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江氏心里快气死了,“老太太,咱家公账上一分银子都没,到现在,外头的账也并没有一分拿回来,咱们要从哪一项挪?咱们哪一项都缺银子啊。”老太太瞅着她,忽地问道,“听你这意思,是当不起这个家了?”江氏一愣,啥意思啊?这老婆子!又拿将掌家权还给沈氏来吓唬她呗?果然,下一句,老太太就道,“我瞧着你也的确受累,要不,我回头找找妤安,还是让她继续掌家吧。好歹她掌家的时候,咱们府上可从来没有短过什么,更别说见天的问我一个老婆子要钱过日子的。”
听江氏这样问,老太太一时倒愣住了。
“这话你问我,我却问谁?这侯府如今不是你当的家么?买冰的银子从哪一项出,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身子往软榻上一靠,阮英适时的帮着将软垫给垫上。
就听老太太又叹道,“我如今年纪大了,管不了这些事了,以后这侯府就全靠你了。”
“不是,老太太,以后归以后,可现在您不能不管啊。”太太江氏可不允她蒙混过去。
“老太太,昌隆绸缎庄,我已经将体己银子全贴了进去,如今再要为府里囤冰,我是真的拿不出了。
咱们堂堂侯府,总不能去跟人家赊账吧?”
老太太睨着她,“囤几块冰就能要了你全部的体己了?你别当我不知道,你的私房银子可不止这些。
当年,你老爷出了事,你可是一毛不拔。”
“老太太,我当年可也帮着还了七八千的银子啊,可是,老爷他,帮着还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欠了那么一大笔,我实在无能为力啊。”太太喊着冤枉。
老太太才不信,这次绸缎庄她能拿出银钱来填坑,说明她有,只是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她老婆子跟前哭穷而已。
“罢了,你不计从哪一项里先挪出点银子出来把这冰先买回来,之后的事再说。”老太太也是过个苦日子的,对于银钱,那是轻易不肯拿出来的。
何况,她老都老了,阖府上下竟然还指着她一个老人家拿钱养活?这像话吗?
她现在就该颐养天年,就该享福的。
太太江氏心里快气死了,“老太太,咱家公账上一分银子都没,到现在,外头的账也并没有一分拿回来,咱们要从哪一项挪?
咱们哪一项都缺银子啊。”
老太太瞅着她,忽地问道,“听你这意思,是当不起这个家了?”
江氏一愣,啥意思啊?这老婆子!又拿将掌家权还给沈氏来吓唬她呗?
果然,下一句,老太太就道,“我瞧着你也的确受累,要不,我回头找找妤安,还是让她继续掌家吧。
好歹她掌家的时候,咱们府上可从来没有短过什么,更别说见天的问我一个老婆子要钱过日子的。”
太太被说的面红耳赤,却不服道,“老太太心里明净似的,沈氏这些年往里贴了多少?
可咱比不上沈氏有钱,她娘家那就是个生钱的钱匣子,要多少没有啊?”
一旁,阮英惊愣了一下,沈氏往里贴了多少?难道侯府这几年日渐好转,是二奶奶沈氏贴的钱?养的家?
老太太轻哼一声,“所以啊,这个家你若当不得,还得沈氏来当。”
太太,“......”还真没话回。
一番扯皮,老太太反正就咬死口不出钱,太太若是管不了,就换沈氏回来。
江氏如何甘心?掌家的这些日子,她和江楚月都贴了不少银钱了,现在再将掌家权交给沈氏,那岂不是太亏了?
不甘心的从老太太这边出来,外头日头正毒着呢,太太一阵眩晕,过后,又气呼呼的带着丫鬟婆子直接来到瑶光苑。
到底沈妤安还是她的儿媳,是她的晚辈,她就不信还教训不得了。
瑶光苑这边,沈妤安从园子里回来,又重新陪着儿女一起用了午饭,过后,简单沐浴了一番,换了衣裳,正准备歇个午觉。
这天热,干啥都懒的动弹,她就呆在屋子里,随手拿了本书就闲闲的窝在床边翻着。
这时,倚翠过来回禀,“二奶奶,太太来了。”
“哦。”江氏很少会来她这院,这次因为什么?沈妤安一猜即中,无非是为了银钱。
她掌家多年,对侯府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她交出账本前,可是将账上的银子全部收走了,一分没留,除了几万银子的债务之外。
所以,江氏姑侄要掌家,那可是每天都得往里搭银子呢,毕竟侯府每天都要开支啊。
她原想着她们很快撑不下去,没想到倒还撑了快一个月了。
沈妤安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就来到前面小厅。
太太江氏正坐在桌旁喝茶。
沈妤安的屋子里放了几盆冰,屋子里凉凉爽爽的,江氏一进来就觉得一股凉意绕来,将外头的暑气全部消散了。
江氏身上好过了,被暑热弄的烦躁的心也平静了不少,可是,嫉妒的火焰又同时从心底蔓延。
这个沈氏也太会享受了,这还没到一定就要用冰的季节呢,连老太太屋里现在还没呢,她就已经用上了。
且不说她那屋里,就连外面的小厅,没人在的时候,也一直没断过,真真奢侈。
而且,这个沈氏也太不孝顺了,有冰,她哪能独用?至少也要先给她和老太太送些才是。
对了,这是什么茶?
江氏才来时渴,就连喝了几口,喝完才觉得这茶很涩口,像是陈年的旧茶,便不悦的问墨书,“这是什么茶?倒不像我从前来时喝的枫露茶。”
“回太太,这的确不是枫露茶,今儿二奶奶没让沏枫露茶,便没有,太太喝的这是......上好的玉露茶。”
“是么?”江氏到底也算侯府贵妇,对茶也是有一些品鉴的,她听完,立刻凝眉,“这玉露茶,我倒是也喝过,并不像这味儿,且今儿这茶,不像今年的新茶......”
“太太。”沈妤安这时从里屋出来,微笑着冲江氏行了个礼,随后陪坐在一旁,疑惑的问,“太太这么热的天,怎么到我这儿来了?若有什么事,差人来知会一声就罢了。”
“别,你如今身子不好,可不敢轻易劳动你。”江氏放下茶盏,嘲讽的看着她。
明明气色好的不得了,却天天说病。
沈妤安闻言,还真就轻咳了两声,矫情道,“多谢太太体恤,说真的,今儿在园子里不过坐了那么一会,就热的人整个的发晕。
幸好及时回来歇了会,不然晕倒在园子里,怕是要让大家跟着担心了。”
担心?江氏觉得她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忍下一口气,也懒的计较这茶是不是陈年的,江氏直截了当。
“妤安,你屋里已经用上了冰,可却不知道老太太是个老人家,最经不得暑热,可她那屋里还没用上呢。”
“哎呀!”沈妤安吃惊不已,“老太太因何不用啊?她老人家莫不是要帮着俭省吧?
这个可就是太太的不是了,老太太舍不得用,太太您就该主动的给老太太用上。
毕竟老太太上了年纪,要是热出个好歹来,太太该怎么跟侯爷交代?再者,府里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到时候别让人传出太太苛待婆母的话来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