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至少肚子里的宝宝会喜欢这里的。”闻言,贺泽宇眉笑眼开,牵起她的手,迈开了步子。游乐园里,孩子们围着一个小丑,小丑扮着滑稽的鬼脸,扯开一只吹足了气的气球,手上拧巴拧巴个不停,不一会,一个小狗的形状便显现了出来,引得身边孩子一阵惊呼。贺泽宇手里端着两杯橙汁朝着温初怡跑来,“我去买票,你接着,站在这里等我哦。”跑着跑着还不忘转头望向她,“千万不要走开了!”“嗯。”温初怡不再言语。转身贺泽宇却收起了笑容,心中涌上一阵悲凉,什么时候那个对她大喊大叫的温初怡已经变得这么沉默寡言了。
贺泽宇垂在身侧的手向上探去,他的指尖在太阳穴上来回按转着,太阳穴凸凸的跳着,感觉血管快要爆炸了一样。
温初怡长叹一口气,“贺泽宇,是顾正楠把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就冲着这份救命之恩,我也一定要去看他。”
“一定?”贺泽宇怔了怔,她就这么紧张顾正楠,宁愿和他对抗也要非去不可!
“好,我送你去,等你看完了我再接你回来。”他做出最后的让步,绝对不给别的男人抢走她的机会。
“用不着看我看的这么严,腿长我自己身上,我若是想走谁都拦不住!”温初怡气急,在贺泽宇眼中,自己到底算什么,他的私人用品?没有一点自由。
“初怡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到底连他自己都心虚了,没有她的日子他度日如年,从她回到贺家的那刻起,他就对自己说过不会再放走她。
爱就是强行占有。
病房里的顾正楠平静的躺在床上,眼窝深陷,面色如纸般苍白,他的样子憔悴十分,让人心疼的很。
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眉心拱起了道道皱纹。
温初怡走到他的床前,指尖轻抚过他的眉心,她想帮他舒展开来,这样好像他就不会那么疼了。
许是眉上温度,惊醒了床上人。睁眼间,他便看见了她。
他不乐意看见她悲伤的样子,这副神情在他心底留下的烙印远比身上的病痛重上千百倍。
“正楠,对不起,我来看你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到底怎么了。”她小声啜泣着。
“没什么,就是开了刀,切掉了几根烂肠子。”这副玩笑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压力骤增引发的严重体质过敏险些要了他的命。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关你的事初怡,你不要多想。他们说我这个病需要去新西兰静养,那里空气清新,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他满心期待,只要她答应他,他愿意为她舍弃顾家的一切!
“正楠,对不起,我不能这么自私。”
顾正楠突然激动起来,他双手抓住温初怡的肩,指尖紧紧的扣住她的胳膊。“别傻了初怡,你以为你留在贺泽宇身边,他就不会动顾氏了?”
闻言,温初怡一脸惊异的抬起头来,望向他,“你说什么?”
他轻笑一声,“顾氏就已经被贺家盯上了,贺泽宇给顾氏撒的网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顾正楠双眼直视着她,激动的继续说道,“顾氏上市前,他就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引诱顾氏筹集高额资金,而上市后费用成本的增加早就让顾氏外强中干!放过顾氏的股票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等到你的孩子生下来,他只要留住孩子,还能怕你跑了么?”
温初怡惊恐的摇着头,“不,不会的,他答应过我的……”
“初怡,你别傻了,贺泽宇这么有野心的人,怎么会放过顾氏这块肥肉。”
看着眼前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他愤恨不已,抬起手来,指向床边。
“你忘了珊珊是怎么中的毒吗?”床头,一束鲜百合正妖冶绽放。“这是贺家的人送来的,这个方法也不是他们第一次用!”
“你是说珊珊中毒是贺家人做的?”
“你醒醒吧初怡,贺泽宇这么冷血的人,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为了离婚他早就有心置珊珊于死地,现在他把你强留在身边也不过是为了你肚子里他贺家的种,而你温初怡,更是他挟制我顾氏的一把利刃!”
字字诛心,温初怡愣在原处。
她嘴唇轻颤,眉眼低垂,眼角暗自滑下两行清泪。“原来,他一直都在骗我……”
顾正楠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初怡,你跟我走吧,我们去新西兰重新开始,顾氏早就买好信托基金,只要贺泽宇敢动手,顾氏也不是吃素的。”
怀中人紧抿着唇,却不再言语。
“初怡,我不逼你,你好好考虑,我已经买好了下周四飞新西兰的机票,我在机场等着你!”
