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之走后,江心月放下茶盏,撑伞走进了寒雪中。风雪漫卷吹得她衣袂翻飞作响,她走到了方才依稀看到沈寂言的地方。暮色晦暗,新落的雪掩埋了诸多的痕迹,只有雪下隐隐透出的鲜红昭示了这里曾经站过一个人。“原来不是错觉,真的是你。”江心月心中一颤,只觉胸口堵得慌,难以言说的情绪从心底而生,不知是恨是悲。然而她刚要转身离开,却被一伙从旁而出的身影挡住了去路。“等你好几天了,终于舍得出门了,居然敢坏老子的好事,把她给我抓了!”
寒风凛冽,万木凋零。
沈寂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他坐在榻上,屋内烧着一盆炭火,他却丝毫感受不到一分暖意。
江心月笑颜看向楚淮之应下的这一幕,反复回响在沈寂言的脑海。
曾经像这样坐在江心月对面一起烹雪煮茶的人是他,而今却换成了旁人。
楚淮之对江心月的心意,他怎能看不出,如今江心月的身边,并不缺愿意对她好的人。
她离开了自己,确实依旧过得很好。
屋外,萧丛轻叩门扉:“大人,汴京的书信。”
“进来。”
萧丛推门而入,将一封书信递给沈寂言,这是裴府管事汇报的汴京近况。
沧州距离汴京山高水远,福宁县是沧州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又地处偏僻,可以算得上是穷山恶水,且四面环山,因此这里消息闭塞,这封信传来应当是过了半月有余了。
信很短,沈寂言却看了很久。
“卫苍梧中箭不治身亡,温氏因不甘没落记恨朝廷勾结外敌,被处以满门抄斩。”
苏映鱼死后,谢言和卫苍梧都兀自放逐,只有温氏是沈寂言一手打压至此的。
如今卫苍梧已死,温氏覆灭,谢言不知其踪,他本也想就此了结一生,却因为江心月那日的话打消了念头。
他不愿在江心月失望的目光中死去。
沈寂言缓缓将目光飘远,站起身将信投入炭盆付之一炬。
随即朝窗外漫天的风雪躬身恭敬行了一个大礼。
“寂言此生有负太师所托,只能待来日九泉之下,再向先生请罪。”
“这个消息,要告知给江姑娘吗?”
沈寂言看着炭盆中跳跃的火苗,摇摇头。
“她现在过得很好,这些事不必让他知晓。”
半晌,又似是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她根本也不会在意。”
“还有一事,就是回来的途中,感觉有些不对劲。”
萧丛回想了一会儿,迟疑道。
沈寂言的目光霎时一凛。
楚淮之走后,江心月放下茶盏,撑伞走进了寒雪中。
风雪漫卷吹得她衣袂翻飞作响,她走到了方才依稀看到沈寂言的地方。
暮色晦暗,新落的雪掩埋了诸多的痕迹,只有雪下隐隐透出的鲜红昭示了这里曾经站过一个人。
“原来不是错觉,真的是你。”
江心月心中一颤,只觉胸口堵得慌,难以言说的情绪从心底而生,不知是恨是悲。
然而她刚要转身离开,却被一伙从旁而出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等你好几天了,终于舍得出门了,居然敢坏老子的好事,把她给我抓了!”
她惊愕抬头,赫然是那天买卖幼童落荒逃走的人,身后还跟着一众手持大刀的男人。
江心月瞄了一眼他们的打扮,顿时心下明了,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你们是邻山的山匪?”
为首的男子望着她狰狞一笑。
“那天你可让老子吃了个大亏,这个仇今日必要报在你身上。”
江心月捏紧了伞柄,手心一片冰凉,尽是冷汗。
“我若知道你是山匪,当日必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
江心月余光瞥了眼身后白茫的雪地,四下静寂无人,福宁县四面环山,山尖积雪又让她不敢高声呼救。
为首的男子看出她此刻哭天无路,求地无门的窘迫,不禁讥讽出声。
“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我今日一定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