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乡之后你就变得奇奇怪怪,管我这管我那,你到底想干什么……”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突然掉了眼泪。他愣住,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裹住了闷痛难忍。“你哭什么?”她一半是因为吓的,一半是被他气的她抬手又砸了他好几拳,一边砸一边骂:“你不知好歹!”“我梦见你下乡被人砸断腿,又梦见你被人陷害坐了十年牢,我担心你才来看着你!”“你不领情就算了,你还说我,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他心揪了一下,莫名喘不上气。他心揪了一下,莫名喘不上气。
竹马是个顶级恋爱脑。
被她欺负的狠了,也只会默默忍到眼眶发红。
笑着说:“我不要名分,你开心就好”甚至他自愿替她下乡,却也因此断了腿,又坐了牢。
看见他潦倒颓废,如丧家犬般的模样
她后悔了。
重生后,她加倍弥补他,对他言听计从。
可他却语气阴寒:“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从小到大,她都以为竹马讨厌自己。却不曾想,他会替她下了乡,先是断腿,后是坐牢。
而她没再见过他,直到她死后变成灵魂,莫名困在了他家里。
她亲眼看着他孤独地活完一生。
也发现了他藏在床底下没有送给她的一箱子情书。
重生后,她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只身下乡去找他。
走过知青点的时候,却意外听到了他的名字。
那男人语气很凶:“你要退婚?你是不是和那知青好了?”
女子神色柔弱地摇头:“没有,就是上次我掉水里被他救上来的事·…”
“我名誉不保,不想拖累你……”那男人低矮肥胖,突然骂了一声。
“他那小子摸你了是吧,我现在就去打断他的腿!”
她一直惦记着他的事,最听不得断腿’这两个字。
听见这话,她的心脏瞬间沉到谷底。眼看着那男人走来,她挺直脊背就要走出去拦住。
下一秒,一只横空出来的大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了就近的茅草屋里。
“是我。”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出声。”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放松下来,没再挣扎。
莫名其妙的,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听见屋外的那两道脚步声渐远,她慌忙推开他,到一旁呼吸了几下。
等平复了,她才攥紧了衣摆问:“刚才的话,你听见了?”
他靠在一垛茅草上,还没回答。
寂静里突然‘咔哒’一声。
她浑身一僵,快步走过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竟不知道被谁锁死了。门关上那刻,外面传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
“谁把这屋门打开了,真不讲究。”她心一紧,连忙框框砸门:“大哥别走!屋里有人,开门啊——”
那只带着酒气的大手再次捂住了她的嘴。
“别喊了,吵得我头疼。”他皱着眉看上去不太舒服。
想到他在酒桌上被灌酒的样子,她急忙问上前扶住他:“你是不是胃疼了?”
他眸色晦暗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她没注意到他的目光,皱起眉:“你明明可以拒绝,为什么还要喝这么多?”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那你呢,为什么要跟着我来?”
她一愣,心脏怦怦跳,莫名语无伦次起来。
“没……我才不是跟你,我是出来透口气,没想到就遇到彭青曼和她未婚夫”
说起这个,她忽而正色语气变得严肃“对了,刚刚的话你听见了吧!”
“他是个杀猪的,手里有刀,你一定要避着他!”
他却冷嗤一声:“我怕他?”
她一顿,一股无力的恼火从心口腾的升起。
她小心翼翼,举步维艰,不敢出一丝差错。
可是他全都不当回事,甚至还要以身试险。
她用力推了下他:“你能不能别硬碰硬,你的腿真的会断的!”
吼完,一室安静。
他没说话,突然站起身走到门前。只见他抬起腿用力一踹, ‘咔嚓—一木门被破开,月亮的华光从外泄进来
他侧脸看向她,沉在暗色的眼眸仿佛在说,谁也伤不了他。
她呼吸一窒,目光全被他吸引。
而他抓住她肩膀,语气冷淡:“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当然是想保护你。”她醉眼朦胧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踩着月光窸窸窣窣走来。
不等看清楚来人是谁。
那人冲上前来,一把将她给拥入怀中紧紧抱住:“我来找你了 !”
可还没等看清来人,一道身影从她眼前略过,一拳挥向了那人。
那人接了实实在在的一拳,鲜血从鼻子里喷出来,向后倒了下去。
她真是又恨又气,直接一拳捶在他胳膊上:“你疯了是不是!”
“他死了怎么办,他要真死了,你就得去坐牢!”
他冷嗤一声,手握拳别开头:“我打他鼻子,顶多就是流点鼻血。”
她深吸了口气。
“万一呢?如果他有什么隐性的病,当晚就死了,不还是你坐牢?”
她碎碎叨,他听得心烦。
他一把攥住她手:“我坐牢也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从下乡之后你就变得奇奇怪怪,管我这管我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突然掉了眼泪。
他愣住,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裹住了闷痛难忍。
“你哭什么?”
她一半是因为吓的,一半是被他气的她抬手又砸了他好几拳,一边砸一边骂:“你不知好歹!”
“我梦见你下乡被人砸断腿,又梦见你被人陷害坐了十年牢,我担心你才来看着你!”
“你不领情就算了,你还说我,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他心揪了一下,莫名喘不上气。
他心揪了一下,莫名喘不上气。
他有些不可置信:“就因为这个,你就下了乡?”
