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疼疼疼,黄副主事,有话好好说,你这一来就这样,也得叫我明白做错了什么不是?”黄衍冷笑得说道,“不给你先长点记性,还以为我们青衫帮好欺负。曹林奉,老子告诉你,起初老子和你讲道理,那是看在元正大师份儿上。但你给老子记住,想和你讲道理得时候,你才有道理可讲,不想和你讲道理,就闭上你的臭嘴。在这里,青衫帮就是道理。给我打。”曹林奉万万没想到今日这群人跟疯了似的,发生了什么事是一句话都不说,心中这才明白方才出来时大师嘱咐他的话,忙不停的喊道。
棠兮双眸微睁,有些诧异,不过她很快就捕捉到沈河话中的言外之意,
“叛乱一事,以后会真相大白吗?”
只有叛贼伏诛,那么她所听到的那些秘密也就不再成为秘密了。
好聪明的姑娘!沈河赞赏的看着她,裴棠兮在这刻觉得,能分享这件事实在是太好了。她心中那扇沉闷的暗匣似乎没有以前那般沉重。
“你明日下山去吧,我即便自己一个人,也会想办法在这里活下去。”
虽说这话有些托大,但裴棠兮心中却是笃定。沈河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玦递给她,就着昏暗的光,上面依稀雕的是一只瑞兽。
“如果遇到危险的紧要关头,将这个拿给元正,他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
沈河要下山一事给青衫帮带去了不小的震动,这两日帮中不少兄弟是拿过沈河好处的,对这位出手阔绰的少爷都印象深刻,听说他要下山,若说没有人心生歹意,那是不可能的。
“黄副主事,放走这么大一个财神爷,可不是我们平日里的做事风格。”
黄衍自然也是不想放沈河下山,不过他心中计较的原因和其他人略有不同,如今帮中人手紧缺,这沈河身强力壮,还有些脑子,正可堪用。
“不过当初我们承诺过,若是谁想下山回去,绝不阻拦。”
“这有什么,他又不是雾州人,少放他一人又有谁知道?再说了,帮主不还关了一个在牢里吗。”
瞧着手下那些人贪婪的心思,黄衍有些不快,但这些人此前说愿意留在青衫帮,如今说走就走,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把他给我拦下来。”
“是。”
众人兴致正高,趁将他留下的这段时日,沈河这头肥羊,他们是宰定了。这时,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进议事厅,
“黄副主事,不好了,曹林奉那厮,已经将沈河送下山去了。”
“什么?”
黄衍本就不喜曹林奉,即便是元正大师,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就是青衫帮的贵客罢了。如今曹林奉都胆敢越过他们擅自做青衫帮的主了?!
黄衍带着人直接杀到元正大师的鸣沙院,今日势要与那姓曹的新账旧账好好算算,让他掂量掂量自己在这青衫帮究竟几斤几两。
“曹林奉,你给老子出来。”
曹林奉送走沈河,刚回到院子里躺下,就听见黄衍带着一群人闹哄哄的在门口叫嚣,他骂骂咧咧的又起身穿上鞋走出去。元正此时正在廊下打坐,
“若是你应付不了,就将他们带进来。”
曹林奉立马躬身称是,随即就向外走去,不过是一个小山匪头子罢了,有什么应付不了的?
“哟,今日黄副主事这样兴师动众的找上门来,又是有何指教?”
黄衍偏了下头,身旁的人明白他的意思,直接上前将曹林奉扣住。曹林奉向来懒散,身子骨也没什么力气,被人稍一用力扣着双手,就疼的哇哇大叫。
“黄衍,你什么意思?快放开我,你们这群没有礼教的匪徒。”
黄衍皱眉看着他,手一挥,那两人扣得更用力,曹林奉抽了一口气,语气立马一转,
“诶,疼疼疼,黄副主事,有话好好说,你这一来就这样,也得叫我明白做错了什么不是?”
黄衍冷笑得说道,
“不给你先长点记性,还以为我们青衫帮好欺负。曹林奉,老子告诉你,起初老子和你讲道理,那是看在元正大师份儿上。但你给老子记住,想和你讲道理得时候,你才有道理可讲,不想和你讲道理,就闭上你的臭嘴。在这里,青衫帮就是道理。给我打。”
曹林奉万万没想到今日这群人跟疯了似的,发生了什么事是一句话都不说,心中这才明白方才出来时大师嘱咐他的话,忙不停的喊道。
“黄副主事饶命,元正大师正在院中参禅,他方才叫我出来就是请各位进去,他有话亲自对各位说。”
今日大师竟不在竹林中?黄衍使了个眼色,派人在门口查探了一眼,元正大师的确在院中修禅。
“这顿打暂且记下,日后再和你算。”
黄衍示意那两人放开,曹林奉揉着手臂带着众人推门进了院子。元正大师仿佛没听见方才门外的喧嚣,凝神修道一如在竹林中一般无二。
对于元正大师,黄衍心中是有敬服的,他上前恭敬的行了礼,
“不知今日大师在院中修禅,方才是我多有不敬了,还请大师莫要怪罪。”
元正这才睁开眼睛,满怀慈悲的说道,
“我知今日私送沈施主下山一事有些自作主张,不过沈施主是我一位故人之子,他前几日来拜会时,我才知道。多年未见,怀念老友,是以对他多有照拂,今日他想下山,我也算尽做长辈的一点心意。还请黄副主事体谅一二,也替我向龙帮主解释一二。”
送沈河下山事竟是元正大师的意思?黄衍抱拳笑道,
“既然是大师的意思,那我等自当听命,大师为我雾州行如此功德无量之举,我黄衍对于大师,向来是心悦诚服。今日原以为,此事乃曹先生自作主张,一急之下才有了过分之举,毕竟大师也知道,如今帮中实缺人手,若要办成大师交代之事,还需吸纳更多人才。”
元正双手一扬,理了理身上的僧袍,从廊下起身走到院中,拿起竹筢打理起院中的禅石小景。
“走了一个沈河,帮中不还有一位智计上佳的人才吗?”
黄衍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师说的是谁?”
“昨日刚被龙帮主关进地牢的那位。”
原来是他,若是说起那裴羲,黄衍倒是十分认同元正大师的看法,那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此人不知为何惹怒了帮主,帮主向来不理帮中俗务,此次却破天荒处理了一个人,叫帮中众多兄弟都心生奇怪。
“大师说的这人我知道,不过我们帮主有令在先,帮中上下向来是不敢违抗。”
元正大师梳理着堵在院中溪流的石头,
“这块石头放在这源头,便堵住了流水,成为没有价值的障碍一块,可若是将它换个位置,变成了这布景之中的点景之处。要办成大事,孰轻孰重,我相信黄副主事心中已有答案。”
那人放在地牢一点用处都没有,但若是将她放出来将功补过,说不定还能平了帮主心中的怒火。黄衍心中计较着此举的可行之处,
“多谢大师提点,黄某知道了。今日就不叨扰大师清修了,告辞。”
说罢,黄衍就带着众人离开了鸣沙院。曹林奉这才小心的移动到元正大师身边,
“大师,为何要替那无关之人说情?”
元正没有理他,只是回想起沈河在临走之时托他多关照裴羲,他哪里知道裴羲是何人,不过是看在丞相的颜面上。
沈河,这次老朽可是帮了你,日后在丞相面前,可得多替老朽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