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那黑不溜秋的馒头,一掰两半,递给老汉,老汉连忙推辞,在尹志平的坚持下,最后接下。尹志平拿出身后的橙黄葫芦,打开塞子,清澈的酒香扑鼻,咕噜噜倒满土陶碗,端起递给老汉。“使不得,使不得,我哪能喝上这种酒!”老汉连连推辞。尹志平淡淡一笑说道:“就当为我壮行吧。”老汉颤颤巍巍接下,闻着从未喝过的酒香,神情激动,碗内酒水清澈见底,简直比刚刚打上的井水还有透亮,小口一抿,顿时辣的直皱眉头,但脸上的兴奋却是怎么也藏不住,大概这是他第一次喝这种好酒。
李志常见师兄尹志平神情淡然,言辞简练,知道这是不想自已多管闲事。
李志常对尹志平素来敬重,所以也无二话,答应下来。
徒弟张清风虽偶有下山办事,却从未出门这么远过,听闻师父要走,神色焦急。
“师尊,我——”
张清风还未说完,便被尹志平打断。
“清风,你武功不到家,跟不上我脚程,跟着李师弟一起吧,记得行走坐卧不能断了运劲。”
话音刚落,也不管三人,脚下发力,身影如飞,眨眼间消失在三人面前。
这般功夫惊的原地三人目瞪口呆,他们还不知道尹志平武功大进,以为和以前一样,此时乍一看到,久久无法回神。
不提惊呆的几人,尹志平风驰电掣,全然不在意内力消耗,想要测试一番自已轻功速度还有脚程。
一个时辰后,尹志平气喘吁吁,在一片麦田旁停了下来,这还是全真内功气息绵长所致,要是其他功法,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
此时太阳斜上高天,微风习习,空气中还有丝丝凉爽拂面,麦田旁的小璐不知名小花竞相争艳,色彩艳丽,如天上繁星。
田地里还有几个老农在劳作,见到武林人土,都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待看到尹志平一身道袍,似乎松了口气,继续抡着锄头除草。
尹志平走向最近的一个老农,行了个稽首。
“老伯,请问此处是何地界,我一路奔行,迷了方向。”
那老农听完,立马停下手中活计,连连摇手:“不敢,不敢道爷这样称呼,叫一声老汉便可,此处是丹凤县李家庄村。”
尹志平脑中回想来时看的地图,一个时辰跑了一百公里左右,平均时速五十公里,百公里一天内力,真划算!
见这老人家似乎非常害怕,便又问世道如何,老人家顿时唉声叹气。
“不怕道爷笑话,老汉两个儿子早早死在战场,家里只剩我一人苟活,现今蒙元和朝廷打得厉害,咱这地界早就失了,没有官兵律法管制,偶有恶匪前来搜刮,献些粮食还能保得性命,幸的村庄处于深谷,还不知那些鞑子什么时候过来,希望能保住这过冬的粮食。”
尹志平知道乱世人如草芥,这还是全真教地界边缘,外面又是何等光景呢?
烽烟四起的北方战场,自已恐怕想管,也管不完,但只要碰到,便是缘法,不出手怎能心安?
于是问明了附近盗匪大致方位,找一树荫处盘膝坐下恢复内力。
宁心静气,长青诀暗暗运转,这是尹志平发现的一个妙处,仙诀修炼远比内功修炼恢复的快。
不一会,尹志平只觉的神完气足,完全恢复过来,睁开眼一看,便看到面前一个灰扑扑的土陶碗,里面是清白的凉水,碗旁边的新鲜树叶子上放着一个半黑不黑的馒头。
这时,树荫外的老汉早就被太阳晒的满头大汗,见到尹志平醒来,才敢靠近。
“道爷,你要为我们村庄除去恶匪,老汉感激不尽,村中还有几个娃娃要养,实在拿不出吃的,我空无一物,只有这仅剩的馒头,井水,希望道爷不要怪罪。”
尹志平看着瘦骨嶙峋的老汉,心中不是滋味。
端起土陶碗,稍微抿一口,察觉无毒,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拿起那黑不溜秋的馒头,一掰两半,递给老汉,老汉连忙推辞,在尹志平的坚持下,最后接下。
尹志平拿出身后的橙黄葫芦,打开塞子,清澈的酒香扑鼻,咕噜噜倒满土陶碗,端起递给老汉。
“使不得,使不得,我哪能喝上这种酒!”老汉连连推辞。
尹志平淡淡一笑说道:“就当为我壮行吧。”
老汉颤颤巍巍接下,闻着从未喝过的酒香,神情激动,碗内酒水清澈见底,简直比刚刚打上的井水还有透亮,小口一抿,顿时辣的直皱眉头,但脸上的兴奋却是怎么也藏不住,大概这是他第一次喝这种好酒。
尹志平拿着葫芦和老汉碰了一下,见他吃了那半块馒头,才拿起手中的馒头咬了一口。
粗糙难嚼,隐隐有种树皮味,恐怕是掺了树皮粉的杂粮面做成的,让人难以下咽,不过尹志平前世也是农村孩子,虽然没吃过树皮,但这个馒头还是能吃得下去。
美酒配馒头,尹志平和老汉聊起了家常。
这才得知,原来老汉竟然才三十五岁,也就比自已大了四岁而已,但身形面貌垂垂老矣,让尹志平不胜唏嘘。
看着青山绿树,阡陌麦田,尹志平一时有些出神。
时空轮转,谁能想到,前几个月还在酒吧沉迷灯红酒绿温柔乡的尹志平,突然就来到宋朝穿着粗布道袍和一田间老汉闲聊呢?
世事无常,这一刻你在这里,下一刻你又在哪呢!
一粒微尘又如何才能撬动命运?
自已脑海中的那颗玄黄色的珠子,它改变了自已原本平平无奇的一生,但也只是自已一生。
尹志平心中思绪纷杂,吃完馒头,起身与老农告别后,转身走进深山之中。
兜兜转转,天黑时分,尹志平才找到拿出盗匪的老巢。
说是老巢,只能算是几间茅草屋,在一处枝繁叶茂的山坳处,远远能听到哭喊声。
等走近了些,才发现,一个四处漏风的茅草棚子里,几个大汉正对一个女子施暴。
那女子衣衫尽去,从地上的衣物可以看出是一个村姑。
旁边三匹黄骠马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围观着主人残暴的行为。
旁边冒着炊烟的茅草屋中走出一个衣衫褴楼的妇人,手中端着煮好的大块羊肉,放在没有篱笆的院子中央,一些个粗糙木头搭建的简陋桌子上。
那施暴的五人,似乎有两个已经完事,随便捡起地上的短打衣服往腰间一围,走到院内桌子上坐下,手中或带血迹或带粘液的手也不擦拭,从木盆中抄起一块肥腻的羊肉就往嘴里塞。
一个脸带刀疤的男人,咬了一口,脸色一变,伸手对着桌边的妇人头上就是一巴掌。
“他奶奶的,你他娘会不会做饭,一点咸味都没有。”
那妇人被打的扑到在地,抬起头时,嘴角带着血渍,一脸委屈的道:“没,没盐了。”
“贱人!你还有理了?”
刀疤汉子抬脚就要踹,这时,尹志平已经走到院内。
“没盐?我有啊!”
桌子上的二人顿时转身,想要呵斥,但看到一身道袍背着长剑的尹志平,顿时眼神惊慌,警惕的看着尹志平不敢乱动。
尹志平实在听不下去,对着草棚中欺凌妇女的三个壮汉嚷嚷道:“那谁,对,就你们三,别吵了,影响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