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日,孟文昭的病情愈发严重,孟老夫人无奈之下给孟枭去了封信,嘱咐他赶紧回来。沈氏想尽各种办法,求医无果的情况下,向孟老夫人建议找巫医来看看,孟老夫人没有拒绝,眼下的情况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而那巫医一来,只瞧了孟文昭一眼,就断定他是邪气侵体,孟老夫人常年吃斋念佛,对于这一套是深信不疑,赶忙求巫医作法驱邪,还命令全府上下戒荤三日。说来也神奇,巫医看过后,孟文昭的病情似是好转许多,这让沈氏和孟老夫人都松了口气。
孟欢颜拜别皇后,回到太尉府,此时太尉府死寂一片,丫鬟小厮行色匆匆,到处充斥着压抑的气氛。
孟欢颜行至梨堂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孟老夫人谩骂之声。
“你这个当娘的是怎么照顾文昭的!哎哟,我可怜的孙儿哟,这可怎么办!”
沈氏痛哭流涕,啜泣道:“我原本以为文昭前些天淋了雨只是感染了风寒,昨儿个就呕吐不止,一直闹着说肚子疼,之后又高热不退,婆母,老爷不在,您救救文昭吧!”
此时孟文鸢和崔行玉站在一旁无计可施,孟欢颜长舒一口气走了进去。
“欢颜,你总算回来了!”崔行玉转身看见孟欢颜,“你出事那日我刚好不在,怎么样,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说着,崔行玉下意识握住孟欢颜的手,孟欢颜当即甩开,冷声道:“府里现在乱作一团,你还有心思关心我?我还真是承受不起。”
说完,不再看他,径直朝孟老夫人走去。
孟老夫人依旧阴沉着脸:“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见惯了宫里的锦衣玉食就把这里忘了呢。”
孟欢颜内心毫无波澜,沉声道:“祖母,这次的事已经向陛下和皇后娘娘禀明,欢颜并无过错,还请祖母明察。”
“只要没连累到太尉府,我也不想过多追究,此事就作罢。”
沈氏一脸不服气,凶狠异常看着孟欢颜:“哟,几天不见大姑娘,这气色可比往日好多了,怎么,你现在有了皇后娘娘作靠山,大概是看不起这太尉府了吧。”
孟欢颜面色无异道:“沈姨娘说笑了,这里始终都是欢颜的家,我听说文昭生了重病,所以才赶回来。”
“姐姐回来还真会挑时候,我看你是回来看笑话的吧!”
孟文鸢与沈氏沆瀣一气,孟老夫人面颊阴沉,抄起桌上的茶碗就朝孟文鸢摔了过去。
“都给我住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一个个还在逞口舌之快,你们赶紧都给我出去找大夫,我孙儿若是救不回来,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孟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梨堂苑,沈氏掩面朝里屋走去,孟文鸢随即跟上,崔行玉朝孟欢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离去,原本还想去看看孟文昭的情况,但孟欢颜犹豫之下还是止住了脚步。
前世孟文昭的结局并不好,崔行玉与孟文鸢成婚后,孟文昭时常去看望孟文鸢,偶尔也悄悄去囚禁孟欢颜的那座院落看她,有时还会给她带些吃食。
孟欢颜那时觉得孟文昭本质并不坏,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心存善念。
但是某一天,孟文昭却在崔行玉府邸出了意外,被人发现时,已经溺毙在池塘中。
孟欢颜始终觉得孟文昭的死绝不是意外,此时孟欢颜盘算着孟文昭意外身亡的时间,但是还未到,前世也没听说孟文昭生过重病。
孟欢颜想不明白,脚步行至春熙苑,紫芙望眼欲穿,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看见孟欢颜回来,她雀跃着跑了过去。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老天保佑你没事,真是担心死了!”说着,紫芙喜极而泣。
“哭什么?我这不好好的,”孟欢颜微笑道,“这两天住在宫里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是宫女伺候的不好么?”
