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客气了,老关,郑厂长是我应该谢谢你们。你们能邀请我来,我很开心。”陈政南举起饮料示意敬了一下,表示感谢。“陈政南!谢谢你,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非常感谢你对我妈妈的帮助,这是个大人情,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关尔也举起了自己的杯子,内心悄悄补一句,还有今天的梯子恩情。老关在一旁开口“乖乖,没大没小,叫哥哥!”关尔倒也不介意,只是没有兄弟姐妹不习惯,便也由着父母,大方地开口:“政南哥哥新年快乐!我随意,你干了!”
年关将至,超市,商场都在循环播放着耳熟能详的贺年歌曲,提醒着到来的每个人新年到啦,买年货啦。
“不就是让我花钱吗?还恭喜我发财。”关尔自言自语的说着,看着后尾箱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
“妈妈,这也买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明天就除夕了,你舅舅家,伯伯家,还有湾湾,政南,徐洲,我们都要去拜年的嘛,这年货继续肯定得备够。”郑龄语脸色好极了,完全看不出大伤初愈的样子。
“妈妈,去舅舅伯伯家还有湾湾家就可以了,陈政南,也应该的。其他人干嘛啊?不要给人家造成心理负担。”关尔坐上车,给母亲拉好安全带。
“亲朋好友不走动不联系就生疏了,而且这些都是对我们家有过帮助的人,妈妈很感恩。对了,你和湾湾徐洲说一声,我们明天去他们家拜年,他们两家就隔壁,就刚好一起了嘛。”
“妈妈,去什么徐洲家啊,不用去,人家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我到时候微信发个祝福就行了。”
关尔确实找不到再去联系徐洲的理由,上次不欢而散到现在,一个多礼拜,不管是工作还是去找李湾湾和周途,都再也没见过他。有些人只要刻意不见面是真的可以再也不见的。
“爸爸出去三天了吧?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关尔不想母亲再围绕着拜年,便岔开了话题。
“晚上回来一起吃饭,对了,今晚我叫了政南过来,他也可怜,一个人过年总有些凄凉。”郑龄语听老关说起过,他也是个苦命的人“你也不要没大没小的陈政南陈政南的使唤人家,叫哥哥,知道吗!”
“行行行,我提前在饭店订了团年饭,差不多五点送到吧,到时候我们再拿出来摆个盘就好啦。”关尔不想母亲太辛苦,早几天便开始预订了团年饭。
回到家中,关尔拿出新春贴纸,开始往门上,窗上各种帖,主打一个看起来喜气洋洋。
最后剩大门口的春联,便去杂物间搬了人字梯。
“老关啊老关,你生了我真是八辈子的服气,能文能武的。这个家你不回也罢!”
关尔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春联爬上梯子,拿刷子挖了一坨浆糊就往墙上刷。
“哎?这帖的不够正啊,得过去一点。挪下梯子。”关尔人站在梯子上,双腿分别支在两侧的梯子踏板上,试图脚踩踏板上移动梯子调整位置。
“走人字梯而已嘛,小意思。又不是没见过。”成功挪了几步,让关尔信心大增,贴好了上联上半部分,下面一部分一会下去再贴好就行。
“好了,接下来我们帖个横批,往右走三大步。”
关尔小心翼翼的用脚夹住梯子踏板,缓慢挪动。
“关尔你可真厉害!再来个下联。”关尔自以为得心应手地使唤的脚下的工具了,便有些飘飘然。
还差一点距离的时候突然左边梯子褪抬不起来好像被地上什么东西卡住了,同时右边梯子腿刚好离开了地面。
“啊——”伴随着惊叫,关尔失去平衡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慌乱中抓住了横穿在门头大梁和院子凉亭柱子上的一根棍子,那是小时候关盛搭给她摆放风筝的地方。
“……吓死我了,差点摔个狗吃屎。”关尔根本不敢松手,紧紧抓住救命杆,然后大声喊:“妈妈!妈妈!!”
无人应答……
她全身力量都在左腿上,右腿在离开地面的梯子腿上一动不敢动。
“妈妈——我腿麻了——妈妈——救命——”
关尔欲哭无泪,感觉自己要在今年最后一天摔个狗吃屎,眼角开始往下瞟看能不能摔下去的时候是个平地,死就死吧,台阶别磕破她的脸。
“你在干嘛?杂耍?”
陈政南从院子外围就看到她挂在了她家门上,怕吓到她,不敢出声,走到她下面张开双臂护着她,才开口。
关尔猛地看向声音来源,像遇到了救星,“亲人,陈政南,救救我,好吓人啊!”
