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莹公主声音拔高。周围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这些年赵氏在京城里的作风,他们不是不知道,为人高调张扬,她的女儿自然也没好到哪儿去。赵氏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脸一阵火辣辣的。她忙看向孟婉,孟婉只是低头喝酒,偶尔歪头,同自己的妹妹交谈两句。根本不在意这边的情况。“殿下,我、我是老侯爷明媒正娶娶入侯府的,算不得是外室女……”赵氏脸色难看,心里更是难堪。外室女三个字,就如一根刺一样,狠狠扎在她的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到了宫门口,无论是谁,都得下车,裴卿礼除外。
如此特例,是先帝还未驾崩时就有的,全天下仅此一份。
先帝生前很是宠爱裴卿礼,这才养成了裴卿礼那疯子般的德行。
孟府的马车也在。
“阿姐!”
那身穿粉裙的少女,一眼就瞧见了孟婉。
只见她姿态娇憨,今年将将十八,如花儿般的年岁,虽是反应迟钝了些,可却面容姣好艳丽。
倒颇有几分童颜巨乳的模样。
“阿瑶。”见了自个儿妹妹,孟婉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一同赴宴的还有孟婉的父亲和母亲。
孟婉母亲出身前朝官家,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嫡长女,论修养素质,都是上上之乘。
“阿瑶,过来。”孟母招了招手,今日是宫宴,孟瑶的母亲乃妾室,断没有带妾室入宫赴宴的道理。
“哟,是孟夫人啊,今日怎的不见孟老爷?”
赵氏瞧得孟母,分明是个商贾之妇,那周身气度却很是华贵。
“我家老爷得新帝召见,提早两个时辰就入宫了,怎么,老夫人有问题?”
一听是新帝召见,赵氏脸色都白了,忙闭了嘴。
这才想起,孟家虽是商人,可却世代皇商,吃的也是天家饭,不可轻易得罪。
尤其是这孟徐氏,原先是南州刺史的嫡女,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
只是家道中落罢了,就算如此,也非寻常妇人能比。
更不是赵氏这个外室上位的主母能比的。
“哼,如今这皇宫,可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了,区区一个外室女,做了主母,就能入宫得见天子!”
到底是正儿八经的名门贵女,三言两语,就足以让赵氏无地自容了。
裴灵君还想替自己母亲说两句出出气,却被赵氏拉住了。
待她们走后,裴灵君才颇为愤怒地跺了跺脚:“母亲,你何故要忍着那泼妇,您是朝廷命妇,她就是个商人之妻,您要捏死她,还不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吗?”
身后有人听闻这话,轻轻笑出了声。
是裴纪南。
他今日也在召见行列之中。
“你笑什么!”裴灵君一眼瞪过去,裴纪南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到了大殿,里头一片奢华,到处都是铺金镶玉。
场面之恢弘,更是裴灵君从未见过的,忍不住惊叹。
“母亲,这宫内果真气派,不过是个举行宴会的大殿,那柱子可是用金子打造的?”
“还有那食案,竟是镶嵌了白玉!”
莫说是裴灵君了,就连赵氏也没见过如此奢华的场景。
宫人们鱼贯而入,乐妓歌姬交错,周遭尽是一片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景象。
丝竹声幽幽悦耳,舞姬翩跹。
“母亲,我们该坐哪儿?”
裴灵君望了眼四周,才发现孟婉竟已经入座了。
她忙走过去,就挨着孟婉身边坐下,想着她们都是侯府出来的,和孟婉坐一起肯定没错。
然她的皮肤才刚挨着,一道凌厉的女音就传了过来。
“谁允许你坐本公主的席座的?”
声音落下,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见那一袭华丽宫装的姑娘,脸上带着怒气和不满。
孟婉未曾抬头,只是抿着自己杯中的果酒。
裴灵君则是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孟婉,眼前之人,她并不认识。
可她自称本公主,想来是位公主没错了。
“贱婢,还不快些起来给本公主让开!”
紫莹公主一巴掌扇过去,竟是将裴灵君扇倒在地上,而后很快被两个宫女拖开。
“你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没有规矩?连公主席座也敢占了去?”紫莹公主身边的宫女斥责着。
赵氏在远处同别的夫人巴结讨好,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过去,瞧见是紫莹公主,脸都吓白了。
“回公主殿下,这是我的女儿,是忠勇侯府的三姑娘。”
赵氏忙过来,白着一张脸说着。
“忠勇侯府?”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让我姑丈宠妾灭妻的外室女啊?那你就是个外室生的庶女了,怎么也配入宫来?”
紫莹公主声音拔高。
周围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这些年赵氏在京城里的作风,他们不是不知道,为人高调张扬,她的女儿自然也没好到哪儿去。
赵氏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脸一阵火辣辣的。
她忙看向孟婉,孟婉只是低头喝酒,偶尔歪头,同自己的妹妹交谈两句。
根本不在意这边的情况。
“殿下,我、我是老侯爷明媒正娶娶入侯府的,算不得是外室女……”
赵氏脸色难看,心里更是难堪。
外室女三个字,就如一根刺一样,狠狠扎在她的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哪怕她这些年再怎么风光,也依旧摆脱不了这三个字。
“哼,果真是外头养的一点儿教养都没有,在本公主面前也敢你呀我的。”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落下,紫莹脸色微变,忙退到后面。
众人齐齐下跪行礼。
只见那大殿门口,一身暗纹冕袍之人缓缓而来,头戴紫金九龙旒冠,气度非凡,压迫十足。
待所有人行礼,那人高座主位之上,年轻帝王眉宇间尽是恣意傲气。
“都平身吧,今夜宫宴,诸位大可随性些。”
“倒是孤有一要事。”
顾行渊垂眸,目光落在了那坐在席座上,闷声不吭的裴卿礼身上。
众人都晓得今夜他才是主角,但那周身的煞气,无人敢靠近。
“裴爱卿驻守边关五年,为我朝收复城池十三座,击杀敌军主将二十五名,故而孤特封裴卿为护国侯,食邑三千户!”
食邑三千户!
在场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赵氏的身子更是在摇摇欲坠,大有一副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忠勇侯府的爵位,本就是世袭制的,而今圣上又特封他为护国侯,还赏食邑三千户,这莫大的恩赐,放眼整个大雍王朝都是独此一份的!
然他在外驻守五年,就收复城池十三座,这样的赏赐,他当得起!
只怕如今,整个京城都没人敢说裴卿礼半个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