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神,她已经在医院门口。乔栀溪看着漫天飞舞的细雨,怔怔地往前走了一步,却瞬间失去了意识。黑暗中,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好像时空轮转,一下是从前,一下又是现在。最终却定格在她跟着宋闻堇离开家的那一晚,她对父母说:“我不会后悔。”忽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乔栀溪在病床上睁开眼睛,流了满脸的泪。她后悔了。晚上医生来了一次,告诉她,她快没时间了。医生又劝她:“还是通知家属吧。”
乔栀溪走到医院时,乔母的尸体已经被送至太平间了。
她浑噩地往太平间走去,却又被一道冷冽的声音叫住了。
“站住!”
乔栀溪一顿,回过头便见她的亲叔叔面色冰冷的站在她身后。
一字一句都如同冰冷的利刃:“你妈临死前,说不想见你。”
“别让你妈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乔栀溪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她只知道,她又错过了。
父亲、母亲……
似有一把尖刀径直贯穿她的心脏,疼得她神志都模糊一片。
再次回神,她已经在医院门口。
乔栀溪看着漫天飞舞的细雨,怔怔地往前走了一步,却瞬间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好像时空轮转,一下是从前,一下又是现在。
最终却定格在她跟着宋闻堇离开家的那一晚,她对父母说:“我不会后悔。”
忽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乔栀溪在病床上睁开眼睛,流了满脸的泪。
她后悔了。
晚上医生来了一次,告诉她,她快没时间了。
医生又劝她:“还是通知家属吧。”
乔栀溪想了想,轻轻说了一句:“等我死了,再告诉他来收尸吧。”
乔栀溪送走了医生,扶着洗手间的水池,又咳了满池的血。
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是日历发来的通知。
——今天是她和宋闻堇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
乔栀溪愣了愣。
她僵在原地,突然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和宋闻堇是怎么走过的这六年。
她抖着手打开微信,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3
可是入目,便是和宋闻堇一直停留在三天前的聊天界面。
眼泪,忽地就止不住。
洗手间里,细碎的呜咽,一声声直催人泪下。
半夜三点,窗外泛起了蓝。
新的一天就快要到了。
乔栀溪打开朋友圈,指尖有些颤抖着扣下一个个字。
“今天是查出白血病的144天,宋闻堇,我好像要死了。”
她指尖顿了顿,又写了下去。
“人在死前总喜欢回忆过往,我最近总是梦到过去的事,十八岁的你多好啊,眼里谁都没有,只装得下一个我。”
“你说会给我一个家,我就抛下了所有跟你走了,可你说,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什么也不剩了。”
乔栀溪笑着,本以为干涸的眼又一次泛起雾来。
“你知道吗?其实你第一次出轨,我就发现了。那天的吻痕太明显了,我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可我真的太懦弱了,我不敢说破,我怕话一说开,“你爱我”这件事就会变成假的。
所以我只能欺骗自己,将自己骗成了一个‘瞎子’,这样才能忽视你身上的香水,才能看不见你和她的照片,才能骗自己留在你的身边。
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没有办法在你和别的女人接过吻后,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替你洗掉沾在领口的口红,这真的太累、太折磨了……”
“所以我终于下定决心想要离开你,可上天却仿佛在惩罚我,让我再也回不了头。”
她胸口窒息得厉害,一咳嗽,点点的血迹就溅在了屏幕上,晕染开来。
乔栀溪眼前雾蒙蒙的泛黑,仿佛又看见了十八岁的宋闻堇满眼爱意地站在她面前。
乔栀溪微微勾了勾唇角,打出的每一个字却都仿佛带着血的味道。
“宋闻堇,在爱你的这条路上,我已经走到了死路。”
“从此以后,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午夜下了一场暴雨,第二天却依旧晴空万里。
宋闻堇带着楚艺推开车队的门,瞬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刚子震惊地看着他:“宋哥,你怎么还在这里?”
宋闻堇眉间一皱:“训练啊,还能干什么?”
刚子简直不可思议:“嫂子得了白血病你还有心情训练?”
“白血病?”
宋闻堇心头一跳:“什么白血病?”
刚子焦急地拿出手机:“你都不看嫂子朋友圈的吗?”
宋闻堇眸光一凝,夺过手机将那条朋友圈看了一遍,只看了一眼就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她昨天还好好的!”
什么叫做要死了,乔栀溪怎么可能会死?
心悸般的恐慌后,他瞬间又想通了。
不过是关了一晚上,有必要搞出这种手段来?
他把手机还给刚子。
可莫名的,心里却不安至极,他冷“啧”一声,终究转身往家里赶去。
一路上他不断打着乔栀溪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连红灯都像在跟他作对,无比漫长。
宋闻堇几乎控制不住地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眸底猩红一片,从未觉得这条路如此焦灼漫长。
他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打开门就见卧室门还关得好好的,心中的石头霎时落了地。
宋闻堇长舒了一口,咬牙道:“你说你电话为什么不接,还发那种朋友圈,你要吓死谁……”
他边说边拿出钥匙打开卧室门。
一阵冷风刮来。
宋闻堇一愣,才发现落地窗碎了一地,冷风不断从豁口刮入。
“乔栀溪!”
宋闻堇猛地走了过去,就见细碎的玻璃之中凝固了点点鲜血,触目惊心。
冷意瞬间从心头泛起,脑子嗡地一声。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宋闻堇下意识接起,电话里的声音礼貌无比。
“请问是乔栀溪的丈夫宋闻堇先生吗?”
莫名的,宋闻堇心口猛地一缩。
他哑了声:“是,你是……”
“根据乔栀溪女士的遗言,请你在三天内,前往第一人民医院太平间,见她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