贺泽宇就知道,不该一时心软让她去见顾正楠,自从温初怡上了车便一言不发,问她什么她也只是嗯了一声便作罢。
他手扶着方向盘,一边看着路,间隙间便偏头看向副驾驶坐上的温初怡,她似乎在想着事情,两手交合在腿上,注意到她双手紧紧相扣,指尖都已泛了白。
他腾出一只手来,解开她扣在一起的手,将自己的手送了上去。他就这样紧紧的握住了她。
他的手宽厚有力,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枚戒指。那个戒指她认识,是当年和他结婚时交换的婚戒。
意识到自己手上的异感,她从思绪中反应开来,抬起头,向手臂的那头望去。
贺泽宇转头,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
她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人,当然,他贺泽宇怎会轻易被她看透。他的眼里分明噙满了爱,可想到他的狠心他的冷血,不得不让人退避三舍。
“初怡,我希望你可以慢慢为我敞开你心中的大门,哪怕是先打开一扇窗,也能让我开心好久,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伤害你和珊珊的事,但后来我才发现,你早就是我心中抹不去的那个人了。”
他就这样开着车,眼神注视着前方,缓缓的说道,“就像我小的时候,学别人纹纹身,开始我不敢,因为那个女老师太凶了,我就用钢笔在胳膊上画着,画着画着它便陷进去了,洗都洗不掉,后来长大了,我真的去了纹身店,老板帮我洗去那个自己画的怪图案,但我胳膊上的钢笔印就像长在了我的肉里一样,洗掉它的时候生生刮掉了我一层皮,直到真的纹上别的图案,我才发现,那个印子原来已经刻进我的心里了。”
说完,他自顾自的笑了笑,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没有得到旁边人的回应,他转头望向她。
她在阳光下浅浅的笑着,即使笑容有些苦涩,可他还是安慰自己,没关系慢慢来。
和往常一样,当阳光洒在床上的时候,温初怡从梦中醒来,身边他留下的痕迹已经被轻轻抹去,但他身上的味道却挥散不掉,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因为这股子味道,她可以睡得很香。
这一天早晨,她本在花圃里送着土,却被贺泽宇拉上了车,他像个天真的孩子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车子停在了游乐园的门口,温初怡一脸黑线,“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
某人一脸的委屈,“你不喜欢么?小女生不是都喜欢这里。”
温初怡哪里还是个小女生,都两个孩子的妈了,看着某人一脸的失落,她也没好再说些什么。
“走吧,至少肚子里的宝宝会喜欢这里的。”
闻言,贺泽宇眉笑眼开,牵起她的手,迈开了步子。
游乐园里,孩子们围着一个小丑,小丑扮着滑稽的鬼脸,扯开一只吹足了气的气球,手上拧巴拧巴个不停,不一会,一个小狗的形状便显现了出来,引得身边孩子一阵惊呼。
贺泽宇手里端着两杯橙汁朝着温初怡跑来,“我去买票,你接着,站在这里等我哦。”跑着跑着还不忘转头望向她,“千万不要走开了!”
“嗯。”温初怡不再言语。
转身贺泽宇却收起了笑容,心中涌上一阵悲凉,什么时候那个对她大喊大叫的温初怡已经变得这么沉默寡言了。
看着这个地方,温初怡突然觉得一阵讽刺,珊珊还在的时候,几次提过想来这里,贺泽宇都没有给过她一次机会,现在这种行为是不是可以看做成对她的补偿?
可弥补的再多又有什么用,珊珊已经不在了,她也永远看不见了。
她看着远处,贺泽宇跑动的背影,脑海却不断重复着顾正楠对她说过的话。
“贺泽宇这么冷血的人,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为了离婚他早就有心置珊珊于死地,现在他把你强留在身边也不过是为了你肚子里他贺家的种,而你温初怡,更是他挟制我顾氏的一把利刃!”这些声音如鲠在喉,刺激着她的神经。
太阳穴凸凸的跳着,谁都没有发现,人群深处开始躁动不安。
身边的小丑撇去了脸上的笑容,油墨之下的面容里,戾气横生。
他不再从口袋里掏出气球,反而拿出了一把枪,指着面前的人群大喊,“都别动。”
远处里,四下分布的玩偶们也褪去了厚重的外套,他们撕扯着人群,拿枪指着人们的头,逼迫他们全部蹲下。
温初怡这才意识到,孩子们的天堂里混入了一群亡命之徒。
“都别动,抢劫!”小丑褪去天真的微笑,将温初怡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