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苕有些不耐烦,“那我怎么看他越来越好了?今儿个还去了那么久,你可别脚踏两条船,仔细二太太扒了你的皮!”“不会,绝对不会,我对二太太忠心得很。”春来和红苕发誓,想了想,发狠道,“要不,我多加点量?”“也行,但你别被发现了。这事要是办得好,二太太少不了你的好处。”红苕说着看了眼后院的方向,想到山石死在后院的井里,她就觉得晦气。和春来聊完,红苕去找了二太太。徐氏得知宋文简去了春熙苑,冷冷笑起,“就他那个鬼样子,走到春熙苑,少说要两刻钟吧?”
秋月出门后,江芸娘又让孙嬷嬷去找洛济仁,约好两日后在城南的永安茶馆见。
孙嬷嬷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她也希望夫人的身体好起来,但还是有些不理解,“二奶奶,若是让洛大夫去江府,他最后也是会去的,您怎么还是约茶馆?而且这个事,提前与夫人说明白了,是不是更好一点?”
不直接说,孙嬷嬷怕夫人以为二奶奶出事,连着担心两日。
江芸娘的红唇苦涩地微微抿了下,很多事,她不能和人直接说。
没人会信她重生了。
她现在还不知道父亲的外室是谁,养在哪里,手里也没有证据证明江白柔的那句“我也是父亲的女儿”。
至于母亲的病,上辈子的江芸娘没有多想,但有些事推敲起来就让人细思极恐。她总有一种直觉,关于找大夫给母亲看病的事,不要让江府的人知道。
“洛大夫本就不想帮忙,人家虽然点头了,但我们少给人添麻烦比较好。”江芸娘解释道,“至于母亲那里,她病了那么多年,早就放弃希望。要是她不愿去看,我岂不是白费功夫?”
孙嬷嬷点点头,“您说得对,老奴去找洛大夫了。”
等孙嬷嬷走后,江芸娘正打算去休息,春莺进来传话,说三爷在春熙苑门口,说想进来谢谢江芸娘。
“二奶奶,要不奴婢把他打发走?”冬梅觉得不太妥当,二奶奶和宋家人往来都不多,三爷又是个不讨喜的人物,没必要和他牵扯太多。
江芸娘却没同意冬梅说的,“让他进来吧。”
“好。”春莺看了眼冬梅,出去没多久,便带着三爷进来。
和前些日子比起来,宋文简的面色稍好一点,但还是偏白,清清瘦瘦地站在那里,仿佛衣架子挂了一件衣裳,袖口和腰间空空荡荡。
“见……见过二嫂嫂。”宋文简拱手行礼。
“三爷不必客气,快坐吧。”江芸娘的视线只在宋文简身上停了一瞬,听宋文简磕磕绊绊地说着感谢的话,她有些心酸。
“我身无长物,没什么能感谢二嫂嫂的,不过竹砚斋外的冬笋不错,我让春来弄了一些,希望二嫂嫂别嫌弃。”宋文简说冬笋已经送去厨房,他起身道,“说起来竹砚斋就在春熙苑隔壁,二嫂嫂若是爱吃冬笋,可以让人时常去挖。”
江芸娘点头说好,等宋文简走后,她琢磨起宋文简的话来。
按理来说,宋文简的住所离竹砚斋有些距离,即使挖冬笋,也不该到竹砚斋附近挖。
而且下人们不是说宋文简常年卧病在床,连除夕也不出来与大家一起过,这才没几日时间,怎么就怎么走那么远来给她送冬笋?
江芸娘不由想到,明霞便是在竹砚斋边上的竹林见的王嬷嬷。
难道这是宋文简给她的提醒吗?
就算宋文简有心感谢她,可宋文简一个常年不出院子的人,如何知道明霞和王嬷嬷见面的地方?
江芸娘一肚子的疑问,听冬梅说宋文简人还蛮好,她笑了笑,“让人把做好的冬笋,给三爷送去一份,是他辛苦弄来的东西,也该尝一尝鲜味。”
以徐氏对宋文简的态度,宋文简是不可能有能力加菜的,更别提冬笋这种稀罕物了。
冬梅觉得二奶奶对三爷的态度挺好的,仔细想想,二奶奶和三爷都是吃过苦的,想来是因为这个事,二奶奶才会对三爷多照拂一些。
而宋文简回到院子没多久,便有人给他送腊肉炒冬笋。
食盒底下加了炭火炉子,菜拿出来的时候,还是热腾腾的。
平日里宋文简的饭菜可没这个待遇,在老夫人没找徐氏之前,夏天是馊饭,冬日里则是残羹冷炙。这几日倒是有肉送来,不过都是些边角料,不是太闲,就是太淡,好在还不坏人。
看着桌上诱人的饭菜,宋文简笑着拿起筷子,刚吃了两块,边上的春来便张口喊了句“三爷”。
“春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你当我的小厮吗?”宋文简咽下嘴里的冬笋,鲜香爽口,回味无穷。
听到这话,春来立马跪下,说话时牙tຊ齿都在打颤,“小的明白,小的都懂,是三爷用习惯了小的,小的也愿意伺候三爷。小的只是想说,冬笋吃多了容易消化,您身子可能不适合多吃。”
“是吗?”宋文简半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道,“确实,我不能多吃。但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吧,你是怕我病了麻烦,又要伺候我,还要被骂。”
“没有,小的绝对没有这种心思。”春来用力摇头。他是这么想了,可三爷怎么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宋文简笑了笑,“没有就好,我留下你,是因为你话少。二太太心疼我,给我院子里安排了好几个人,但我都不要,我只让你近身伺候。春来,你要明白一点,我若是有个什么事,二太太第一个让你背锅。”
春来的小脸越来越白,他跪在地上,直到三爷放下筷子,才叫他起来。
收拾完桌上的碗筷,春来提着食盒出去时,眼中划过一抹狠戾,五指用力攥紧。
“春来,你过来一下。”
听到有人喊自己,春来转头看去,瞧见是红苕,忙换上笑脸跑过去,“红苕姐姐,你找我啊?”
红苕是二太太新派过来的大丫鬟,说是伺候三爷,但三爷第一天就说她身上脂粉味重,只让她在屋外伺候。但春来知道,红苕几个都是二太太的心腹,他想有个好出路,就得好好为二太太办事。
方才三爷说的那些,他才不信呢,他又不傻,三爷一个没钱没靠山的病秧子,怎么斗得过二太太?
“我问你,东西你都给三爷吃了吧?”红苕皱着眉问。
“嗯,药粉掺和在茶水里,我每日都看着三爷喝完。”春来道。
红苕有些不耐烦,“那我怎么看他越来越好了?今儿个还去了那么久,你可别脚踏两条船,仔细二太太扒了你的皮!”
“不会,绝对不会,我对二太太忠心得很。”春来和红苕发誓,想了想,发狠道,“要不,我多加点量?”
“也行,但你别被发现了。这事要是办得好,二太太少不了你的好处。”红苕说着看了眼后院的方向,想到山石死在后院的井里,她就觉得晦气。
和春来聊完,红苕去找了二太太。
徐氏得知宋文简去了春熙苑,冷冷笑起,“就他那个鬼样子,走到春熙苑,少说要两刻钟吧?”
红苕点头说是。
“说起来,江芸娘倒是有几分姿色。”徐氏微微勾唇,“红苕,你且盯着宋文简,我倒要看看,他还想做什么。”
“奴婢明白。”红苕回去后,正准备歇下时,突然一群人闯了进来。等她看清带头的是老夫人身边的钟嬷嬷,还没晃过神来,几个粗使婆子按住她的手,用布塞住她的嘴,“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