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那心腹转为训斥,「这可是太子殿下,岂容你一个戴罪之身的青楼女子如此攀附?!」太子把玩着掌心一串玉珠,他微微抬手,让心腹不必拘泥小节。叶清若暗喜——看吧!殿下这是在偏袒她!「太子哥哥,你终于来见我了,那日查抄叶家时,你真的好凶啊!」「清若知道,抄我的家,发卖我,都不是太子殿下你的本心,殿下心里是有我的,对吗?」太子捻玉珠的手一顿:「你叶家卷入粮运贪腐一案,此案延误了前线战机,论罪当诛九族,
「放肆!」那心腹转为训斥,「这可是太子殿下,岂容你一个戴罪之身的青楼女子如此攀附?!」
太子把玩着掌心一串玉珠,他微微抬手,让心腹不必拘泥小节。
叶清若暗喜——看吧!殿下这是在偏袒她!
「太子哥哥,你终于来见我了,那日查抄叶家时,你真的好凶啊!」
「清若知道,抄我的家,发卖我,都不是太子殿下你的本心,殿下心里是有我的,对吗?」
太子捻玉珠的手一顿:「你叶家卷入粮运贪腐一案,此案延误了前线战机,论罪当诛九族,孤惩处你叶家,自然是出于本心。」
「我不信。」
叶清若嘟嘟嘴,「你再这么说,我可就不给你弹琴了。」
太子揉揉眉心,指着她,跟心腹确认:「叶清若是吧?」
叶清若期盼地望着他,以为是要封自己名位了。
太子冷声道:「让她滚。」
12
心腹立即应:「是!」
「太子哥哥?你说什么?」
叶清若难以置信,两个侍卫已经进包厢来将她拖了出去。
秦妈妈脸色难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连忙跪下求太子息怒。
这时,有侍卫匆匆进屋,在太子耳边低声道:「一楼没有叶宏的踪迹。」
一楼的男客因为迟迟等不到叶清若登台,已经骂骂咧咧地闹起来,声音都吵到了三楼。
太子也从座上起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宫。」
秦妈妈不知内情,以为太子爷真是扫了兴致,吓得连忙磕头赔罪。
忽然!一道肃杀的琴声穿过杂音,势如破竹地攻入三楼包厢,传进太子耳中。
太子驻足,眉心一展。
一楼逐渐暴躁的男客也被这阵琴声镇住。
嫡姐没有登台,便由我来。
我的双手如灵动的孔雀一般在琴弦上雕琢起舞。
世人皆知,当今这位太子爷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玉面战神。
我用一曲肃杀凌厉的《广陵散》,让这位战功显赫的储君为这声琴驻足。
双手一捻,曲乐从纵横不屈陡转为平宁祥和的柔乐。
这乐声的曲调,只有我与太子熟稔。
那年,叶家如日中天,我和嫡姐随主母入宫给皇后请安,那会儿冷宫正在闹鬼。
嫡姐为了耍我,故意让人把我引去冷宫。
我没有遇到鬼,却撞见蜷缩在角落里高热呓语的萧宸弋,那年他才八岁。
高烧中他唤着他母妃的名字——贵妃早已离世。
我不知如何帮他,看他被梦魇住,便学娘亲哄我时那样,即兴哼了一首歌给他听。
歌声总有微末的疗愈效果,他慢慢平静地睡了过去。
很快,就有宫里的嬷嬷带着太医来了。
那嬷嬷叮嘱我,不能透露自己在冷宫见过萧宸弋的事。
那是我唯一一次进宫。
我不确定那首歌的旋律太子记不记得,我只能赌一次。
赌这首曲子能让他为我回一次头。
琴声罢,我提裙起身,就地转了一圈,便开始起舞。
我的生母是舞姬出身,我自小便会清商乐舞。
我不知太子殿下有没有为我回头。
我只知道——若想要尊严,就要先舍下尊严。
若想要体面,就要先丢下体面。
这一刻,千金身份,世俗规训,女德礼教,尽数从我身上消隐。
我动情弹奏,努力起舞,只为了——好好地活下去。
13
台下渐渐有人为我鼓掌,慢慢地,叫好声汇聚如海浪一般汹涌。
在三楼的叶清若咬牙切齿:「为了勾引男人不择手段,足见品行低劣!」
她话刚说完,秦妈妈反手甩了她一巴掌:「闭嘴!你尚不如她万分之一!眼红嫉妒就直说,在红楼充什么假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