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砚却又伸出手揉了揉额头,而后直直看着江苡禾。良久,问出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问题:“你知道我母亲的下落?”江苡禾愣住,别开了眼。他一直在全力搜寻裴司砚母亲的下落,本想用她来激裴司砚活下去,结果却让皇帝的人率先找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母亲已经死了,是不是?”她问得太过平静,江苡禾下意识点了点头。“尸首呢?”“很快便能带回来。”很快就能从皇帝手下将其抢回了。裴司砚默然看向房梁。
“好,”裴司砚道,“你说你爱我,该如何证明?”
“我……”江苡禾一时语塞。
他从未过多地去关注过感情,如何能证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如将你的心剖出来给我瞧瞧?”裴司砚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江苡禾心中一跳。
他看了看裴司砚,又将视线移到手上碎片。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死亡。
自父亲死后,江苡禾便一心想要夺了那丞相之位,然后……继续往未知的上层攀升。
他的野心极大,必不可能轻易了结自己的生命,即便以自身安危为饵,也不过是想将裴司砚拴在自己身边的手段。
可现在,江苡禾居然认真思考起了这个可能性。
随后发现,他好像真的可以做到。
江苡禾将那已经沾满血液的碎片移到胸前,双眼直直看着裴司砚,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往心口扎了下去。
裴司砚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便伸出了手,抓住江苡禾的手腕。
碎片扎入胸口,再深一分便会见血。
二人僵持一瞬。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裴司砚便不住地懊恼了起来。
她没料到江苡禾真的会下手,一瞬间救人的本能便占据了上风。
“悠儿……”
裴司砚摇着头,眼前一阵眩晕,眉头越皱越紧。
江苡禾察觉到了不对劲,心中喜悦很快便被慌张冲淡。
单翊在一边看得真切,连忙上前,裴司砚正好晕在了他的怀中。
“裴司砚!”江苡禾惊喊出声。
单翊将裴司砚抱入房中,命门前候命的宫人去将太医叫来。
江苡禾只能快步跟上。
单翊将裴司砚安置在床上,回头见江苡禾进了屋,当即一脚便将他踹了出去。
这一脚几乎用了他全部的力道,江苡禾直接飞到了院中央,死死捂住腹部,痛到痉挛。
他强忍疼痛,喊住了准备回去的单翊:“你有什么资格拦在我和她之间!?”
单翊顿住脚步,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江苡禾,开口道:“你明知道她头部受伤,还在刺激她,又有什么资格?”
他面上平静,却强压着心中愤怒。
江苡禾咬牙,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单翊面前,压低声音道:“裴司砚需要静养,你不也一直在试图将她带走?去西域路途长远颠簸,也叫为她好?”
单翊看着江苡禾,眼底如一潭死水:“京城局势,你比我清楚。”
他说得隐晦,江苡禾却很快明白了。
皇帝生性多疑又不擅用人,皇家表面和谐,背地里却已经有数名皇子不满他对无能太子的纵容,已在暗中拉拢起了势力。
届时京城必将沦陷于多方斗争,将裴司砚从这浑水中拉出总是最好的。
可江苡禾必不可能甘心。
他方才毫不犹豫刺向心脏之时便已经明了了自己心之所想。
为了能够将裴司砚留在身边,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不牢乌国二王子费心,樊某定能保她平安!”
江苡禾丢下这句话,忽视掉单翊眼中浓浓的不信任,进了房门。
单翊紧随其后。
太医匆匆赶来,为裴司砚诊疗一番,道:“脑伤后的正常力竭晕厥,休息片刻便可。”
他又为江苡禾包扎了一番,离开后,裴司砚很快便苏醒了。
江苡禾很快迎了上去,急切道:“悠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司砚却又伸出手揉了揉额头,而后直直看着江苡禾。
良久,问出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问题:“你知道我母亲的下落?”
江苡禾愣住,别开了眼。
他一直在全力搜寻裴司砚母亲的下落,本想用她来激裴司砚活下去,结果却让皇帝的人率先找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母亲已经死了,是不是?”
她问得太过平静,江苡禾下意识点了点头。
“尸首呢?”
“很快便能带回来。”很快就能从皇帝手下将其抢回了。
裴司砚默然看向房梁。
良久,她轻声开口:“我想要让害死父母的罪魁祸首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