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置身废墟,举目四望,只有她一人。一颗心已被搅碎,血肉模糊。太痛了……痛到极致,一股咸涩的血腥味从喉间往上溢。冷晚凝在灵堂跪了三日。心也随着那片片冥钱燃成灰烬。三日后,她被人强行拉起来,换上一身粉色的衣服。而江羽沫的灵牌却覆上一层红纱。正妻为红,妾着粉。明明是迎亲的队伍,唢呐哀声却响个不停。冷晚凝的眼神空洞,仿若游魂一样抱着那灵牌。这样一只队伍从城中长长游行,吸引了所有百姓的目光。直到来到城门口时,四周已围满了人群。
这话如利剑穿心而过。
冷晚凝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
看向孟弦舟的眼眸因艰难的呼吸涌上雾气。
尸体的味道传入鼻中,又令她的胃有些翻腾。
“不可能……孟弦舟,她不可能会死……”
冷晚凝看了一眼那尸体,又看向孟弦舟。
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
难道这就是江羽沫阻止孟弦舟娶她的手段?
“你信我,这绝不是江羽沫……”
孟弦舟双目发红,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我与她日日耳鬓厮磨,又怎会认不出,tຊ现在她的尸身就摆在这里,你还要信口雌黄?”
“冷晚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冷晚凝看着那张陌生至极的脸,心口已经撕裂。
痛到极致,或许便是麻木。
她明明还活着,为何却像是死了。
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丞相府就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满目白色,冥纸漫天。
原本用来拜堂的前厅,被布置成了灵堂。
所有的佣人都换上了素衣。
就连孟弦舟自己,都将他的外衫换成了素白色的丧服。
江羽沫的棺木放在堂前,冷晚凝被下人强行按着跪在地上。
孟弦舟声音里满是恨意:“让她给羽沫磕头赔罪。”
一个又一个头磕下去,冷晚凝发丝凌乱,额头沁出血印。
有血滑落,模糊她的眼睛。
孟弦舟缓缓蹲下身,捏着冷晚凝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
“三日后,我会照旧成亲,届时你抱着羽沫的灵牌,她为妻,你为妾!”
“这是你欠她的。”
冷晚凝的唇已经咬破。
她一字一句,每说出一句话都仿佛用尽所有力气。
“孟弦舟,三年了,你还分得清我与江羽沫吗?”
孟弦舟沉默良久,面无表情开口。
“你既然已经死了,又何必回来呢?”
“回来毁了我心里那个无暇不染尘埃的冷晚凝。”
轰的一声。
冷晚凝如梦初醒。
原来。
原来……他从来都不希望她回来……
冷晚凝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她安静的看着孟弦舟。
过了许久,她眼眶之中仿佛有什么落下,一颗颗滑落。
是混着血涌出的泪。
冷晚凝眼前的世界都是血红色的,她看着周遭的一切,只觉得痛。
她像是置身废墟,举目四望,只有她一人。
一颗心已被搅碎,血肉模糊。
太痛了……
痛到极致,一股咸涩的血腥味从喉间往上溢。
冷晚凝在灵堂跪了三日。
心也随着那片片冥钱燃成灰烬。
三日后,她被人强行拉起来,换上一身粉色的衣服。
而江羽沫的灵牌却覆上一层红纱。
正妻为红,妾着粉。
明明是迎亲的队伍,唢呐哀声却响个不停。
冷晚凝的眼神空洞,仿若游魂一样抱着那灵牌。
这样一只队伍从城中长长游行,吸引了所有百姓的目光。
直到来到城门口时,四周已围满了人群。
不知是谁推搡着,一个人坠入街中,拦住孟弦舟的马。
“大人。”
泫然欲泣的哭声响起。
孟弦舟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大步上前,一把攥住‘死而复生’的江羽沫的手腕。
“羽沫!你……没死?”
江羽沫反手握住他:“那夜听雨阁大火,羽沫实在害怕……慌不择路时逃出了府。”
“大人,冷姑娘容不下我……羽沫不想死……”
“可今日看见大人如此对我,羽沫实在不忍再辜负大人一片真心。”
她话虽如此,然眼底却带着压不住喜悦。
可孟弦舟却一时僵在原地。
他的心在这一瞬间被什么砸中,让他呼吸艰难。
她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那这几日,冷晚凝所受的折磨,又算什么?
孟弦舟想到出府前冷晚凝看他的眼神,无波无澜。
他猛然转过身,可冷晚凝所站的地方,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孟弦舟的心猛的一颤,难以言喻的不安浮上心头。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孟弦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城楼,只见冷晚凝一身粉衣,晃晃悠悠的站在城墙上。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大步上前。
“晚凝!”
冷晚凝看着他,忽的绽出一抹艳丽至极的笑。
“孟大人,你可以娶她为妻了。”
“我今日以血为贺,以命为礼,祝孟大人与江姑娘恩爱不疑,新婚大喜!”
冷晚凝抬起头看向远方,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却又如此清晰。
“孟弦舟,愿你我,生生世世,永不再见。”
下一瞬,冷晚凝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孟弦舟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晚凝,不要……”
可为时已晚,那身影像是断翅的蝶,坠落在地。
孟弦舟的脚步倏然一顿。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只有无尽的血迹不断蔓延开来,将那一身粉色海棠染成刺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