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发潦草遮了光,他匆匆看了一眼便垂了眸。青衫鬼面,衣袂猎猎,她立在那,就好比黑白泼墨的山水画里平添了一笔丹青,这抹绿像极了冰雪初融早春的意境。“仙山寮?”萧泗水挑眼望向眼前的青衫女子,声落人至,又是个少年高手。他双手细细摩擦着指尖的扳指,琢磨出了一点门道,“这个黑衣少年自称是墨字寮,你们是同僚?”顾妙音偏头看了看负伤吐血的墨舟,嫌弃道,“不认识。”墨舟,“……”眼前女子带了魈头看不清样貌,但听声音年岁不大。十年戎马让萧泗水对任何人都不敢小觑,所以他并未急着出手,而是转眼看向一旁的方巾儒生。
但只是这一声,让谢灵毓抬了眼。
乱发潦草遮了光,他匆匆看了一眼便垂了眸。
青衫鬼面,衣袂猎猎,她立在那,就好比黑白泼墨的山水画里平添了一笔丹青,这抹绿像极了冰雪初融早春的意境。
“仙山寮?”萧泗水挑眼望向眼前的青衫女子,声落人至,又是个少年高手。
他双手细细摩擦着指尖的扳指,琢磨出了一点门道,“这个黑衣少年自称是墨字寮,你们是同僚?”
顾妙音偏头看了看负伤吐血的墨舟,嫌弃道,“不认识。”
墨舟,“……”
眼前女子带了魈头看不清样貌,但听声音年岁不大。十年戎马让萧泗水对任何人都不敢小觑,所以他并未急着出手,而是转眼看向一旁的方巾儒生。
后者心领神会,上前接过话,“天子亲令,谢氏乃国贼,予观尔等皆是少年英雄,不若报效皇庭建功立业,何必跟着国贼自毁前程?””
顾妙音不耐地摆摆手,“我等皆是草莽,少年英雄愧不敢当。桃源境不认国君,只有寮主。”
大逆不道之言!
萧泗水顿然面沉如寒水,“冥顽不灵!既是不认国君,就且把命留下!”
不想他这边话音刚落,眼前的青衫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再现身时已经逼进他三步之外。
顾妙音一眼阴鸷,“你刚刚说让谁把命留下?”
萧泗水罕见地心口一窒,还没来得及反应,庞陇的剑已经挡立他鼻子半寸之上,那把由上古玄铁铸造的宝剑被一节玉质骨鞭缠了半圈。
若没有这一剑,今日他这大晋战神的鼻子恐怕就要歪了。
“咦?”顾妙音转眼看向庞陇,运气抬手,长鞭立马收回广袖之内。
“主公可有伤着?”方巾儒生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上前想要查看。
萧泗水一脸震惊将人推开,上前盯着顾妙音,“上八品?”
此话一落,众人皆吸一口凉气。
天下之大,不管是北胡还是大晋除了九皇了渡,已知的上八品高手皆已经过了五旬,方才萧泗水还因为墨舟年纪轻轻便已经到达上品境,唏嘘天纵奇才武道之子,没想到转眼竟来了个更厉害的,若真是八品境,那可就不是天纵奇才能说道的。
墨舟看着不远处的青衫女子,眸中亦是惊异万分。
自小他就是墨字寮的武道天才,不足弱冠便已经突破上品境,寮中少年望尘莫及,他实在不敢相信,山外之外竟还有这样的高峰。
不过一想到方才这女子眼中的嫌弃,墨舟眼眸又沉了下去。
实则萧泗水也不能完全确认那一鞭的威力,说完便侧头看向庞陇似想求证。
而一旁的庞陇却一直紧蹙着眉,这小女娘那一鞭虽有威力却不足以震慑他,之所以临近半寸才拦着骨鞭实是因为这一鞭甩的太刁钻了。
他见骨鞭直取萧泗水面门,下意识以为顾妙音必是下了杀机,故而优先守着穴位和脖颈,没想到她只是想打断大都督的鼻子,这才慢了半息。
庞陇一时解释不得,给了萧泗水一个莫慌的眼神。
萧泗水心下稍安,复而认真打量起眼前的青衫女子。
顾妙音神色得意,“瞧见我挥鞭了没?现在乖乖把谢……谢小郡公交出来,我或可饶你一命。”
“哈哈哈哈哈!小娘子,阵前对敌可不是会叫就有用的。”萧泗水居高临下将谢灵毓拖至脚下,略有怜悯地看向眼前的少年们,“你们的主公如今就像狗一样匍匐在我脚下,我只要动一动绳子就能捏死他,你们要做鹰犬也得擦亮眼跟好主人才是。”
眼看谢灵毓被这般折辱,墨舟和墨字寮的弟子都气红了眼。
“你!”顾妙音更是‘怒不可遏’,朝天甩了一响鞭,“萧贼,受死!”话落,她点足跃起只取萧泗水面门,庞陇没想到眼前小女郎胆子竟然这么大,眼皮一挑上前拦截。
不过几个回合,顾妙音便落了下乘,被庞陇步步逼退。但她也是不服输,且战且退,但凡找到一点机会都能挥出极度刁钻的一鞭,妄图给萧泗水制造麻烦。
虽说顾妙音不敌庞陇,但数十回合下来,庞陇也并未拿下她,这样的局面实在让所有人都没想到。就连庞陇自己也没想到。
眼看顾妙音锲而不舍再次挥出第十鞭,庞陇终于忍无可忍,蓄力而起,乘势抓住骨鞭,一个闪现一掌击中顾妙音胸口。
这一掌,他用了八分力,足以震断这少年人的所有经脉。
“嗯……”顾妙音呜咽了一声,如同一只断线的纸鸢,缓缓坠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比试尘埃落地时……
顾妙音又动了。
只见她长鞭一缩,化为骨剑入地三分,剑花滋滋如星尘落地。借着骨剑落地之力,回身跃起,连人带剑如星划破长空。
“嘭——”
这一剑劈开了回廊百名王军。
“嘭——”
再一剑,廊下小室的木门一分为二。
谢灵毓慢慢挑开眼,这一眼似潜伏万年的凶兽终从梦中醒来。
萧泗水脸色大变,急忙上前,却已经来不及了。
*
另一边,小室的屋内,窗口都挂着抵御风寒的毛毡,两名容貌明艳的女使跪坐两旁,一人焚香一人煮茶。
榻上卧着一男子,一袭墨色长袍,腰间带玉勾,肩上披着金狐大氅。他一手托腮,整个身子倦懒地靠着软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贵族的小郎君领着婢子出游来了。
木门被劈开两半,屋外的风雪立马吹了进来,但比风雪更快的是一抹青衫。
司马昱尚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脖子一凉,忽而一道听上去不太友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真是好久不见呐~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