“怎么会,就是因为伺候得太好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怎么样,沈氏他们有来找你麻烦吗?”
紫芙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小姐,奴婢觉得这次您当街阻拦皇后娘娘车驾之事肯定是柳霜告诉沈姨娘的。”
孟欢颜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随后深叹一口气道:“真没想到,我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她还是背叛了我,这样,明日就把她打发走吧,我这里有你和檀儿伺候就够了。”
“奴婢就等你这句话呢,只是这样做,沈姨娘不会借口找咱们的麻烦么?”
“现在她一门心思扑在孟文昭身上,哪里顾得了我,”孟欢颜紧接着问道,“你这两日在府里,可知道文昭得了什么病?”
“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最开始说染了风寒,可不知怎么就加重了,但是奴婢偷偷去看过文昭少爷,他面色铁青,好像中了毒一样。”
孟欢颜听完浑身一颤,她有些担心孟文昭的病情,总觉得这里面肯定能不简单,她打算暂且按兵不动,只能细细观察。
不出两日,孟文昭的病情愈发严重,孟老夫人无奈之下给孟枭去了封信,嘱咐他赶紧回来。
沈氏想尽各种办法,求医无果的情况下,向孟老夫人建议找巫医来看看,孟老夫人没有拒绝,眼下的情况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而那巫医一来,只瞧了孟文昭一眼,就断定他是邪气侵体,孟老夫人常年吃斋念佛,对于这一套是深信不疑,赶忙求巫医作法驱邪,还命令全府上下戒荤三日。
说来也神奇,巫医看过后,孟文昭的病情似是好转许多,这让沈氏和孟老夫人都松了口气。
孟欢颜为了避免与沈氏再起冲突,自回府后就一直在春熙苑,只是派紫芙前去打听孟文昭的情况。
然而,平静没多久,孟欢颜就被传唤至梨堂苑。
刚踏入梨堂苑,沈氏一声令下,几个小厮就将孟欢颜五花大绑。
还没来得及反应,孟欢颜感觉自己就成了沈氏砧板上的肉,她无奈问道:“沈姨娘这是做什么?”
沈氏没有回答,转身对孟老夫人说:“婆母,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您发话了。”
孟欢颜生出一种不祥预感,只见孟老夫人走近对她说:“欢颜,你身为太尉府嫡女,理应为太尉府着想,文昭重病,巫医说只待其浴火重生便可痊愈。”
孟欢颜不解:“祖母究竟是何意?”
“巫医说了,要让与文昭有血脉相连之人从这火海中赤足踏过便可消灾,文鸢是庶女,非你这嫡女不可!”
孟欢颜这才看见,在孟老夫人身后,烧红的木炭铺成了地毯状,一群巫师打扮的人正戴着面具作法。
孟文鸢有些哭笑不得,这一定是沈氏的主意,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祖母竟然这般糊涂,居然让她光脚走过这火炭,虽不致命,但掉层皮是必然的了。
沈氏紧接着附和:“大姑娘,姨娘求求你了,文昭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孟家的香火不能断啊!”
孟欢颜眸中闪过寒光,语气冷漠道:“沈姨娘还真是好手段,为了置我于死地居然连亲生孩子都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
沈氏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微笑,轻声细语说:“我奉劝大姑娘还是自己踏过去,你对文昭的恩情我自会铭记。”
孟欢颜无动于衷,孟老夫人有些不耐烦,厉声道:“来人,将大小姐鞋袜褪去,扶她走过去!”
巫师们开始吟唱不知名的曲子,小厮死死拽着孟欢颜,几个丫鬟上前将孟欢颜的鞋袜脱去。
眼看着离炭火越来越近,孟欢颜闭上双眼,看来今天这一劫自己是逃不掉了。
“住手!我看谁敢动她!”
众人一惊,纷纷回头,此时皇后娘娘带着宫人站在了梨堂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