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到药阁,一众弟子的惊呼乍然作响——“不好了,药阁快塌了!”白子画的心骤然缩紧,飞身而去:“千骨!不要……”但一切都迟了。漫天轰鸣声中,药阁在他眼前顷刻间倒塌。“不——!”
一片朦胧中,花千骨盲着眼望向白子画。
安静几许,白子画冷声道:“你若不测,本尊定会好生将你安葬。”
他暗自攥紧手,转身拂袖离去。
声音清冷无情,但花千骨满足地笑了。
她低喃的颤声再度响起:“谢谢师父,还有……千骨不会怨您。”
纵使这一生过得伤痕累累,她也舍不得怨恨师父。
对她这个孤女来说,在仙宗十年,是白子画给予她一切。
可她欠阿酒的,便去黄泉奈河偿还吧。
白子画脚步一顿,似有一双大手掐住心脏。
他呼吸微促,大步而去。
花千骨听着脚步声远去,含着笑,渐渐没入药池中。
意识散尽前,她似乎看见,自己搀扶着双眼失明的白子画走在山间。
“师父慢些走,以后千骨就是你的眼睛,我会一直陪着您,不离不弃。”
……
白子画匆匆走出药阁,嘱咐弟子:“看好此地!”
转身之际,心口传来剧痛,脑中似有什么要冲破禁锢。
仙宗正殿。
白子画扶着剧痛的头走进寝殿。
岂料一抬眸,就见知澜正烧着东西,面前摆放的匣子内蠕动着一只蛊虫。
“你在做什么!?”白子画大喝。
知澜猛地一惊,连带着打翻了匣子:“玄之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白子画盯着地上爬动的蛊虫,一击将其杀掉。
这一瞬,他吐出一口发黑的鲜血,脑内如钟鸣般敲响。
白子画忽的意识到什么,一把拽住知澜的手腕。
只见她的手上拿着两张未烧尽的符纸,而上方正是他和‘花千骨’的名字及生辰八字。
这一瞬,白子画神色骤变。
无数的记忆如泉涌般渗入脑中。
忘却的一切,他全都想起来了。
花千骨逃回来带走重伤的他,为了给他疗伤日日采集灵草,为了让他复仇甘愿剜去双眼。
白子画心中被禁锢的情弦一瞬崩断,翻涌的爱意侵袭而上。
知澜瞳孔一颤,她想逃走。
仅一瞬,白子画用力掐住她的脖颈。
他双目猩红含泪:“是你,是你用情蛊咒控制了我!”
这是仙宗的禁术,以情蛊控制对方,便可让人不可自拔地爱上施咒者。
中蛊的人,会逐渐忘却对曾经爱人的感情,再难生出情谊。
知澜呼吸困难,索性也不再隐瞒。
她凄厉笑道:“是我,是我让你忘掉花千骨。”
“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凭什么她后来居上!”
“你该娶的人,只有我!”
她是在灵堂给白子画下的蛊,一点点让他离不开自己。
但近日,白子画有了失控之兆,她逼不得已,决定用药人之道除掉花千骨。
白子画的手颤抖起来,身形一晃。
药池……花千骨还在药池!
他一把甩开知澜,给寝殿下了封印将人禁锢,转身冲向药池。
一路上,衣袂翻飞,白子画跌撞跑着,嘶声恸哭。
再快一些,快些他就能救下花千骨。
他不会再抛下她,从今往后,他会成为她的眼睛,再无人可欺负她!
可还没到药阁,一众弟子的惊呼乍然作响——
“不好了,药阁快塌了!”
白子画的心骤然缩紧,飞身而去:“千骨!不要……”
但一切都迟了。
漫天轰鸣声中,药阁在他眼前顷刻间倒塌。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