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厉王在叫唤。”经过开心果这么一提醒,穆凌霄也大致猜出来了。毕竟断骨之痛,很不好受。殿内,厉王双手扶着椅子两侧的扶手,额头大汗淋漓,跟刚生过孩子似的。他微微喘息,不悦道:“怎会这般痛?”太医亦是皱着眉:“若只是断了一趾,不应该会这么痛。除非,是伤着脚底板这里的骨头了。”“是足舟骨吗?”太医却是一脸疑惑:“什么足舟骨?卑职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厉王神色莫名,紧咬牙关道:“该怎样医治,你便怎样医治。”
厉王却不解释,依旧坐在那里。
穆凌霄也不说话,就看着厉王。
许是觉得有些不妥,厉王站起身来,定了定,往前走了小半步,却又立刻拉了椅子坐下。
这一回,他坐得很是稳当,且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恰逢此时,开心果提着一个大食盒回来。
瞧见厉王在,她慌忙把手里的食盒往身后藏。
穆凌霄瞧见了,直接道:“不必藏。自己人。”
开心果眨了眨眼睛,满脸的迷茫:她就离开这一小会儿,厉王都成了自己人了?
这可真是怪事一桩。
随即,她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伸手指了指厉王,问穆凌霄:“不会吧,他也是穿来的?”
“不是。”说着,穆凌霄用眼神示意开心果,不可胡说。
开心果立刻就懂了,打开食盒就把里面的饭菜取了出来。
看着开心果一盘一盘地往外端,穆凌霄的眼睛越瞪越大:“全是肘子?”
开心果不解:“不是你说的吗?要肉,这些肉还不够多?”
穆凌霄暗暗咬牙,多是够多了,可问题是,也得让人换换口味不是?酱肘子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也腻啊。
不过,跟一个机器人,也没道理可讲。
动筷子之前,她客气地看了厉王一眼:“要不,吃点儿?”
厉王摇了摇头,脸色依旧不大好看。
客气过了,穆凌霄就开始动筷子,一连吃了两个酱肘子之后才放下筷子,慢悠悠道:“收了吧。”
开心果凑过来,提醒道:“要珍惜粮食,不能剩饭。”
穆凌霄看了看桌子上剩的六盘酱肘子,瞥了开心果一眼:“我吃不下了。”
“那不行,你让我拿的。既然拿了,你就得吃完。”
穆凌霄暗暗咬牙:这死板的机器人!
转瞬看到厉王,穆凌霄面露喜色:“王爷,这大晚上的,更深露重,最是容易耗费精力。喏,这酱肘子成色极好,您吃点儿。”
“不。”厉王摇头,冷冰冰地拒绝。
开心果凑过来问道:“王爷,你赖这儿不走,不是因为想吃酱肘子吗?”
“不是。”厉王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若不是他现在走不了,真以为他愿意待在这里啊。
“哦。”开心果恍然大悟,“那你为啥不叫太医来?”
穆凌霄不解:“为何要叫太医?”
“他先前折了三根脚趾,虽然被接上了,但是因为又有了剧烈运动,所以现在:他左脚中指,断了。而且他的足舟骨,裂了。现在别说是走了,他连站立都有难度。”开心果指了指厉王的脚,说道。
这下,穆凌霄终于明白,为何厉王赖着不走了。
原来,是因为走不了。
但开心果这么说,有点太显眼了。
果不其然,这时候厉王看向开心果的眼神,有些不善。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外表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开心果,不应该有这样神奇的看伤本领。
想到这儿,穆凌霄瞪了开心果一眼:“胡说什么呢?什么足舟骨,不许在这里瞎扯。退下,去寻内侍,就说厉王受伤,让他们请太医过来。”
足舟骨是现代解剖学里比较专业的说法,而在这样的时代,没有这样的说法。
为了照顾三皇子,这院里原本就是有太医的。
不多时,太医前来,俯身跪地:“王爷,请容卑职为您脱靴。”
厉王并未点头,只看向穆凌霄:“你二人,回避一下。”
“哦。”穆凌霄应了一声,冲开心果招了招手,朝着外面走去。
开心果小声嘀咕道:“他这是啥毛病,脱个鞋还让咱们回避?”
