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喊她的名字,苍白的手指顺着她的衣服摸到了她垂在肩上的柔软长发,悄悄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捻动着。唐柔一边摘他身上叶子一样遇水贴上去的碎纸片,一边问,“你帮我打扫了办公室?”“嗯。”“谢谢你17号,很贴心。”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17号没有说话,侧过头,身体微微紧绷着,承受着她的抚摸,感官完全沉浸在她温暖细腻的指腹下,像被最温暖清澈的水流滑过。她为什么这么柔软?浑身每一处都那么柔软。
在此之前,这些深海异种生物都像秘密一样被军方和各大生物集体控制,消息严密地封闭着,没有任何人知道。
然而这次突然出现的巨大海怪如洪水般席卷了社交网络,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被各种非官方新闻报道。
在这个人人都可以成为移动终端的时代,视频和照片疯狂地在网络上流传,即便下一秒就被封锁消息,删除视频,仍旧有源源不断的人继续上传。
目击者实在太多了,那个东西肆无忌惮地在海滨城市间行走,数千万人见证了那震撼世界观的画面。
刚开始,评论中还有不明真相的人问,“这是特效吗?”
而随着全方位,多角度,各种各样的视频出现,大家意识到这并不是特效,而是真实存在的怪物。
一种全新的,不被人理解的异种怪物。
“太可怕了!”有人这样地说,“人类的城市没有设置任何防御,根本无法抵御这些可怕东西的入侵!”
“是不是末日要来了!”
“怎么能让这东西进城市呢!联合体干什么吃的!”
“请大家不要散播恐慌!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不能添乱!”
“谁说人类城市没有任何防御!咱们不能做蚀坝的白蚁,用键盘跟怪物做斗争吧!”
基地召开了无数次紧急会议,得出的结论是那些未知的低等异种生物是海洋自体衍生的,它们之前在水下,虽然近海海域每天都有无数巡逻队,但无法捕捞全海域中的胚卵,因此一定会有不知名生物潜伏在水中。
此前它们从未公开露过面,都是被人类捕捞上岸的。而现在竟然公然出现在人类城市当中,也就是说以后即将会有源源不断的怪物攻击人类城市。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和无数次。
会议连开九个多小时,各大基地串联视频会议,唐柔作为S区的高级饲养员也被拉进紧急项目中。
结束最后一场,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基地留出五小时的休憩时间,九点半继续开会。大家见状干脆也不回去了,回办公室眯一会儿就回来。
唐柔揉着酸痛的脖子回到临时办公室,17号立即掀开盖子爬了出来。
“柔……”
青年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像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如果唐柔没有回到这间办公室而是直接回公寓的话,他恐怕也会这样一直等下去。
“一直在等我吗?”唐柔不自觉放缓了语气,朝章鱼走过去,“给你带的小馄饨吃了吗?喜欢吗?”
“喜欢。”
其实尝不出味道,但只要是她给的,都喜欢。
这些异种生物极少睡眠,他们大多数时间睁着眼一动不动,有了唐柔,17号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等待她。
饲养他们是唐柔生活的一部分,唐柔却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唐柔问,“凉了吧?回来时耽误了,热的更好吃。”
“嗯,好。”他不甚在意地答。
冷还是热,根本不在乎,那些都不重要。
看她靠近,触手小心翼翼地缠上她的衣摆,青年用脸颊亲昵地蹭她的掌心,高挺的鼻尖在她掌心刻画出细腻的纹路。
重要的是她。
她这个时间过来,对17号而言是意外的惊喜。
唐柔瞥见青年墨绿色的发丝间沾了些片状物,捏下来发现是碎纸片。这才注意到临时办公室被人搬来的办公桌上的包装纸封是刚拆掉的。
估计是小章鱼在她回来之前做的,所有的垃圾已经收到了垃圾箱里,地上有未干的水渍,他的触手上也沾了一些碎纸片。
勤快又贴心。
所以为什么都说实验体危险呢?
唐柔下意识抬手帮他把触手上沾着的纸片擦掉,指腹无意识落在对方的皮肤上,一下下,轻柔的碰触间打乱了呼吸的节奏。
章鱼蜷缩了一下,触手顺从地缠了上来,绕在她手腕和胳膊上,有些冰凉,唐柔向后躲了一下,拍他,“别动。”
17短暂地消停了两秒,就再次缠了上来,睁着那双湿润幽深的绿眸,甚至伸出了修长的人形手臂,想要碰她的肩膀。
“柔。”
他又开始喊她的名字,苍白的手指顺着她的衣服摸到了她垂在肩上的柔软长发,悄悄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捻动着。
唐柔一边摘他身上叶子一样遇水贴上去的碎纸片,一边问,“你帮我打扫了办公室?”
“嗯。”
“谢谢你17号,很贴心。”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17号没有说话,侧过头,身体微微紧绷着,承受着她的抚摸,感官完全沉浸在她温暖细腻的指腹下,像被最温暖清澈的水流滑过。
她为什么这么柔软?
浑身每一处都那么柔软。
他闭上眼睛,不敢直视她。
坚韧的皮肤上是冰冷粘腻的水膜,饲主温暖细腻的手指正在缓缓地,从上至下的轻柔抚过,即便知道她只是想帮他摘除掉触手上粘着的碎纸片,17号还是难以抑制地绷紧了身体,发出轻微的震颤。
在擦拭到某一根触手时,他的身体倏然僵直。
被过了电一般,懵懂错愕地睁开了眼。
那条触手比主人还要懵懂,违背着他的意志在她手心蹭了蹭,没有别的触手那么灵活,有些紧绷。
像讨好主人的小狗。
唐柔抬起头,发现17号不知什么时候咬住了唇,别过脸,湿发遮住眼眸,像在出神。她抬手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转过脸来。
青年略慌张地看向她,湿润的睫毛在空气中画出一条柔软的弧度。
“你怎么了?”唐柔狐疑地问,“不舒服吗?”
青年的眼睛睁得更大。
他缠着睫毛,明明浸泡在水中,却像用胸腔呼吸一样起伏了几下,随后期期艾艾地说,“……舒、服……”
“……”唐柔感觉自己想多了。
人类总会把简单的字词脑补得分外复杂。
他在唐柔浮想联翩的片刻抬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卷住她衣服的触手变本加厉地缠到了她腰上,将唐柔猛地朝他的方向带了一点。
“怎么了?”唐柔撑住他的肩膀,拉开些距离,却被他缠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