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说,盛笙笙思及自己是孤儿,心里就难过了。眼泪‘啪嗒’的落,“他都赶我走了,我还留这儿干什么?留着白白受他的气。”“你个傻孩子,他是骁爷,受点气怎么了。你赶紧和先生道个歉,好好儿说话,先生疼你,肯定不会再生你气。”“我才不要道歉!”她拗起来的时候,性子倔得像头牛。“你这孩子!你这走了,不是有意让我担心吗?你哪会照顾自己?”盛笙笙吸吸鼻子,哽咽:“你不用担心我,等我一毕业,我就去B市找明川。我会照顾好自己。”
另一边,盛笙笙将自己简单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其实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虽然心里暗暗发誓不再用他的一分钱,可是,带走的所有东西都脱不了他。
从她平时穿的衣服,到洗漱用品,哪一样不是花的他的钱?
盛笙笙沮丧的盖上行李箱,自我安慰的咕哝:“以后,等我挣到钱了,还你就是。一定一分都不欠你的!”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坦了不少。拖着行李箱,出了房间。
下了楼,正好遇上柳妈。昨晚的撞见,让盛笙笙觉得尴尬,低着头,闷闷的打招呼:“柳妈。”
“俞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大清早的,怎么把箱子搬下来了?”
“我以后不住这儿了。”
柳妈惊讶。这下子倒是更证实了她昨晚的猜测。但是,先生可是那么宝贝她,总不至于叫她受了多大委屈。
“你可千万别胡说啊,这要是先生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柳妈把声音压低。
盛笙笙:“……”
他欺负她在先,还要朝自己大发雷霆?好吧,就算是大发雷霆好了,反正,她也不能留下。以后,万一,出了更过分的事……
反正,这事怎么想都怎么的……
很怪。不自在。
“他人还在吗?”盛笙笙问。
“在呢,在餐厅吃早餐。”
“那我现在去找他去。”
盛笙笙说着,拉着行李就往餐厅去了,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姿态。
一路,心里开始打鼓,忐忑不安。
一来,是因为刚刚柳妈的提醒,她其实也担心靳凛会发火。气归气,他发火的样子,她还是相当怕的。
二来,昨晚才出过……那种……那种事,要这么快再面对他,她真没法做到那么坦然。她脸皮不够厚。
盛笙笙硬着头皮到了餐厅,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道好听的女音。
“尝尝这个叉烧包,我昨晚忙活到大半夜,就是为了它。”短暂的停顿后,女子充满期待的问话:“味道怎么样?”
“恩,可以。”他依旧是那样清淡的态度,回得很淡。
但是,这依旧让对方很开心,“你再尝尝这个吧。”
盛笙笙想了想,还是进去了。进去的时候,只见他身边的女子正拿了张手撕饼送到他唇边,喂他。
听到脚步声,先抬头的是那女子。盛笙笙一眼就认了出来,原是苏蒙蒙,他女朋友。难怪声音那般好听。
靳凛瞥了盛笙笙一眼,目光深邃,闪过一丝复杂的暗芒。继而,俯首,将苏蒙蒙手里的饼吃了一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下唇,碰到女人的手指,当下让苏蒙蒙脸红心跳,面有羞赧。
就那一下,盛笙笙看在眼里,心里忽然莫名的非常不舒服。
想起昨晚自己喂他饼干时,还被他……
只怕,他对每个女人都用的这招。
而且,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一大早就在这秀恩爱,昨晚居然还对她……
越想,越是生气。
“锋擎,这一定就是盛笙笙吧?”
开口,打破这份沉默的还是苏蒙蒙。
靳凛没回她,而是把冷沉的视线投向她手里提着的箱子。
盛笙笙是怕的,鼓起勇气,倔强的道:“我就是来和你说一声,我今天就搬出去。”
靳凛没吭声。
低下头去,继续用餐。从盛笙笙的角度看过去,看不到他的正脸,喜怒不辨。但是,周身,气压极低。
盛笙笙也顾不得那么多,才又继续道:“以后,我不回这儿了……”
多有赌气的成分在。昨晚,可是他叫自己滚的!她小心眼,记得非常清楚。
“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这句谢谢,却是诚心的。真正要走的时候,心里,竟有些酸。但是,现在也退缩不得了。“还有这些年你花在我身上的钱,等我挣到了,就立刻还你。骁爷,你放心,我不会欠……”
‘你’字还没出口,‘啪’一声巨响,靳凛手里的勺子被重重拍在桌上,手背上的青筋的崩得突突直跳。
那一下,让一旁的苏蒙蒙惊得连筷子几乎都拿不住,噤若寒蝉。
盛笙笙亦是本能的缩了下肩膀,用力握住了行李拉杆,才不至于腿软的跌倒在地。
“是不是真想走?”他问。
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咬得特别重。布满阴霾的眼神,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盛笙笙怯懦的喘息了下。
明明两个人离得有至少五米之遥的距离,他坐着,她站着,可是,从他身上蔓延的压迫感和慑人感却强烈得叫她呼吸困难。
“是……是你自己让我滚的。”她惧怕的舔了下下唇,艰难的挤出倔强的字眼,“我听你的话,不再呆这儿……”
他面色冷如寒霜,“走了就永远的都不要再回来!”
她那么想要和他撇清楚关系,那么想把欠他的统统还他,和他永不牵连,可是,他的情,她可有曾想过要还?!她的世界里,只怕永远都住不进一个他。
盛笙笙似是没想到他会这般说,当下被呛得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好歹自己在这住了六年,虽然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家,可是,潜意识里,她早就把这儿当了避风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现下,她被他气得离家出走,他不但不挽留,反倒驱赶,这种感觉,真是难受得要命!
“不回就不回!!”她想起什么,红着眼,负气的一把扯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太过用力,指尖刮过皮肤,刮出一条血痕来,她都没察觉。只是扯断了,狠狠朝靳凛掷去,“这是你的,我不稀罕要,还你!还有……”
她拉过行李箱,倔强的瞪他,“我要再回来这里,再搭理你,我就是小狗!讨厌鬼!”
说罢,转身就走。
转身的那一刻,眼泪一下子就蹦出了眼眶。是气,是恼,也是难过。对这个家,对靳凛,她不是真的完全没有感情。六年的时间,不是假的。她一直把他当长辈。
靳凛盯着那已经扯断、被毫不怜惜扔在地上的手链,压在桌上的指关节绷到发了白。
那是他送她的成人之礼。链子上某一处有他亲手雕刻的,她的名字。
他精心挑选。
但是,显然,如她所言,她并不稀罕。
“小姐,你可不能走啊。你无父无母的,这么出去,没个依靠,以后谁照顾你。”柳妈闻声过来了,盛笙笙是她从12岁起亲手带大的,哪里舍得她走?
这样一说,盛笙笙思及自己是孤儿,心里就难过了。眼泪‘啪嗒’的落,“他都赶我走了,我还留这儿干什么?留着白白受他的气。”
“你个傻孩子,他是骁爷,受点气怎么了。你赶紧和先生道个歉,好好儿说话,先生疼你,肯定不会再生你气。”
“我才不要道歉!”她拗起来的时候,性子倔得像头牛。
“你这孩子!你这走了,不是有意让我担心吗?你哪会照顾自己?”
盛笙笙吸吸鼻子,哽咽:“你不用担心我,等我一毕业,我就去B市找明川。我会照顾好自己。”
餐厅内,靳凛弯身捡手链的动作一僵。半秒后,拾起,用力摁在了手心内。一颗颗细碎的钻石,几乎磕破了他的皮肤,嵌进血肉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