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阳光洒落在身上,虽感受不到暖意,却也没有预想中的灼伤。我有些意外:“原来幽魂不害怕太阳。”彪哥却忽地神色落寞起来,与他平日没脸没皮的样子大相径庭。“都变成幽魂了,这世上哪还有可怕的东西。”“唯一害怕的,应该只剩下孤独了。”我的心仿佛被这利箭一道射穿,变得鲜血淋漓。我呆呆站着。身后却忽的传来彪哥激动的声音。“我听到声音了,小姑娘,是不是有人找你来了?”我忽地回神,立即飘了上去。随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崖边停了下来。
彪哥说着,又斜眼觑我:“还接干嘛,你老公又不爱你。”
可我看着那亮起的屏幕,仍是不愿放弃。
僵持片刻,彪哥无奈妥协:“行吧,我尽力帮你吧,但是明天就没办法打了。”
“谢谢!”
我点点头,连忙接起电话,语气里都带上未察觉的激动。
“景和?”
似是对我的语气意外,南景和沉默片刻,冷声问:“宋姗语,你不在医院,到底跑哪里去了?”
他的话似兜头冷水般,将我的那点激动淋了个彻底。
可我没时间难过,抓紧机会说道:“我、我在城郊情人崖这里,南景和,你能不能来找我?”
我说得情真意切,但南景和仍是不信。
“你一个瞎子,怎么可能跑到那荒郊野岭。”
“宋姗语,你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他的语气是极尽的漠然,将我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我的心如溺水般窒息,好半天,才从喉咙挤出颤抖的声音:“南景和,我真的不是宋姗语,我是安知愿。”
“几年前画作造假的事,不是都有人说过了吗?”
是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作假。
我不是天才,再怎么努力,短短三年也没办法成为顶尖的画家。
家里不愿拖下去,索性给我找了枪手。
而自始至终,我就像个傀儡,任由他们摆布。
那段时间我神情恍惚,不小心将不同主题的画混到了同一场画展,被看出了端倪。
这件事闹得很大。
我还被妈妈扇了好几巴掌,随之而来的,是带着盛怒的诅咒。
“我生你养你,你不知道给家里争光?”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当时我顶着肿胀的脸回到家,还是南景和亲手给我上的药。
“怎么不知道躲一下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凝着我的伤,语气是埋怨,眼底却是心疼。
原来那样的感情也是能装出来的吗?
我的心忽然痛得不像话。
但南景和的语气依旧,就好像这桩桩件件的回忆与他无关。
“宋姗语,你不用做这种无意义的解释。”
“我不会相信你。”
眼见着他想要挂电话,我一咬牙,提高了音量。
“南景和,你不是想让我死吗,我已经死了,就在悬崖下!”
空气都寂静了一瞬。
“那现在给我打电话的难道是鬼吗?”南景和一愣后,嗤笑出了声。
“宋姗语,你要死也给我先把婚离了。”
“我可不想被要求着去给你收尸。”
他说完,便直接将电话挂断。
几声忙音响过,便再没了声音。
我僵在原地,内心却如烈火焚原,烧成了寸草不生的死寂。
手机屏幕的亮度实在刺眼,直到血珠滴落在上面绽开成花,我这才发现,那是我的眼泪。
我伸手擦了擦脸,又认真地擦着手机,却听见了提示音。
是低电量提醒。
只剩20%的电了。
我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一步步走到自己的尸体旁坐下。
在惨淡月光的照耀下,风吹落的大片的树叶,盖在我的身体上,似是要将我彻底地埋葬。
彪哥也陪我坐着,嘀嘀咕咕地拍了拍我的肩。
“我以为我得绝症就已经够惨的了,没想到你还能比我更惨。”
我未回应,只仰头望着月亮,看着它暗淡下去,变成初升的太阳。
那阳光洒落在身上,虽感受不到暖意,却也没有预想中的灼伤。
我有些意外:“原来幽魂不害怕太阳。”
彪哥却忽地神色落寞起来,与他平日没脸没皮的样子大相径庭。
“都变成幽魂了,这世上哪还有可怕的东西。”
“唯一害怕的,应该只剩下孤独了。”
我的心仿佛被这利箭一道射穿,变得鲜血淋漓。
我呆呆站着。
身后却忽的传来彪哥激动的声音。
“我听到声音了,小姑娘,是不是有人找你来了?”
我忽地回神,立即飘了上去。
随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崖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