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将红酒杯递向唇边。却像是感受不到,自己的手在越抖越厉害。酒水不断地溅出来。直到他的手像是抓不住这样的重量一般,酒杯从他手里滑落,「砰」地摔碎在了地上。酒水四溅,晕开在了浅色的地毯上,一片狼藉。如同彻底铺陈开来的真相,让顾琛再也无法视而不见。灯光下,他本来冷白的一张面孔,在这一刻成了死白。16包厢里,震惊而不解的唏嘘声响起。「顾律这是……」「总不会,是因为姜宁吧?」「这怎么可能,他们都分手
但此刻,他将红酒杯递向唇边。
却像是感受不到,自己的手在越抖越厉害。
酒水不断地溅出来。
直到他的手像是抓不住这样的重量一般,酒杯从他手里滑落,「砰」地摔碎在了地上。
酒水四溅,晕开在了浅色的地毯上,一片狼藉。
如同彻底铺陈开来的真相,让顾琛再也无法视而不见。
灯光下,他本来冷白的一张面孔,在这一刻成了死白。
16
包厢里,震惊而不解的唏嘘声响起。
「顾律这是……」
「总不会,是因为姜宁吧?」
「这怎么可能,他们都分手多少年了。何况当初谈的那会,也实在没看出他多上心啊。」
顾琛像是彻底落入了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再也听不到外界的半点声音。
沾满酒水的外衣,他也不脱下。
而是伸手撑住了桌面,有些摇晃地站起了身,走向了外面。
沈思思一脸担忧地伸手抓住他手臂:「阿琛,你要去哪,酒后不能开车的。」
顾琛猛地甩开了她的手,如同甩开一个碍事的障碍物。
沈思思踉跄栽回了座椅上,只剩下满脸的狼狈。
顾琛赶到警局时,已经临近半夜。
警局门外下着大雨,他浑身湿透,面色黑沉推门而入。
像是深夜索命的鬼煞,有些瘆人。
里面值夜的警察,被突然闯入的人吓了一跳。
男人很快回过神来,起身询问道:「先生,您怎么了?」
顾琛沉默着,像是丢了魂,视线四处巡视。
直到他大概终于想起,被警察带来的遗体,那也不可能直接摆在警局大厅里。
他有些急切地看向那个警察:「我要见那具遗体。」
警察没明白:「先生,请您提供一下死者信息。」
顾琛声线颤抖而嘶哑。
从前言语最为清晰的男人,此刻话语有些语无伦次:
「三号,一月,城郊,带着遗体讹人的老太太。我是被讹的人。」
他说着,出示了自己的律师证和身份证。
那件事情闹得有些大,警察终于想了起来。
翻看了档案后,警察才告知顾琛:
「先生,唐小姐的遗体,在经过法医验尸后,就被送去了殡仪馆……」
顾琛像是在倏然间,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眼底猛然有了一丝光亮,急声打断了警察的话:
「所以,死者姓唐对不对?
「那人不姓姜,不是姜宁对吧?」
17
像是就要压垮他的什么重物,在骤然间从他背上移开。
顾琛终于恢复了一丝鲜活气息,开始急促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一边喘着,一边自言自语念念有词:
「我就说,我就说……开什么玩笑,哪能是她呢?」
警察又翻了翻档案,似乎是有些不忍开口。
隔了好一会,才终于决定说清楚:「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
顾琛再次打断他的话,急切地要离开这里:「别的不用再说,别的我不关心。」
「死者不是姜宁,死的是谁跟我又没关系。
「不用告诉我,不用告诉我。」
他嘴上念叨着,一边急步走向门外。
推开警局大门,他三步并作两步,迈进了外面的大雨里。
似乎再慢一点,后面就有什么恐怖至极的洪水猛兽,会追赶上他。
可惜他身后的年轻警察,不知是实在不会看人脸色,还是太过执着较真。
他扬高了声音,坚持说出了实情:
「顾先生,死者唐宁和姜宁,是同一个人。
「三年前,姜小姐因为父亲娶了新妻子,选择改性唐,随了奶奶的姓。」
顾琛在大雨里急步往前走,始终没有停下步子,也没有回头。
可身后的声音那样大,哪怕隔着倾盆的雨幕,还是难以不被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