“你别动,手先不要松。”
陈政南抱住她左边大腿往上抬一点,让她左腿和梯子先分离开来,另一只手再慢慢把梯子整个推开。
“哇啊——”突如起来的悬空让关惊呼出声。
陈政南双手抱住她大腿往上托,抬头一看她闭着眼睛滋哇乱叫。
陈政南不由得笑了一下,说:“好了,手可以松开了,tຊ你太僵硬了,放松,我抱着你,掉不下去的。”
关尔看看地面,看着眼下,抬头看着她的人。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就算真摔了,我给你当肉垫好吗?”陈政南声音温柔,嘴角挂着笑。
关尔觉得此时陈政南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条件相信他的魅力。
她松开了手。
陈政南抱住她大腿的手微微松开,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让她顺着他的身体缓缓滑落。
直到感受到脚稳稳地踩到地面,关尔才睁开眼。
她靠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脏砰砰砰在狂跳。
他的双手还环着她的腰。
她抬头看他,想道谢,却感觉撞进了一潭涟漪荡漾的湖面。
“陈政南?谢谢。”
“没事。”陈政南回过神,松开她。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迅速转身,将倒在地上的梯子扶起来。
“地面要清理干净,刚刚就是梯子脚踩到这个大胶圈上才失去了平衡。以后小心点。”
“把春联拿起来,我来贴。”
关尔惊魂未定的,感觉需要点什么压压惊。这时郑龄语刚从门口进来,关尔冲过去抱住她。
“妈妈!你刚刚在哪里啊?我一直在叫你啊!”
“怎么了?妈妈去了前面张姨家,她前几天回老家,妈妈特意拜托她带回来的丹东大草莓。当季新鲜的你最爱吃了。”郑龄语看着头埋在自己身上,紧紧拥抱自己的女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这么大还撒娇,政南哥哥该看你笑话了。”
“不管!我需要压压惊!”
*
就在关尔把所有饭菜摆在自家盘子上的时候,关盛回来了。
带回来一只处理过的帝皇蟹和老虎斑鱼。
“你们先吃,爸爸把鱼和蟹蒸上。”
“老关,你坐下吃,我来弄。”郑龄语起身。
“你们都给我坐下!我来,放进蒸箱就好了嘛。”关尔直接提着东西进厨房。
陈政南跟在她身后。
关尔把蒸箱的盘子拿出来,把蟹全部摆上去。
“得蒸多久啊?”关尔喃喃自语,手指对着蒸箱上的时间下不去手,正打算大喊一声问一下。
身后传来一句,“20分钟。”
“你会啊?”关尔定好时,回过头,他已经把鱼放蒸锅上了。
“我的生存技能。”陈政南笑笑,把垃圾收好,“出去吧,一会再来端。”
“感谢陈政南过去一年对我们家的帮助,特别是啊龄的事,我们全家都把这份情记在心里!今天吃好喝好,当自己家,千万不能客气。”关盛对着陈政南说。
“是啊,当自己家,以后常来,下次我亲自做,想吃什么随时说。”郑龄语笑眯眯把肉菜转到陈政南面前。
“你们客气了,老关,郑厂长是我应该谢谢你们。你们能邀请我来,我很开心。”陈政南举起饮料示意敬了一下,表示感谢。
“陈政南!谢谢你,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非常感谢你对我妈妈的帮助,这是个大人情,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关尔也举起了自己的杯子,内心悄悄补一句,还有今天的梯子恩情。
老关在一旁开口“乖乖,没大没小,叫哥哥!”
关尔倒也不介意,只是没有兄弟姐妹不习惯,便也由着父母,大方地开口:“政南哥哥新年快乐!我随意,你干了!”
“哎,这孩子。”郑龄语失笑。
陈政南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笑着说,“新年快乐,小耳朵妹妹。”
“大家吃菜,吃菜……”
看着面前三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一桌团圆饭,和以往三十多年不同,除夕,新年开始具像化不再是冷冰冰的字眼。
吃过饭后,他们在院子里放了烟花,爆竹,陈政南帮他们拍照,关尔一身红色毛衣十分喜庆,笑得灿烂爽朗,陈政南开玩笑说要打印出来贴家里当福娃。后面拿着手机想和关尔拍一张合照,踌躇忸怩,最后没来得及开口,关尔接起了电话,只能作罢。
当天晚上陈政南鲜少地发了一条朋友圈“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的意思是“日日年年,朝朝暮暮,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祝福你年年富贵有余”这句话出自宋代诗人汪洙所作的《神童诗》
配图是一张烟花盛开的照片,玻璃大门在夜色里映着个长发纤细的背影,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有个人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