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优含糊道:“暂时是的。”有了大坑的教训,当导航提示与现实状况再度矛盾时,秦老师已经能够果断地做出选择。比如刚刚,秦老师就在单向左转的道路上,眼睛也不眨地跟着导航右转,一头扎进茂密的树丛中。果然,等车开进去后,树丛也变成了正常的道路。玛瑙皱眉:“它在阻止我们记路线。”玛瑙因为特殊的家世,从小就对辨认方向与记路有一套。可被层层幻觉所阻碍时,独家秘法也显得不好使了。玛瑙已经不能复述从汽车旅馆后她们经过的路线,这要是换做现实里,无疑会成为她的一次重大失误,少不了挨一顿家法。
运输车自带的导航系统虽然有操作界面,却并不受她们控制。
导航播报完,就自顾自设定了目的地:“正在前往‘多宝风水事务所’,预计三十五分钟后到达。”
秦老师只能先跟着导航提示打起方向盘来。
薛优注意到,当她们开上公路后,灯火通明的汽车旅馆就消失了,原本所在的位置被树林所取代,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运输车虽然行驶在公路上,但路边却没有设置哪怕一盏路灯。
密实厚重的乌云将月亮遮得不透一丝光线,群山与古木的轮廓更显诡谲沉重,偌大的天地几乎静止,仿佛只有她们一辆车在缓缓移动着。
秦老师大气都不敢喘。运输车的前照灯也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照得前路与周遭景物都没有什么光彩,黯淡得像是黑白照,瘆人极了。
渣苏:“这路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薛优:“要是有才更吓人吧tຊ。”
秦老师:“……你们都别说了,前面路断了!”
前方的公路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坑,车子开不过去。
秦老师只能踩了刹车,“怎么办,要下车看看吗?”
薛优皱眉。她感觉到就在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微妙地扭曲了一瞬。
导航冷冷道:“请继续向前方行驶。”
秦老师:“前面开不过去。”
导航:“请继续向前方行驶。”
玛瑙默默掏出丝线:“让我来和这个导航讲讲道理。”
其他人不知道,薛优可是见识过玛瑙这手丝线的厉害的,她连忙从后面抓住玛瑙的丸子头,以免她把整个运输车都拆了:“秦老师,你往前开试试。”
别说秦老师,其他人也不愿意了:“这前面明显是个大坑啊,谁知道坑里有什么。”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薛优冷静道:“难道要不听导航,往回开?还是想在这里等这个坑自己消失?”
“可是……万一还有转机呢?”
喀拉。
玛瑙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土壤松动的声音。她没有犹豫地支持薛优:“秦老师,听小尤的,往前开。”
秦老师咬咬牙,一脚踩下油门。
运输车的轮胎如履平地,轻而易举地开过了大坑。
被车子越过后,大坑消失了,倒是她们原来的位置上,公路忽然塌陷,如一张忽然裂开的深渊巨口!
如果刚才她们踟蹰不前,久久等待,那么此刻,落入坑中就是四人的结局。
坑中传来隐约的不祥动静,秦老师头皮发麻,连忙继续往前行驶。
秦老师后怕道:“难道这是提醒我们,导航真的是百分百准确的?”
薛优含糊道:“暂时是的。”
有了大坑的教训,当导航提示与现实状况再度矛盾时,秦老师已经能够果断地做出选择。比如刚刚,秦老师就在单向左转的道路上,眼睛也不眨地跟着导航右转,一头扎进茂密的树丛中。
果然,等车开进去后,树丛也变成了正常的道路。
玛瑙皱眉:“它在阻止我们记路线。”
玛瑙因为特殊的家世,从小就对辨认方向与记路有一套。可被层层幻觉所阻碍时,独家秘法也显得不好使了。玛瑙已经不能复述从汽车旅馆后她们经过的路线,这要是换做现实里,无疑会成为她的一次重大失误,少不了挨一顿家法。
眼看终于要接近目的地了,导航忽然幽幽道:“前方拥堵,请减速慢行。”
眼前除了公路,就是两侧的幽深树木,哪里见得到有别人?
渣苏欲哭无泪:“我感觉之前过大坑,都没它这句话恐怖……”
驾驶室上的秦老师都已经开麻了,导航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减速就减速呗。
要是不听导航的话,万一真撞上了什么脏东西……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公路忽然出现一个岔路口。跟着导航转入岔路口后,是一座石头做的短桥。
短桥两侧,漂浮着两排红灯笼,将石头桥照得一片血色,桥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而导航偏偏又提示了一次:“前方拥堵,请减速慢行。”
这下连秦老师都快哭了:什么拥堵,奈何桥上百鬼夜行的那种拥堵吗?老天爷啊,这什么中式恐怖。
秦老师心惊胆战地控制着油门,以二十码的速度小心翼翼地开过了红灯笼短桥。
薛优看着红灯笼,似乎隐约在其中一只灯笼里看到了一块形状规则的阴影。
那会是她想要的那个东西吗?
过了短桥,她们总算到达了目的地,一座修建成新中式的平层建筑出现在她们面前,庭院上挂着的招牌上赫然写着“多宝风水事务所”。
玛瑙看着“多宝风水事务所”这几个字,表情有一瞬间疑惑,似乎好像从哪里听到过一样。
照例是秦老师与渣苏守车,薛优和玛瑙探查。
多宝风水事务所的大门口也挂着和短桥一样的红灯笼,大晚上的怪渗人的。但见识过玛瑙的厉害后,薛优表示根本没有在怕的。
笑死,根本不怀疑面对这个十六岁美少女,先跑走的绝对是诡异。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昏暗的光线中,尖厉如公鸡的男性嗓音忽然响起。玛瑙都掏出了丝线,她们才看清柜台前的并非真正的人类,而是一个巧夺天工的纸人。
戴着墨镜、穿着马褂的纸人的嘴巴机械地一张一合:“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重复了三次欢迎光临后,纸人的嘴巴里吐出一本薄薄的档案本,上面写着“客户资料”。
薛优想伸手去拿,纸人却把档案嗦面条一样,“嗖”一下嗦了回去,转而伸出了手,意思是要东西。
“你要什么?”
纸人不说话,只是继续伸着手。
玛瑙二话不说,抽出丝线,将纸人从头一分为二;可下一秒,纸人却又自动粘回了一体,照旧是伸着手,只是目光似乎变得凶狠了一些。
薛优扶额:“我说宝宝,下次动手前能先说一声吗?真怕你把线索一起劈坏了。”
玛瑙看着她:“你叫我宝宝?”
薛优:“怎么了宝宝。”
玛瑙目光闪烁了一下,转过头,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薛优:“宝宝真乖。”
玛瑙:“……你不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