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进去取钱,我们在外边等着。一会,他提了个大袋子出来,我瞧王老板的脸色难看至极,跟被判了死刑似的。收下一百万现金,马义对王老板道:“李师傅还在跟周昆谈判,周昆不肯放人,你爹在下面的日子,现在很不好过啊。”“我给他烧纸!烧冥币!”王老板抬头,眼神里有了光。“他收不到!”马义皱着眉,很是严厉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周昆放人!只要他放了人,你爹才有机会转世投胎啊!”王老板眼里的光,又熄灭了,嘴里喃喃道:“真的有阴间么?怎么会?那我?那我以后?”
周昆却一点都不嫌弃,他吞那些毛发,就跟吞大棉花糖似的轻松,双手不停撕扯大片毛发下来,往嘴里猛塞。
可他吞的再快,却始终比不过毛发闯入的速度,很快,毛发越进越多,周昆手忙脚乱,神色狰狞,已经吞不过来了。
“老黄皮子太厉害,我拖不了她多久的!”周昆边跟舅姥姥隔着门斗法,边冲我大吼:
“你快走!”
他话音刚落,漫山遍野的黄皮子毛发,卷着大量坟土,潮水般涌入屋内,它们聚集在一起,慢慢凝实,形成个老太太的模样。
与此同时,我经过多番尝试,口诀终于成功发动了!
抢在舅姥姥阴身凝实前,我回到了人间。
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舅姥姥怨毒的叫声在我耳边不停徘徊:
“小瞎子,你逃不掉的!终有一天,姥姥会来人间抓你!你叫什么名儿,住在哪,你的八字,姥姥都知道!”
……
这次走阴的经历,对我来说格外珍贵。
26岁以前,我从未想过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挥霍,我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26岁后,我成了盲人,接触了阴间后,我对生死,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随之改变了。
我希望对自已的将来,能有一个更好的规划,人生苦短,不过区区百年,死后的世界,才是更值得我关注的。
回到人间后,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马义。
“三坡,你总算是醒了!可把你叔担心坏了!”
房间里光线阴暗,马义激动的满脸通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白姐交待?”
我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四肢,感觉阵阵头晕目眩,喝了两大杯凉茶,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王宝玉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王老板估计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此刻,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不咸不淡地问我:
“你在下面,见到我父亲了吗?”
“还是说,这世上压根就没所谓的阴间?你装神弄鬼半天,又打算编个怎样的故事,来从我这骗走一百万呢?”
我冲王老板笑了笑,其实风水师的一生,就是在不断被质疑,又不断反转,打脸的过程中循环的。
很多时候,你根本就不用解释,惊雷般的一巴掌反打过去,保管让对方消停。
见我笑,王老板有些生气:“你笑啥?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门道来,我要你坐牢!”
我说:“我找到你爹了。”
“周昆,你认识吗?你爹在他手里。”
当听到周昆这个名字时,王老板脸上的小人得意,瞬间包了浆,定了形,他像被雷打了似的,楞在原地,整个人一下子就瘫软了,失魂落魄地倒在了沙发上。
“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回忆当年的阴森往事,王老板死死抓着脑袋,痛苦地摇头:
“那件事,我做的很隐秘,相关的人,我也给足了封口费,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的!”
“那个周昆,我连他的户籍都消了!你?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我蹲下来看着他:“你爹这会,正在下面给周昆还阴债呢,这事还远远没完。”
王老板痛苦极了,事已至此,他不信也得信了。
另外,这姓王的死后,也要下去给周昆还阴债,不过这个我没告诉他。
不再理睬王老板,我把马义叫到外边,把下面的事大概给他说了下。
关于周昆和我之间的约定,我只字未提。
马义听完,冲我投来肯定的目光:“三坡,我没看错你,你说你不擅长通灵,可这次走阴,你做的却比那些高僧还专业!”
他瞧向里屋的王老板,面露狠色:“那既然这样,我一会再敲他一笔!”
尸体总算消停了,不会再作妖了,我让王老板喊来人,把老头抬下楼,送进了去殡仪馆的车里。
本来,王老板还想嘴硬赖账,见他爹顺顺利利下了楼,他总算知道了我的厉害,也再不敢吱声了。
此时的他,也终于相信阴间,是真实存在的。
他爹卧室后面的小阳台边上,有一道暗门,里面应该是个小金库。
王老板进去取钱,我们在外边等着。
一会,他提了个大袋子出来,我瞧王老板的脸色难看至极,跟被判了死刑似的。
收下一百万现金,马义对王老板道:“李师傅还在跟周昆谈判,周昆不肯放人,你爹在下面的日子,现在很不好过啊。”
“我给他烧纸!烧冥币!”王老板抬头,眼神里有了光。
“他收不到!”马义皱着眉,很是严厉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周昆放人!只要他放了人,你爹才有机会转世投胎啊!”
王老板眼里的光,又熄灭了,嘴里喃喃道:“真的有阴间么?怎么会?那我?那我以后?”
“你别想那些没用的,你当年惹下的祸,有我们给你擦屁股,你怕什么?”马义叹着气:
“我们要去拜访周昆的家人,然后想办法通灵,让周家直接联系周昆,喊他放人。”
“你再拿五十万吧!”
王老板死死盯着马义,嘴唇哆嗦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王,你好糊涂啊!”马义急的直跺脚:“这钱,是拿给周昆家人的,你当初对人家做出那么过分的事,现在周昆已经走了,你总得想法子,获得人家属的谅解吧?”
王老板此时的脸色,比鬼还难看:“我只是想找人吓唬吓唬他,硫酸的事,不是我安排的。”
“行了行了。”马义不耐烦道:“你还想不想救你爹?想就赶紧拿钱!”
“早知道这里面有这么重的因果,你这案子,我说啥也不会接的!”
马义很是不悦地抱怨着:“你要知道,后续的报应,可是我们来替你扛的!”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王老板一声不吭,又去屋里点了五十万出来。
后来马义告诉我,王老板根本就不差钱,马义曾当过他的御用风水师,他的那些手段,马义心里都清楚的很。
这些年,王老板至少捞了两个亿。
这区区一百五十万,却掏的他这么费劲,要不是我说出周昆这个名字,镇住了他,他真就可能一分都不打算给,脸皮厚一厚,这钱也就赖掉了。
而且,我还从马义那得知,“老板”这个群体,才是最迷信,最封建的。
很多老板,看事有忌讳,一般不找弟马,因为带“马”字,隐射下马。
家里的摆设,字画啥的,绝对不能有龟,防止双龟,更不能有虎,防打虎。
关于这个群体,我只能写到这了。
“我先给你打声招呼,这些钱,也未必够!”马义提着两袋钱,往门外走:“后续,还是要看周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