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姐姐生下孩儿后,那她便是孩儿的杀父仇人!组织是要她没有退路……她没有家人了。至亲将会视她如仇人。宋若嫣见她身子缩成一团轻颤,脸上是悲伤到极点的神色,忙抱住她担忧地说:“惜惜!怎么了?你别吓姐姐啊!”沐箬惜咬着指骨,声音像是久病未愈般嘶哑:“没事,姐姐莫慌,小心吓到肚子里的孩儿。”宋若嫣看她的手指都渗出血丝,忙让她松开嘴唇,“别咬了!都受、受伤了……惜惜!”何止是指骨渗血,宋若嫣定睛一看,沐箬惜脖子上还有错乱的青紫,看着像被人掐住脖子造成的。
沐箬惜推开门才知道,原来她昨晚回到庄子的厢房中。
在庄子中,她本来住在后院的耳房,但醒来出现在东厢房,却没有下人对此有异议。
就好像,她本该就是住厢房中的。
她怔怔地看着角落的四季海棠。
“他究竟是谁?”
沐箬惜打扮的朴素清淡,但轻易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朝露在巳初准时来到院子,看到她后就绞紧手帕,目光中露出嫉妒之色。
看见她正在观赏海棠,朝露也只是微挑了眉:“你终于落地走路了,还以为你重伤不治,丢庄子自生自灭的呢!”
沐箬惜侧头看去,其实她也非常疑惑。昨晚的惊心动魄,居然了无痕迹一般。
小腿的青紫,也在涂过药膏后消失了,连佐证都没有。
她真的亲手杀死柳致轩了?
难道是她记忆错乱,假山的男人也从没有出现过?
朝露见她神情恍惚,便过来用力掐着她的手臂搀扶着,顺势往她手心中塞纸:“日头渐热了,你还是先回屋里休息吧!难得身子好转,别又晕倒过去了!”
沐箬惜指尖倏地微颤,昨日的记忆蓦然朝着她袭来,让她意识到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连忙捏紧纸条,往后院的耳房走去。
打开纸条,上面果然是一样的字迹:事成。
沐箬惜心里清楚,昨晚的行事莽撞冲动,若非黑衣男子机缘巧合出现在荒庙,她恐怕早就成为刀下亡魂了。
正难受着,耳房外面忽然出现一道慌乱的脚步声。
她抬眸看去,正看到姐姐脸颊无措苍白,秀美的容颜已然惊慌失色。
沐箬惜快步过去握住她的手,昨日匆匆,她竟不知姐姐骨瘦如柴。
柳致轩!他还是死得太晚!
但她看着姐姐神色仓皇,顿时思绪万千也不知如何开口。
她杀死姐姐曾经深爱的男子……
宋若嫣泪如雨下,浑身颤抖着回握沐箬惜的手,“惜惜,出事了……怎么办呀?他会不会也有事?孩儿还没出生呢,他定然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沐箬惜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姐姐,柳致轩已经死掉了,死在她的手中。
想想便知,兵部侍郎死不见尸,柳府肯定乱了套。
而更会有人趁乱生事,秘密处置姐姐和她腹中的胎儿。
她抬眸,轻轻问道:“是有人帮助姐姐前来庄子?”
宋若嫣六神无主,慌乱地点头:“是啊……”
“那是组织派来监视我的下人,在他刚告诉我出事后,就有杀手随即赶到要把我灭口!”
“他说夫君他昨晚彻夜未归,府中还被官兵查封了,听说找出不少通敌叛国的书信。”
“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能跟着那人来到庄子来……”
“惜惜,你说……能不能求贺世子帮忙?”
可能是想到让妹妹为难了,宋若嫣立即改口道:“若然他不方便插手,帮忙打探消息也可以!我、我只想知道夫君的安危与否……”
沐箬惜抬起手帕帮她擦眼泪,“好,我会找世子帮忙的。”
她心底不由得不安起来,主子既然让她出手杀柳致轩,就是不想暴露出更多的底牌,那柳府出事就是与他无关。
那究竟是谁,居然能让兵部侍郎府一夜之间败落,连吏部尚书都来不及运作。
而且,沐箬惜还想到另一件事。
她要瞒着姐姐吗?
沐箬惜垂眸,迟疑地看着宋若嫣隆起的肚子,她赌不起。
若然现在不说明白,事情经由别人口中对姐姐说出,那她要如何解释清楚呢。
“惜惜?别担心,我会熬过去的。”宋若嫣想到世子能帮忙,心绪稍定,反而安慰起沐箬惜来:“为母则刚,夫君真的出事,我也会为他留下一滴骨血!”
是啊,姐姐生下孩儿后,那她便是孩儿的杀父仇人!
组织是要她没有退路……
她没有家人了。
至亲将会视她如仇人。
宋若嫣见她身子缩成一团轻颤,脸上是悲伤到极点的神色,忙抱住她担忧地说:“惜惜!怎么了?你别吓姐姐啊!”
沐箬惜咬着指骨,声音像是久病未愈般嘶哑:“没事,姐姐莫慌,小心吓到肚子里的孩儿。”
宋若嫣看她的手指都渗出血丝,忙让她松开嘴唇,“别咬了!都受、受伤了……惜惜!”
何止是指骨渗血,宋若嫣定睛一看,沐箬惜脖子上还有错乱的青紫,看着像被人掐住脖子造成的。
沐箬惜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
难怪惜惜刚才就很奇怪,原来是受伤了!
“对不起,惜惜。”
宋若嫣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连忙掀开她的袖子,果然!
上面有药香,但在沐箬惜自己够不着的地方,都是青紫一片。
她心中既慌乱又暗恨,“是贺世子吗?他以前也如此待你的?!”
虽然组织的养女卑贱如草芥,生命的两头都受人掌控,毒药未解,只能拼尽全力去完成那些凶险的任务。
宋若嫣心疼难当地抹掉眼泪,哽咽道:“惜惜!不求他了!是姐姐的错,别去求他,啊?”
想到姐姐是误会了,沐箬惜张了张嘴,颓然地低下了头。
反正也没差,如果让姐姐知道,她昨晚被其他男子欺负……
估计她更受不住吧。
“姐姐,世子在房事没有轻重。”沐箬惜凑到宋若嫣的耳旁,故作羞涩低声道:“听说有些人在房中使用软鞭助兴的呢。不仅是男子能用,也会要求女子用。下次妹妹就试着抽回去,如何?”
“啊……这,这。”宋若嫣脸红似滴血般。
她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自然是听懂tຊ了,但听懂倒不是能接受的。
世子喜好竟然如此的……血腥。
“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宋若嫣仔细打量着沐箬惜,果然在她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发现更多深浅不一的吻痕。
“你可不能全都听他的啊!”她急急叮嘱道。
“嗯,我知道分寸。”
沐箬惜点头答应,低头时眸色发暗。
总算把姐姐的注意力转移,可终究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
如果她在死后,姐姐才知道真相,还会不会恨她呢?
可她轻易死了,那姐姐又如何护住自己与腹中胎儿。
沐箬惜想到,宋若嫣以后还会辗转在别的权贵府中,她就打心底地发冷,压着指骨再次捏紧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