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歧话还没说完就被凌晏秋打断了。凌晏秋的话刺激得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原本是想着凌晏秋今晚喝了酒,若是再行房事,明日起来肯定浑身不舒服。他好心为他着想,结果换来一句他病入膏肓不行了?季延歧受不了这委屈,当即展开了报复行为。他将人死死压在身下,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别说我病入膏肓,我就算是入土了,被你这么一刺激,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把你给办了!”凌晏秋挑了挑眉,但笑不语。
他的抗拒太明显了,季延歧隐隐猜到了什么,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其实在他用禁术帮凌晏秋找证据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猜测。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当年害了他全家满门抄斩的人,极有可能是先帝。
也就是说,他和凌晏秋之间,是仇人。
先帝已经死了,凌晏秋想要为自己的家人报仇,就只能对他仅存的两个后代下手。
季宇望反正是必死无疑了。
让凌晏秋醉成这样的,就只能是他了。
他们之间有了感情,凌晏秋舍不得对他下手,可若不杀了他,又如何慰籍他那些死不瞑目的家人。
季延歧知道,凌晏秋现在很痛苦。
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放低了语调在他耳边轻柔的开口:“你不用太过于纠结,你知道的,阿晏,我活不久了。”
凌晏秋身体一僵,不再挣扎的同时,抬眸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说话间,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上下滚动的喉结彰显着他的紧张。
季延歧笑着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神色镇定自若。
“我都知道,害死你全家的人是先帝,不是季经呈,所以归根结底,你的仇人应该是我。”
“你杀余婉儿,是因为你查出了她给我下毒,就是她一直为我煮的金玉羹里,被她下了慢性毒药,我吃了两年,早已药石无医。”
“阿晏,再给我些时间吧,我想和你在一起久一点,可以吗?”
他说得云淡风轻,凌晏秋却红了眼眶,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将脸埋进了季延歧的胸膛。
说来可笑,凌晏秋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季延歧有了这么深的情感。
等他回过头来时,目之所及都是季延歧的身影。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仿佛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这段感情潜藏得太久,他有些忘了。
直到他与季延歧再次相遇,潜藏在心底的爱意才再次生根发芽,最后牢牢扎根在他的心里。
得知季延歧身中剧毒,已经药石无医的时候,他害怕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补救,最终都无济于事。
季延歧身上的毒解不了了,他最多还能活一年,能不能撑过下一场雪,都还未知。
而在得知先帝才是害死他全家的罪魁祸首时,他心中压抑的痛苦又多了几分。
好像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推着季延歧走向死亡。
在这背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波助澜,目的就是要季延歧死。
而他没有办法与这股力量抗衡,哪怕想尽办法,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季延歧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阴差阳错的窥得了一丝天机。
可惜当时季延歧并不在他身边,所以没有及时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
如今两人都被蒙在鼓里,各自伤感。
凌晏秋在季延歧的怀里窝了好一阵,鼻间嗅着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安心了不少。
良久,他才tຊ恋恋不舍的退开些。
季延歧立马弯下腰将他打横抱起,凌晏秋脸一热,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还没有沐浴。”
这话让季延歧愣了一下,他立马反应过来,抱着他往浴房的方向走去。
凌晏秋一身酒气,体温也烫得吓人,季延歧没敢给他洗太久,便将他抱回了床上。
将人放下后,季延歧也上床躺到了他的身边。
他斟酌半晌,还是选择打破了他们之间长久的沉寂,“阿晏,明日要去春猎,今晚……”
“怎么?你病入膏肓不行了?”
“???”
季延歧话还没说完就被凌晏秋打断了。
凌晏秋的话刺激得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原本是想着凌晏秋今晚喝了酒,若是再行房事,明日起来肯定浑身不舒服。
他好心为他着想,结果换来一句他病入膏肓不行了?
季延歧受不了这委屈,当即展开了报复行为。
他将人死死压在身下,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别说我病入膏肓,我就算是入土了,被你这么一刺激,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把你给办了!”
凌晏秋挑了挑眉,但笑不语。
季延歧气红了眼,也发了狠,抬手就将他身上的衣服撕裂,在他的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痕迹。
折腾到天色渐明,春猎的队伍即将出发,季延歧直接把人带上了御驾,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睡。
皇家猎场距离皇宫不远,到地方时,凌晏秋还在睡着。
季延歧便毫不避讳的抱着他进了营帐。
反正现在朝野上下都传遍了,他和凌晏秋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那他就让这些人好好看看,这关系到底见不见得人。
等到把人放到营帐里的床上,帮他捻好被子,季延歧这才从营帐中退出来。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守在外面那群人难看的脸色。
季延歧没有惯着他们,他沉下脸,周身气势凌厉,一甩袖便往主帐的方向走去。
那些一同前来春猎的大臣,有不少人都识趣的为他让出一条道。
但也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陛下!”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很快便有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那个出口叫住他的大臣,被他一脚踹飞两三米远,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见此情形,原本一同出来拦住他的大臣,立马低着头退到了一边,不敢再有任何阻拦的行为。
季延歧冷眼扫过他们,眸中的凉意吓得他们险些站不住。
镇住他们之后,季延歧微垂眼眸看向那个被他踹飞的大臣,随即维持着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踱步过去。
走到他身边时,季延歧才停下脚步,随后便在对方一脸惊慌的注视下,微微附身,抬手用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昨夜劳累了一宿,才睡下一会儿,不要吵到他了,知道吗?”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发怵的寒意。
说完之后,他直起腰,看着那大臣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蝼蚁。
那大臣已经被他的样子吓傻了,颤抖着身子,半天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