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对方后悔,他一骨碌爬起来趴在亲爹挺拔的后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谢谢爹。”江青和并不回答,一手托着儿子的屁股,起身就往前走。眼见江青和做出妥协,江祈安又提出要求:“爹,我以后不去那个私塾了,可以吗?”这话刚落音,江祈安就感觉屁股痛起来。他浑身用力往上爬,让脆弱的屁股脱离魔爪,然后解释:“爹爹爹,我不是说不读书,是换个地方。那个夫子教太慢了,教的东西我都会背,还不准我干别的事情,总是让我罚站。”
沈暮秋见过虎哥之后,看时间不早,便放弃去私塾找江祈安,而是直接去了四海楼,准备在那儿等着,跟他一起吃个午饭。
想起江祈安,她脸上就带了笑意。
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孩子不管长相,性格,以及那一股子机灵劲儿,好像都长她心坎上去了,让她忍不住喜欢。
自打遇见江祈安之后,午夜梦回,她会更加频繁地想起五年前生下来之后断了气的孩子。
如果他还活着,会是个什么模样,会像祈安一样开朗乐观又聪慧吗?
他会心疼自己这个娘亲,还是被郭家人给带歪?
也许那个孩子知道郭家是个虎狼窝,危机四伏,她这个当娘的蠢笨无能,护不住他,所以选择了早早离开,重新去寻找更好的爹娘。
她这辈子没有弥补的机会,便只希望那个孩子能够重新投生找个好父母,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走进四海楼,小二笑着过来打招呼:“沈娘子来啦,钱管事在后头与人算账,我去帮您喊。”
“不用,我今儿不找钱管事,给我安排一张门口的桌子,我等人。”
“得嘞,这边请。”
找了座位坐下,沈暮秋一直盯着门口看,心里想着等江祈安进来看到自己,会是何等欢喜的表情。
而自己给他准备的礼物,也不知他会不会喜欢。
就这么等啊等啊,等到越来越多的食客进门,又等到食客陆续吃完饭出门,都没有看到个头小小的江祈安。
她担心是自己眨眼的功夫错过了,还特意叫了小二过来问,得到的答案却是江祈安并没有过来。
原本就没有约好,见不到才是正常。
可是沈暮秋心里却很是不安,连饭也顾不上吃,转头就往江祈安的私塾跑去。
可是在门口,她却得到了一个更让她担心的消息:江祈安今天请假了,并没有来上学。
没有来上学?
祈安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听他的意思,他应该是一个人住,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会有人发现吗?
他会不会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求救无门,只能硬扛着……
意识到自己越想越偏,沈暮秋连忙叫停飘散的思绪。
她安慰自己,情况应该不会那么糟。
但事实上,江祈安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
他好不容易游到岸边,就被人抓着后背的衣裳扔了出去。
他在水里扑腾着喊:“爹,不行了,我没力气了,要沉水里去了!”
“再游三个来回。”
“爹,我保证下次落水一定不要别人来救,自己游上去……”
“看来力气还够,四回。”
江祈安……
心知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只能认命去水里扑腾。
等他游了四个来回,是真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躺在岸边的草地歇了会儿,他拉着嗓子喊:“爹,这回是真走不动了,您背我去车上。”
岸边的男人,也就是江祈安的爹江青和挑眉看过去,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你想挨揍?
江祈安看见这饱含威胁的眼神,下意识捂着昨晚被打了二十个巴掌,明显大了一圈的小屁股。
小孩儿本想就此放弃,但是想到姨姨说的那些话,他还是鼓足勇气道:“爹,我的同窗们,他们的爹都会背他们。
有时候是因为他们读书累了,有时候是因为他们心情不好,有时候是因为他们想躲懒。
爹,我也想让您背我。”
头回说这样的话,自诩小男子汉的江祈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所以他错过了男人思考的模样。
预料中的一片寂静之后,他正准备挣扎站起来,面前突然有人蹲下:“上来。”
这两个字仿佛天籁,让江祈安意外之余满是惊喜。
生怕对方后悔,他一骨碌爬起来趴在亲爹挺拔的后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谢谢爹。”
江青和并不回答,一手托着儿子的屁股,起身就往前走。
眼见江青和做出妥协,江祈安又提出要求:“爹,我以后不去那个私塾了,可以吗?”
这话刚落音,江祈安就感觉屁股痛起来。
他浑身用力往上爬,让脆弱的屁股脱离魔爪,然后解释:“爹爹爹,我不是说不读书,是换个地方。
那个夫子教太慢了,教的东西我都会背,还不准我干别的事情,总是让我罚站。”
江青和知道儿子聪明,几乎能做到过目不忘,给他读过一遍的书就能记住,很容易在学堂坐不住。
可儿子也就是背书厉害,很多问题都是一知半解,再加上还不满五岁,就算要换书院,也不一定能换到那么合适的地方。
思索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也不知答应还是没答应,但这个回复足以让江祈安欢喜。
姨姨说得果然没错,爹可能不是个好爹,但他可以教爹做一个好爹。
本着见好就收的原则,他没再继续提要求,而是说起自己这些发生的事情。
沈暮秋作为父子分别这些天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自然少不了要好好说一说:“……爹,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姨姨,要不你把她讨回来做老婆吧。”
江青和漫不经心地回:“你连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想给人当儿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江祈安很不服气,他扒着他爹的脖子往前凑:“谁说我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姨姨跟我说了,她叫沈暮秋,九月季秋,亦曰暮秋的暮秋。
我还知道她住在哪里,姨姨说等私塾放假……”
这话还没说完,江青和骤然停下,他一把将儿子从后背拉到身前,沉声问:“你说她叫什么?”
江祈安不明所以,小心回:“她、姨姨叫沈暮秋。”
“她住哪里?”
“从南城门出去往东走十二里地左右,桃花村。”
听到这个答案,江青和瞳孔微缩,眼中满是复杂神色,一个失神险些没有抱住手中的人。
江祈安双手扣紧勒住他的脖子才没掉到地上,小孩儿慌忙喊:“爹,救我!”
江青和回过神来,赶紧兜住儿子的屁股。
江祈安忍着痛问:“爹,您怎么了?”
“没事,刚刚想别的事情去了,有些走神。”
说这话时,江青和看着江祈安,却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