“避嫌。”
“避啥嫌?我怀疑,他可能是脚臭。”
……
耳力极佳的厉王听到这些,俊脸不由得红了起来,牙关咬得紧紧的。
在宫里当值的太医,医术自然不错,很快就给出了论断:“王爷,您这三根脚趾才伤过,是万万不能再有大的动作的。这不,中间这根脚趾怕是断了。容卑职先为您接骨,再辅以温补滋养的药物,好生将养着。”
“嗯。”厉王冷酷道。
“会很疼,王爷请忍耐一些。”
“无需废话,只管来。 ┗|`O′|┛ 嗷……”
……
殿外,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声叫唤,穆凌霄疑惑道:“什么声音?叫chun的野猫?”
“不是,是厉王在叫唤。”
经过开心果这么一提醒,穆凌霄也大致猜出来了。
毕竟断骨之痛,很不好受。
殿内,厉王双手扶着椅子两侧的扶手,额头大汗淋漓,跟刚生过孩子似的。
他微微喘息,不悦道:“怎会这般痛?”
太医亦是皱着眉:“若只是断了一趾,不应该会这么痛。除非,是伤着脚底板这里的骨头了。”
“是足舟骨吗?”
太医却是一脸疑惑:“什么足舟骨?卑职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厉王神色莫名,紧咬牙关道:“该怎样医治,你便怎样医治。”
“是,王爷。”
片刻之后,椅子的扶手,生生被厉王捏断了。
殿外,偷瞄到这一幕,穆凌霄惊呆道:“咦,这厉王看着怪强悍的,私底下竟然是个弱鸡。”
“这你可就想错了。足舟骨的位置比较特殊,而且厉王的骨裂足有一毫米,所以,但凡是稍稍动一下,便牵一发而动全身。那疼痛,那酸爽,啧啧,比得上女人生孩子的疼痛了。更何况这个时候的大夫不能借助仪器来了解骨裂的具体位置,只能凭借手感去判定。这就相当于你受伤了,医生还拿着镊子在你的伤口里猛戳。你想想,能不疼吗?”
顺着开心果的描述想了一下,穆凌霄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妈呀,想想就疼。
不过,穆凌霄还是借机提醒开tຊ心果:“以后,我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就不能说话。像刚才那样的情况,很容易引起厉王的注意。”
“不是你说的,厉王是自己人吗?和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穆凌霄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记住,咱们在这里是外来的。所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说厉王是自己人,只是相对而言。你滴、明白?”
“不,不明白,太复杂了。”
“既然理解不了,就记住一句话,我不让你说话的时候,就闭嘴,装哑巴。”
说完,穆凌霄看着开心果,等着她答应。
然而,开心果却看着她,不说话。
穆凌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死机了?”
但是细看之下,又不像是死机的样子。
转瞬一想,穆凌霄明白了,无奈叹气:“现在,你可以说一句话。”
“嗯,我记住了。”说完这一句,再没有多余的。
开心果:没错,我就是这么严谨。
“真费劲啊。”感叹完这一句,穆凌霄再不想说话,就站在廊子底下,吹风,满心盼着厉王赶紧走。
不多时,有内侍抬着轿辇过来,接厉王。
穆凌霄冷不丁看过去,正好看到厉王坐着轿辇出来。
此时夜风微凉,轻轻拂过厉王的袖口,显出几分飘逸的美感。
灯笼的光照在厉王的脸上,衬着他那张脸愈发清冷,加上他又坐在轿辇之上,竟有几分病弱男主的美感,简直可以和雪花女神龙里的赛华佗相比。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穆凌霄忍不住叹道:“啧啧,这病弱的、我见犹怜的气质,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啊……”
当然,她也就是过过嘴瘾。
等厉王的轿辇从她身旁经过,她倒是老老实实的。
却不料,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推了她一下,她始料未及,身子猛扑向前,竟是和轿辇之上的厉王扑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