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主任,谁这么多事,怎么把您叫来了,我们家就是孩子不听话教训两句,没别的。”林勇军赶紧把门打开,干巴巴地解释着。“你说,怎么回事?”方大年大晚上被人叫过来确实不爽,但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糊弄过去。他拿着手电筒进门,看戏的吃瓜群众也跟着涌了进去。本来月光就很亮,现在更是看得一清二楚。一个大婶还好心地把宁溪扶了起来,“啊哟可怜的宁丫头,这罪遭的,怎么衣裳都破成这样了。”说罢还意有所指地看着穿得体体面面的何红娟两人。
宁溪一看当事人和吃瓜群众都已经就位,立刻运用起发疯文学,假装腿软,倒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别杀我,别杀我,林叔,我爸的工作都被你顶了,你别杀我,我不就是今天没帮你们三个洗内衣洗袜子吗......”
“你在胡说什么?”
林勇军看到外面的人,已经拼命强制压住了自己的怒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被气得脸都红了。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大庭广众说这种话吧?
“勇子啊!就算我是你叔tຊ,今天也得说一声,你喊打喊杀的是想蹲班房吗!”
一个热心大爷看到林勇军还想动手,赶紧站出来吼了一声。
他们胡同可不能出这种丢脸的事。
“我没打她,这丫头胡扯!”林勇军赶紧把菜刀丢到一边。
有人指着他:“是啊,你是没打人,你是想杀人!”
刚刚那个圆脸大婶子啐了他一口:“呸!你当我们眼睛是瞎的吗?真不要脸!还拿着人家的工作,我看你良心被狗吃了。”
“真的吗?勇子现在的工作以前是宁丫头亲爹的?”这种事自然不好拿出来,很多街坊还真的不知道。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真的,我跟你说啊......”
“让让!街道办来人了!”
有好事者第一时间就跑去街道办主任家里把人喊了过来。
“在干什么?!就算是儿女也不能打骂!”街道办主任方大年人未至声先到。
“把门给我打开。”
方大年被人让到前面,才发现人家院门还是关着的。
不过院子就是用一米左右的短木板围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方主任,谁这么多事,怎么把您叫来了,我们家就是孩子不听话教训两句,没别的。”
林勇军赶紧把门打开,干巴巴地解释着。
“你说,怎么回事?”方大年大晚上被人叫过来确实不爽,但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糊弄过去。
他拿着手电筒进门,看戏的吃瓜群众也跟着涌了进去。
本来月光就很亮,现在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大婶还好心地把宁溪扶了起来,“啊哟可怜的宁丫头,这罪遭的,怎么衣裳都破成这样了。”
说罢还意有所指地看着穿得体体面面的何红娟两人。
“就算是前头的女儿,也不能这样对待吧......”
“就是啊,刚刚不是说还顶着人家亲爹的工作嘛!这叫什么事?”吃瓜群众叽里呱啦地小声说着。
......
“方叔,我没法活了啊!”
宁溪朝着方大年的方向五体投地,那副可怜样看得周围的大爷大妈们都止住了话头。
“我本来就身体不好,林叔还特意给我报名去南方,今天就是没帮他们洗贴身衣服,就要杀我,我的命好苦啊!”
“爸~要是我跟你一起走了多好,就不用被人这么虐待了,呜呜呜......”
一个站得比较近的大婶抹了把眼角:“好可怜,想当初我爹也早早去了,留下我娘带着我,靠讨饭才活下来。”
“勇子啊,你这也太不是人了!”骂完林勇军,她又回头对着方大年说道:
“主任,宁丫头说得没错,她确实天天都要干活,我们街坊都听见何红娟经常打骂她,大伙儿说是不是?”
“没错!我看过何红娟让她洗全家人的衣服。”
“我听见过林勇军骂她......”
“我看见......”
“好了好了啦,听我说!”
眼看群众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方大年赶紧打住,先是让人把宁溪扶起来,又把林勇军夫妻俩骂了个狗血淋头。
“宁丫头,你说想怎么办,我给你做主。”
“方叔,我不想要什么,就是怕我爸妈再打死我,我过几天就要下乡了,什么都没有,今天出门找同学借点钱买东西才没洗衣服,结果......”
“太狠心了,喂!勇子你是不是不想把工作还回去,所以故意给她报名下乡?”
一个瘦高的男人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语道破真相。
林勇军被人揭了老脸,狡辩道:“胡说什么!我让她下乡是为了响应国家政策,又能锻炼自身,和工作没关系。”
“嚯!那你怎么不给你大女儿报名?她不也是今年毕业的吗?咋,你这响应政策还是分人分标准的?”
瘦高男人从小就和林勇军不对付,听到他家有热闹看,拖鞋都没穿,直接光着脚跑来了。
这会儿逮到林勇军的尾巴,他当然得咬着不放。
“下乡是好事,现在应该想想怎么给孩子置办点东西。”方大年作为街道办主任,自然不会说下乡不好。
“这怎么行啊!这两口子肯定当面答应,背后不作为你看看人一个大姑娘穿的衣服就知道了。”刚刚那男人又出声。
他有预感,今晚肯定能让林勇军脱一层皮。
“那你说该怎么办?”方大年看他上蹿下跳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好办法。
而且宁溪确实穿得很可怜,夏天的薄衣服还打着不少补丁,洗的发白,袖子都少了一截,方大年心里有点动容。
同时对林勇军夫妻俩更看不上眼。
真是给他们街道丢脸。
“我觉得直接把钱票给人家姑娘比较好,要是明天来不及置办,到乡下了口袋也有钱花,不至于孤苦伶仃的。”
方大年一听,还真觉得可行,“有道理。”
“这样吧,林勇军,你拿一百块钱给孩子,再给二十斤粮票,被子也准备好,我明天晚上亲自来看。”
林勇军脸一垮,开始哭穷:“家里哪有这么多钱啊......”
不过刚刚提起大女儿,他才猛地想起来自己被带歪了,明明是宁溪欺负晓月才对啊!
“是她作怪剪坏了我大女儿的衣服,我才生气的。”
结果他不说话还好,一说更抹黑了。
有人小声嘀咕:“就算生气也不能杀人啊,咋没看出来他脾气这么坏呢,以后都不敢跟他说话了,万一拿刀砍我咋整?”
“就是啊......”
瘦高男人也跳出来:“怎么没有钱?你占着人家的工作这么多年,这点钱都不想给,我看你们前一阵天天下馆子!
而且,谁会乱剪衣服,怕不是你胡说乱扣帽子吧?”
宁溪没想到还有人这么捧场,立马开始演自己安排好的戏。
“林叔,就算您要找个借口打我骂我,也不该用这种办法啊,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大姐还在家呢,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