“嗯。’
她也知道这么说很荒唐,但总比说她重生了让人信服。
不料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拉到他身前眼睛盯着她又问。
“所以你刚刚那么着急来人,是怕他死了牵连到我?”
她一愣,有些觉得莫名其妙:“当然他又不是我谁,我干嘛担心他?”
他手上力气突然加重:“你担心我?就因为一个梦,所以你下乡来找我。”
“不让我和别人走得近,也不让我打人,也是因为担心我?”
她看着他,刚刚她不是点头了吗?她不知道他在想啥,抿唇又点了下头他清楚感觉到心脏少了拍。
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就剩那么一个想法——
她真的是为了他来的。
他一直避着她,是她一头撞进来,还一天到晚不知好歹地撩拨他。
他忍了一次又一次,结果她还是往他身边靠,现在还说这样的话!
他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见她因气愤而愈发通红的脸颊。
他喉结忍不住滑动了下,咬牙道:这是你自己作死。”
而后他就低下头
吻上了那张他日思夜想,想得快要疯了的柔软粉唇——
……
上辈子,谢瑾凝因为替陆苏青下乡,先是瘸了条腿,而后坐了牢。
后来可能是报应,陆苏青嫁给一个傻子,半个月后就死了。
死后,她的灵魂却困在了谢瑾凝家。
她看着他拖着条残腿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心里觉得愧疚。
再睁眼,她重生了。
……
1975年,黎东县。
“同志们,黎东县玉珠峰社区到了!”
随着谁的一声喊,大巴车晃晃悠悠地在黄土路边停下。
陆苏青拎着红色老皮箱下了车,一抬眼就看见了站着树下的谢瑾凝。
他身形高大挺拔,军绿色外套敞开着,袖子挽起一半露出结实的手臂。
陆苏青的眼眶倏然一热。
她快速地眨了眨眼将情绪压下,快步小跑了过去:“瑾凝哥!”
她热得浑身是汗,头发都黏在额角。
谢瑾凝皱起眉,开口就是斥责:“我都已经替你来下乡了,你跟过来是想闹什么?”
陆苏青的笑僵了僵,嘴角往下耷拉。
她跟过来,是想赎罪和弥补。
谢家和陆家关系很好,两家人都疼陆苏青,所以逼着谢瑾凝代替她下了乡。
结果上辈子,谢瑾凝先是断腿,后是坐牢。
陆苏青后来没再见过他,直到她死后变成灵魂,莫名困在了他家里。
她亲眼看着他孤独地活完一生,心里很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替自己下乡,按照他的本事,哪能瘸了腿,又染了污点呢。
所以重生后,陆苏青第一件事就是跟两家人说自己要下乡去找谢瑾凝。
她绝不让上辈子的悲剧再发生,绝对要让谢瑾凝过上他本该拥有的家庭美满。
不过,她知道谢瑾凝讨厌自己,却没想到刚见面就这么不愉快。
看陆苏青耷拉嘴,谢瑾凝更烦躁。
“你不高兴什么?我告诉你,别把在家那套带过来,我不是他们,不惯你那毛病!”
说完,他转身就走。
陆苏青顿了顿,赶忙追了上去。
但是她那箱子太沉了,她走两步小腿就磕一下,走得踉踉跄跄的。
谢瑾凝腿长步子大,这一会儿就给她落得挺老远。
她咬咬牙,站着不走了。
“谢瑾凝!我是不放心你才来的,我爸妈和你爸妈都同意了,他们都让你好好照顾我!”
说完,她就看见谢瑾凝停住了脚步。
而后停了好一会儿,他才沉着脸往回走。
他一把接过她的箱子,怒意比刚才更盛。
“你少拿他们压我,再有下次,我立马送你回去。”
陆苏青看惯了他凶巴巴的样子,又经历过一世,一点也不放心上。
笑着点了点头:“我保证,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谢瑾凝冷嗤一声,轻蔑又不屑,重新抬步。
没二十分钟,两人到了村里。
下乡的知青分男女宿舍,分着住在三间的茅草屋。
陆苏青和另一个女知青住一屋,谢瑾凝把她行李往门口一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苏青也不在意,自己搬着箱子进屋。
屋里的女知青听到声音走出来:“你就是苏青吧?你好,我是彭青曼。”
“轰——”的一下,陆苏青怔在原地。
彭青曼,原来就是她。
上辈子谢瑾凝就是因为一个叫彭青曼的,他才被人恶意敲断了腿。
然后被诬赖,在监狱坐了十年牢。
想到这,陆苏青打消了想打招呼的念头,淡淡“哦”了声。
彭青曼以为她是刚离家,不适应,好心继续搭话:“你别担心,咱俩住一屋,我会多照顾你的。”
“刚才我看谢瑾凝送你来,你俩啥关系啊?”
什么关系?
陆苏青垂眸想了想,她讨厌谢瑾凝,谢瑾凝也讨厌她,互相生厌的关系吧……
非要说的话,只能说是邻居家哥哥的关系。
但彭青曼看起来对谢瑾凝有点意思,她可不能让谢瑾凝和这人扯上关系。
于是陆苏青眼睛转了两下,抬头笑笑:“我是他对象,我俩要结婚了。”
话音没落,身后“砰”一声有什么砸到地上。
陆苏青循声转身,对上了谢瑾凝漆黑冷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