字字句句碰在我心坎儿上。
平心而论,我对于这两人的事情已经没有前世那么难以接受,但是在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面前,我也是要面子的。
原配还在,他就能去见小三
江逸这个举动,外人看来无异于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践踏,只是此时此刻我不便发表任何意见。
这一眨眼的功夫,我脑子飞速转动着。
如果这时候我表现得格外委屈,那么日后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接受江家人的同情,因为江逸摆明了是过错方。
可一旦这样,江逸也可能变本加厉拖着不肯离婚。
不过昨晚我已经想好了先发制人的策略,就算一时半会儿离不了婚,真假千金的身份问题也不会对我造成如前世一样的冲击。
所以眼下江逸的想法如何,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我得抓住每一个可能施以援手的友军。
思及至此,我立刻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爷爷奶奶,江逸这也是公事,虽然是自家产业,但体恤员工是应该的。”我一副懂事的贤内助口吻,“让他去吧,我留下陪二老吃饭。”
江爷爷的暴脾气愈发压不住。
“听听,笙笙还替你说话,你不脸红吗?我告诉你,咱们江家向来没有那些七七八八的污糟事儿,你要是敢对不起你媳妇儿,我打断你的腿。”
奶奶相对温和些。
“女同事的事,就让女高管去解决吧,你一个大男人,介入也不方便。”
我心底默默为江逸多舛的感情路叹息了一声。
江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大概是被我刚刚的茶言茶语震惊到了,他忽然露出个玩味的笑容。
“那既然如此,我打电话叫别人去一趟吧。”
这下子,傻眼的换成了我。
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上辈子至死不渝的爱,到这辈子就缩水了吗?
“可能家里真出了什么为难的事呢?要不你去看看?”
奶奶伸手拉住我。
“男人不能惯着,有一就有二,这次开了头,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默默听着御夫之道,虽然日后大概率用不上了。
“她妈妈有肾病,突然要住院。”
江逸不知道是给我,还是给爷爷奶奶解释。
二老并不为所动。
“住院就找医生,找你有什么用?江氏旗下不是有自营医院吗?让她去就是了。”
江逸意味深长地盯着我,我心下莫名有点乱。
昨天看见周敏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没有半点肾病患者的浮肿和无神,怎么短短一个晚上就突然恶化了?
这是苏灵故意博同情的手段,还是真的发生了?
我有一瞬间心软,那句“要不我去看看吧”差点脱口而出,但最后一刻忍住了。
江奶奶素来察言观色体贴入微,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以我平日对江逸的独占欲,这会儿就算不大吵大闹,至少也会摆脸色。
可我表现出来的显然有些淡漠了,她猛地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难不成,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想起手机里私家侦探发来的那些照片,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奶奶何等精明,就在我这犹豫之间,她登时明白了。
再转向江逸时,脸上带了几分不敢苟同的神色。
“我不问笙笙,我只问你,这事儿是真的吗?”
江逸脸色愈发一言难尽。
其实这问题我问过好几遍,但他压根不跟我说实话。
江爸爸江妈妈常年环游世界,不在家里,他算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所以不会跟二老撒谎。
不得不承认,这会儿我对答案还是带了点期待的。
前后两世,哪怕是输,我也想做个明白鬼。
“奶奶只问你一句,那姑娘的电话,不是头一次了吧?”
江爷爷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是个很正直的人,所以家风也正。
两个儿子都是从一而终,夫妻恩爱。
断断没想到,在孙子这里翻了车。
江逸终于收回投注在我身上的眼神。
“嗯。”
很轻的一个字,像是在我心上敲了个细碎的口子,裂纹细细碎碎延伸开来,带着不易察觉的痛意。
很好,他亲口承认,可以彻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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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仁得仁,求锤得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