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久后,下人们偷偷盯着杨氏包扎绑了白布的额头,纷纷猜测为何三夫人突然晕倒,撞得脑袋如此严重的伤。杨氏糟心的可不止这一件事。很快她就得知,她好不容易寻来的三个忠心耿耿的武夫,手心全被人用剪刀废了。左云这蹄子,竟然能躲过一劫!好在她再三确认打斗过程细节,没有漏出半点她的痕迹。临风居。向北拿来一盏精美的彩月刺绣图案河灯,放在案桌边缘,与那盏缀珠灯放在同一处。赏心悦目道:“主子,您真有眼光,特意从秦公子那买来河灯,如此两盏灯并列摆放在一起,真真是精美别致!”
“娘说什么?要我与苏妍儿相看?”萧承泽风风火火地进来,屁股都还没焐热。
他娘说的一番话直接让他从椅子上暴跳而起。
“怎么?你有意见?妍儿乃太傅的孙女,文学书香世家出身,若人家能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杨氏一副责怪的模样。
小孩子气,不懂事!
“可我大字不识几个,和她见了也白搭啊,没有话题聊。”萧承泽挥了挥手,连忙喝下两杯茶入肚消火。
他这几天才从练武场回来,才听说云妹妹半个月前差点入了官衙的事,心里正焦急烦乱如何安慰云妹妹。
满脸的胡茬都没时间去打理,这会他娘急急叫他过来就是说这档子无用之事?
“没什么别的要紧事,我先走了。”
杨氏一使眼色,门房的四个丫鬟齐齐排好挡住他的去路,后边的房门也吱呀一声被关上。
方才还光线十足的房间,一下子昏暗了。
“泽儿,娘问你,你长这么大,娘可曾要求你做什么事?”下人端上一盏新茶,杨氏语重心长道。
“有。”萧承泽顿了顿,“而且很多。”
娘亲从小希望他成为大哥一样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人,再不济也是二哥那般舞文弄墨,心有才情之人。
反正不会是他现在这样的。
“但你一件都没按照为娘的意思做!”杨氏袖子一挥,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最终缓了缓急切的心情,当娘的哪有不了解自家儿子的。
她最是明白泽儿吃软不吃硬,于是重新放下姿态。
“你祖母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了,她很想早日抱重孙,这是她心中最大的愿望,若是不能实现便撒手人寰,她会不瞑目的。”杨氏说着说着,帕子抚上眼角,竟擦出豆大的泪珠来。
萧承泽最怕女人哭,即使哭的人是他娘亲,他也会束手无策。
“娘亲希望我如何?”
“早日成亲。”杨氏眼睛红了,语气温柔无比,话语中全是对儿子的殷殷期待。
“娘——我有中意的女子了。”
萧承泽察觉到这个微妙的时机已经到了,他早已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刻确定了自己心意。
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提到嗓子眼。
“除了左云,其他人都可以。”杨氏声音冷淡,眼睛早已没了方才的温柔。
“为何?”
“她无权无势,不能为你的前途增添一点好处。”
萧承泽茶也没喝,呆坐在椅子上没说话。
杨氏叹了一口气,“我儿,为娘一方面考虑的是你的前程,另一方面,她根本不喜欢你,娘能肯定,你去相看,她必定另寻他欢,毫无挽留眷恋。”
萧承泽自言自语地摇头。
“不……云妹妹不会这样的,她很乐意与我交谈,也不介意我是否会上战场,有无立下功名。”
“因为你送上门去,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定你,就无需再物色其他男子。”见儿子陷得这么深,杨氏对左云的恨意更深了。
“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若不听话继续贴着左云,娘就死给你看!”
若儿子与左云勾搭在一起,她还没焐热的当家大权,很快就要移交出去了。
其他事情都好说,万万这件事她绝不会让步。
日暮西山,萧承泽颓丧着脑袋出了房门。
而不久后,下人们偷偷盯着杨氏包扎绑了白布的额头,纷纷猜测为何三夫人突然晕倒,撞得脑袋如此严重的伤。
杨氏糟心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很快她就得知,她好不容易寻来的三个忠心耿耿的武夫,手心全被人用剪刀废了。
左云这蹄子,竟然能躲过一劫!
好在她再三确认打斗过程细节,没有漏出半点她的痕迹。
临风居。
向北拿来一盏精美的彩月刺绣图案河灯,放在案桌边缘,与那盏缀珠灯放在同一处。
赏心悦目道:“主子,您真有眼光,特意从秦公子那买来河灯,如此两盏灯并列摆放在一起,真真是精美别致!”
他一开始还纳闷主子为何要用一颗夜明珠去和秦公子换龙舟赛的头筹河灯。
再怎么看,一盏小小的河灯也不值这个价呀。
如今看来,是他的审美太过狭隘了。
萧遮年头也没抬,瞟了一眼角落的河灯。
“向北你可知道,你为何这么多年来还是孤身一人,夜晚只能孤寂瞭望?”
向北挠了挠头,“奴才不知,请主子赐教。”
“因为你这里,比普通人差一点。”萧遮年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
他提起河灯拿给向南,“你悄悄送去东厢房,切记,莫吓到她。”
向南:……
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
悄咪咪送过去,还得不吓到人家。
“是。”
合格的下属从来不会说做不到。
向北这茬还没领悟过来,蓦然记起日子来:
“主子,过几日就是王爷生辰了,王妃想去福华寺拜佛烧香。”
福华寺乃京城最大的寺庙,除了为亲人祈福之外,它还有个最大的油香钱收入来源——姻缘祈福。
据说每年都有不少的少男少女去福华寺祈求姻缘,尤其是春日,人数更多。
王妃其中真意,就连向北用脚趾头思考都能体会。
“去。”萧遮年语气没有情绪。
这两日听闻万小姐过得并不好,她在收拾着万华街那间首饰铺子。
“她起了动左云的心思,只是要了她一间首饰铺子而已。”萧遮年想起那日其他世家小姐看向左云鄙夷的眼神。
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是他穷尽办法去喜欢中意的女子,在别人眼中却是一无是处,随意贬低。
向北震惊,“莫非其中有主子的手笔?”
是了,主子会读唇语。
小时候他和向南忍受不了主子的冷脾气,经常私下偷偷背着他骂他,有一天主子隔着很远的高处瞧见他们,但对他们骂人的话一字不落地全听进去了。
怪不得主子龙舟赛得了个倒数第一,原来是故意的。
为了云姑娘,世子连一世英名的声誉都可以不要了,安心做起废柴。
不知为何,向北心中竟然升起暖意。
只愿主子早日追到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