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脑子有病得也更加明显。怀里的人莫名就突然安静下来,不吵不闹,乖顺地好像一如从前。宁长安喉头滚动一下,觉得这女人实在是太轻了,她生病之前有这么瘦吗?回到顶楼自己家,怀里人的声音闷闷的:“放我下来。”宁长安抬脚关门,把人放下来,顺手就把房门反锁了,免得这女人又突然犯神经。文苡双好像没听到那声音,径自走向餐厅。才进门就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肚子咕咕叫得更欢。餐厅的位置就在客厅一旁,转头就能看到通向主卧的玄关,她脚步停滞一瞬,不由就想起两周前在那间卧室门口,听到的恶心声音。
挂掉老师和学弟的电话,文苡双手机一丢,继续睡回笼觉。
再睁眼,还没来得及看时间,肚子先咕噜噜起来。
她正要捞手机,敲门声响起。
文苡双一愣。
这时候会是谁来找她,不会是自己的住址暴露了吧?
转念一想不应该,她这一户的电梯指纹还有楼上那位的,除了他们两人,其他人自行进电梯是无法在自家这一层开门的。
她没应声,赤脚走向门口,可视屏幕上果然宁长安的讨债脸。
啧。
无声咋舌,扭头就要回去假装屋里没人。
“砰砰!”
敲门声加重了力道,隐约听见宁长安不耐烦的声音:“文苡双!别装死,知道你在家,别逼我自己开门!”
她翻个白眼,扭头回屋。
门外安静下来,片刻,传来门锁验证的声音:“叮咚,欢迎回家!”
很烦,最近事情太多,忘记把这人的指纹从户主信息里删掉了。
当初她为了加宁长安的指纹进去,伏低做小伺候他吃喝,在老宅里给他涨足了面子,才借口“以防万一”邀请他在门锁上留下自己的指纹信息,还十分殷勤地给他发了门锁的密码。
只不过,他一次都没有用过就是了。
除了录指纹和送房子陪她下来的两次,哪怕近到上下楼,宁长安也再没有来过。
男人一脸暴躁,怒气在看到她蹲在冰箱前翻东西时飙升。
“我敲门你听不见是不是?”
文苡双头也不回:“不请自来可不是宁总该有的风度。”
宁长安怒气一滞,声音冰冷:“你当我爱来?你那破手机关机几个意思?我不下来怎么联系你?”
文苡双一顿,手机大概是没电了。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把小葱和一袋面,转身往厨房走,无视被她气得脸黑如墨的男人。
身后传来他沉沉的声音,压抑着怒气:“手术才出来就吃这种破烂?跟我上楼。”
文苡双准备烧水,慢悠悠道:“我哪里比得上宁总精贵,就不劳您费心了。”
宁长安放弃动嘴,大步上前,单手拦腰轻松把人拔起来,正要往肩上扛,突然想起来她才做完手术,屈尊降贵动用了另一只手,托起她的双腿改成了公主抱。
一阵天旋地转,文苡双一脸懵逼,看着男人抱她出门才反应过来,使劲蹬腿挣扎:“宁长安!你放我下来!神经病啊你!”
抱着她的手臂如同铁铸,纹丝不动,脑袋上传来低沉的声音,像醇厚流淌的大提琴:“跟你讲不通,还是直接动手有效率。”
文苡双下意识抬头要骂人,入眼是一截修长的脖颈。
男人居然没有穿衬衫,就是简单的灰色圆领T恤,露出平时看不到的锁骨。
皮肤是漂亮的小麦色,说话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下颚线条棱角分明,是冷峻和霸道的风格。
她有一瞬的恍惚。
说起来,从她结婚以来,还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男人的外貌,只是肤浅得知道他很帅。
这人是不用细致观察就能体会到的浓颜系帅哥,眉高眼深,专注看着某个人时就会给人以深情的错觉。
但是他的眼神时常是锐利的,带着横冲直撞的力道,让人不敢轻易对视,只觉得他严肃又冷酷。
也不知道大忙人周五的下午为什么不去上班,换下了一贯的深色系衬衫和西裤,一身普通的长裤短袖T恤,脖子比平常露出来更多,隐约可见锋利的锁骨痕迹。
褪去了中欧贵族一样刻板的严谨贵气,不再像机器人一样冷硬,稍微有点可接近的人类温度。
可惜了,脑子有病得也更加明显。
怀里的人莫名就突然安静下来,不吵不闹,乖顺地好像一如从前。
宁长安喉头滚动一下,觉得这女人实在是太轻了,她生病之前有这么瘦吗?
回到顶楼自己家,怀里人的声音闷闷的:“放我下来。”
宁长安抬脚关门,把人放下来,顺手就把房门反锁了,免得这女人又突然犯神经。
文苡双好像没听到那声音,径自走向餐厅。
才进门就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肚子咕咕叫得更欢。
餐厅的位置就在客厅一旁,转头就能看到通向主卧的玄关,她脚步停滞一瞬,不由就想起两周前在那间卧室门口,听到的恶心声音。
胃部抽搐一瞬,瞬间有点没胃口了。
“太太来啦!我按照医嘱要求做的,您都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喜欢的几样可以告诉我,以后加进菜单里面。”
一个长相富态圆润的中年女人从厨房出来,系着围裙,还端着一只小砂锅,边说话边把锅放在桌上。
这是宁家老宅的厨娘之一,手艺最好的那个,张姨。
看到她热情亲切的笑脸,文苡双没说话,只是多扫了她一眼。
这位张姨厉害的可不只是厨艺,还有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对着宁家的主子们,那自然是热情又纯朴。
可是她不是宁家的主子,所以张姨对她还不如对一个佣人,当面敢翻白眼就算了,她吃饭速度要是慢了,碗筷都得自己洗。
也就宁长安偶尔在老宅吃饭的时候,她才会假惺惺地拿她当主子对待。
不过那也就仅限于恭恭敬敬,不会像对其他人一样热情亲切。
文苡双一直都是能忍就忍,不愿意多生事端,怕给丈夫添麻烦,这就导致那些佣人变本加厉地无视和欺辱她。
三年来,今天这待遇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也不知是张姨是心理素质强大,还是料定了这个包子太太不会多事,看她不给反应,还能没事人一样招呼她吃饭。
宁长安皱眉看她。
她慢条斯理拉开椅子坐下来,单手托腮看着这一桌子美味的午餐,都是清淡可口,适合她这个病人吃的。
男人也坐在了她的对面,看样子也是没吃饭呢。
只是她并没有动筷,就这么看着。
“动筷,靠眼睛看就能吃饱啊?”宁长安不满的声音响起。
“太太这些要趁热吃哦,我忙活了一上午呢,都是照着医嘱忌口事项准备的,都是为了你的身子做的食膳呢!”张姨在一旁帮腔。
文苡双没理她,看着眼前满满一桌食物,笑了笑,声音懒洋洋的:“张姨的饭我不敢吃的呀。”
张姨一愣:“你什么意思?”
文苡双侧头看她,慢条斯理地笑:“您也知道我是病人,吃饭只会比从前更慢,只是我现在不太想因为吃饭太慢,就自己洗碗……”
她说着看向这一大桌,有点为难:“而且还是这么大一桌餐盘。”
宁长安从她话里的意思听出了什么,凤眸微眯,看向一旁的张姨。
张姨冷汗都出来了,她磕磕巴巴干笑:“你、您哈……太太您可真会开玩笑,tຊ我哪里敢让您洗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