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贺皎皎眉梢微动,“可你打错了算盘。”百里归山侧了侧头,“哦?”贺皎皎瞥了他一眼,“我是个伪灵根废物,根骨极差,身子也差,你不是说惯了的么?就我这样,你大可不必妄想我修仙练功。”贺皎皎将百里归山前几日念得最多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听到贺皎皎这么说,百里归山突然笑了起来。“本座可没说过你是废物。”贺皎皎侧目,百里归山正在上下打量她,她被他那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极其不舒服,一生气,丹田处温热的感觉又明显了几分。
贺皎皎以为百里归山是气疯了要一掌劈死她,可那掌刀靠近了她的脑门又侧了半分,微微冰凉的掌心携着浓浓的魔气贴在了她的额上。
一股凉意顺着百里归山的掌心传至贺皎皎的额上,再顺着她的肌肤传入周身经脉血液之中,她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神魂被剥离撕裂的痛感消失了,却像是在狂风和海浪之中波动一样,在百里归山的体内十分不安。
而那波动持续了片刻,贺皎皎又感觉自己的神魂变得极其柔软轻盈,她身上的虚汗止住,仿佛是睡了一个极其安稳的好觉,好到已经梦游太虚,魂体分离。
就在她快要失去神志之时,那冰凉的掌心又转为微热,贺皎皎睁开了眼睛,却见百里归山口中念念有词。
贺皎皎凝神,百里归山口中念得那些玄妙的词句好似一瞬间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理解不了,也记不住,但那些词句就是烙印了下来。
似乎已与她的神魂融会贯通。
“你对我做了什么?”
百里归山将掌心撤走的那一刻,贺皎皎张嘴便问。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百里归山烙下了那些法诀,此刻她只要再凝神,便能再次感知到那些词句,而且体内丹田处也会微微发热,但又有一股略为寒凉的气流在她的经脉之中游走。
她有些紧张。
百里归山“嗤”了一声,收回手退开了一步,好像之前他残忍折磨贺皎皎的神魂,以及在她识海中烙下那些法诀,都是极其风轻云淡的小事。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贺皎皎不满百里归山的表现,她愤愤地问。
“那是本座自创的离魂法,已全然烙在了你的识海中,你若能练,就好生练着。”百里归山左手握着右手臂,扭转了下筋骨,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离魂法?
贺皎皎听百里归山和黑衣魔修提到过此法,这似乎是百里归山自创的绝世功法,也正是因着此法,百里归山才能与她换身逃出囚仙牢。
这么想,这功法极其厉害有用,百里归山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教给她了?!
贺皎皎觉得没这么简单,她未有半点感激之情,狠狠盯着百里归山,“你会有这么好心?”
百里归山勾起嘴角,“你倒是不笨。”
贺皎皎也“嗤”了一声,“我的身子对你还有用,你给我功法,除了想控制我,左右不过是为了能让你更好地用我的身子。”
百里归山见贺皎皎已说得这样直白,他也不再卖关子,眉眼一挑,“对,本座将离魂法教你,便是希望你能学至离魂出窍。这样本座也能离了这启明宗,走得更远。”
原来如此。
贺皎皎眉梢微动,“可你打错了算盘。”
百里归山侧了侧头,“哦?”
贺皎皎瞥了他一眼,“我是个伪灵根废物,根骨极差,身子也差,你不是说惯了的么?就我这样,你大可不必妄想我修仙练功。”
贺皎皎将百里归山前几日念得最多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听到贺皎皎这么说,百里归山突然笑了起来。
“本座可没说过你是废物。”
贺皎皎侧目,百里归山正在上下打量她,她被他那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极其不舒服,一生气,丹田处温热的感觉又明显了几分。
“看什么看!”
“不但不病弱,脾气还不小。”百里归山“哼”了一声,胸膛微微起伏,“罢了。”
他叹了一句,重新盯住贺皎皎的眼睛,“本座不能长期待在此处,离魂法已交给了你,你好好练着便是。”
说完,他周身黑色的魔气又起,贺皎皎知道他是要走了。
“喂!”
贺皎皎喊了一声,但百里归山没有丝毫停留之意,黑气转淡,囚仙牢里只剩下了微弱的光线,和水滴从石岩下滴下来的声音。
贺皎皎放弃了挣扎,背后的困龙锁和缠龙柱还绑着她。
今日的变故太多太多,她几乎死了几道。
若是真的死了倒好,可偏偏就是没死成。
百里归山不杀她,光占着她的身子,然后拿捏住她的神魂在玩弄。
她实在想不通,那顾师玄明明都说了可以帮百里归山逃出,可百里归山不仅不领人家的好意,还不领她的意,只得着她一个人的羊毛薅算什么意思?
她的身子到底有什么好?百里归山这几百年又和仙门魔道有什么恩怨情仇?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伪灵根的废物牵扯进来?
想不通,还很憋屈愤懑,这种感觉真是太差了!
心中生气,贺皎皎的丹田处又热了起来,她想起百里归山拍在自己脑门上的那一掌,恨不得也反手给他一掌,或者把现在这具百里归山的身子给拍碎了,也是好的。
然而这个念头想起的那一刹,贺皎皎的丹田处竟似被针扎了一般刺痛。
起初她还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那温热感带来的其他反应,可等她再次想要杀死百里归山,或是想到要把百里归山的身子给毁掉时,那刺痛又一次袭来,并且她的意愿越强烈,刺痛就越强烈。
贺皎皎觉得不对劲,那刺痛就像是在提醒着她不要乱想,像是什么禁制一般。
她猜是不是百里归山给自己的身体下了禁制,防止她做一些损害他身体的事。
她试着去感受自己丹田处的温热和刺痛,可方一凝神,便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什么拉扯一般,猛然飞进了一片浩瀚无垠的天地之中。
那天地之间没有尽头,四面都微微泛着橙红,像是晚霞的颜色,而贺皎皎的意识没有实体,孤零零地漂浮着。
她低头,视线也跟着往下,这会儿她看见了眼前似有飘渺的一层雾气缭绕,她想要踏上去,可刚一靠近,那稀薄的雾又散了,露出了宛如水面一般的底部。
她再一抬头,目之所及皆是虚无缥缈,那一丁点儿雾气在这浩瀚的天地中太稀微了。
她觉得自己仿若沧海一粟,太过无力而卑微,若是能再多一点,再充盈一点……
神奇的是,随着贺皎皎心念一转,橙红色的天地之间忽地起了一阵微风,她望向那风的源头,竟是不知从哪儿又飘来了一道雾气!
微薄的雾泛着淡淡的白色,犹如涓涓细流一般从天边而来,在靠近贺皎皎的意识后又将她缠绕,逐渐与她汇聚、融合、贯通。
最后那些雾气几乎与贺皎皎的意识融为了一体,贺皎皎环顾左右,再不能看见它们,可她觉得此时的意识轻盈无比,又颇为舒适。
她再次低头,底部的那层雾气似乎又多了一些,但也只是一小些,连看都看不太出,只是贺皎皎有此察觉。
她就是能够察觉!
心念再次一动,贺皎皎的意识瞬间退出了那片天地,眼前又是那昏暗的囚仙牢,可在微弱的光线下,贺皎皎的嘴角愈扬愈高。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