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渊,你这箭术愈发厉害了。”赵谨渊闻声望来,冷峻的面容在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时露出了一抹浅笑,“哥。”因着贤妃与宸贵妃交好,二皇子和大皇子的关系很是亲密,不像其他兄弟一般称作皇兄。赵谨渊把弓递给侍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步上前,触及到大皇子怀中的羲和时,眼眸微微一缩,双唇动了动,“哥,她是?”赵谨渊去了京郊营历练,一去就是两个月,只在信中得知赵成宁新得了一个妹妹,却没见过人,难怪不认识。皝
赵谨渊钟爱骑射,早早就求了景元帝去了京郊西大营历练,两个月了,可算是回来了。皝
“那哥哥快!羲和要见二皇兄。”羲和顿时不安分了,在大皇子怀里动来动去,不停地张望着,寻找二皇子的身影。
羲和叫二皇子是皇兄,叫他却是哥哥。赵成宁心里跟泡进蜜罐了一般,甜滋滋的。
这差别,他喜欢。
“慢点,哥哥带你进去。”大皇子伸手拍了一把妹妹的小屁股,让她安静会儿。
正准备进去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九皇子?”
大皇子一心扑在妹妹身上,居然没注意到她身后的九皇子,只是这人不是从来不理会人的吗?怎么忽然和羲和一起来了。皝
“大哥哥,这是小哥哥,他陪我来的,你们不能欺负他哦。”
“萧哥哥?”大皇子一脸诧异,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的妹妹怎么叫别人哥哥啊,还什么萧哥哥。
刚刚还志得意满的大皇子顿时就醋了。
萧明瑄见那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总算想起了自己,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抬手淡淡道:“见过大皇子。”
赵成宁微微点头,算是见了礼。
转头看向自家这个笨笨的小姑娘,没好气地说道:“好你个小丫头,嗯?哥哥为什么要欺负九皇子啊。”皝
萧明瑄是质子,在国学院难免受到欺负,赵成宁不屑去做这种事儿,但也没有出手管过。国学院是一个小朝堂,关系盘根错节,萧明瑄还没够到让大皇子不顾利益而回护的地步。
“不欺负人才是好人,哥哥最好啦~羲和最喜欢哥哥啦。”小姑娘的眼神顿时放光,抱着大皇子就亲了一口,以示奖励。
大皇子顿时飘了,什么鬼原则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就是一个质子嘛,他只要明里暗里有点意思,那群人多少会有顾忌的。
大皇子抱着妹妹,在一群人艳羡的目光里走了进去。
萧明瑄挑了挑眉,轻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他这算不算吃软饭呢。
今日是考教射箭,羲和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支箭直嗖嗖地从她眼前飞过,还未待欢呼声响起,另一支箭紧随而来,飞刃而过,将原本那支箭从尾端破开,疾风而至,正中红心。皝
“好!”赵成宁高呼一声,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射箭之人一袭黑衣,瘦削忻长,隐在树梢的阴影下让人看不清神色。
“谨渊,你这箭术愈发厉害了。”
赵谨渊闻声望来,冷峻的面容在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时露出了一抹浅笑,“哥。”
因着贤妃与宸贵妃交好,二皇子和大皇子的关系很是亲密,不像其他兄弟一般称作皇兄。
赵谨渊把弓递给侍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步上前,触及到大皇子怀中的羲和时,眼眸微微一缩,双唇动了动,“哥,她是?”
赵谨渊去了京郊营历练,一去就是两个月,只在信中得知赵成宁新得了一个妹妹,却没见过人,难怪不认识。皝
“这就是羲和啊,可爱吧。”赵成宁今日志得意满,走哪儿都要介绍一下妹妹。
羲和悄咪咪打量着眼前之人,肉眼可见地那人松了一口气。
“二皇兄好啊,我是羲和,嘿嘿。”羲和挣扎着要从大皇子怀里跑出去,“二皇兄,抱~”
小姑娘张开手臂,一双灵动的大眼直勾勾地望着赵谨渊。
赵谨渊抿了抿唇,有些手足无措,除了母妃,他从没接触过女孩子,更不知道怎么抱孩子,显得分外手忙脚乱,最后还是赵成宁看不下去了,顺手把人拉过来就把小姑娘塞了进去。
“你紧张什么,手放松点,别勒着羲和。”
赵谨渊跟个人形木偶一样,随着对方摆弄他的胳膊。皝
为了不让二皇子太紧张,羲和环住了他的脖颈,“二皇兄,没事哒,羲和不会掉下去的。”
二皇子感受到手底下那团软乎乎的存在,被锻炼得冷硬的心有一瞬间的酸麻。
这是他的妹妹。
顿时软了心肠,一只手不太熟练地拍了拍羲和的后背,轻声道:“好。”
国学院的考核是单人单场,赵谨渊已经结束了,便把场子留给了其他人,带着羲和去国学院后院玩了。
小姑娘依依不舍地朝着大皇子和萧明瑄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二皇子走了。
演武场附近有个跑马场,考教结束的学子便在此处休息。皝
羲和坐在二皇子怀里,眼神却不住地往场内看去。
可隔得太远,怎么都看不清楚。便央求着二皇子带她进去看看,赵谨渊受不住羲和的撒娇,便同意了。
小姑娘看什么都惊奇,明明都是一样的马儿,却看得目不转睛。
“二皇兄,你也会骑马吗?”
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二皇子想都没想就点了头,“会,怎么了?”
小姑娘连着拉住他的手,央求道:“那二皇兄下次能不能带tຊ羲和去骑啊?”
羲和被骑马的刺激和飒爽吸引,整个人蠢蠢欲动。皝
二皇子沉默了一晌,斟酌着词句,“你还小,不合适。”
“没事没事。”羲和摇头道:“我坐二皇兄前面不就好啦,有二皇兄在,羲和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二皇子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妹妹倔得很,想要的千方百计也要拿到。也罢,想试试就试试吧,说不准试一次就怕了。
小孩子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
兄妹俩正说着话,一匹马忽然失控,朝着看台这边直冲而来。
“啊!快闪开啊!”皝
赵谨渊反应快,抱起妹妹就往旁边飞跃而去。
下一秒,方才的看台已然被冲烂,马上之人也在地上翻滚着。
“有没有伤到哪儿?胳膊,腿,哪里疼?”
尽管赵谨渊反应很快,但小孩子娇弱,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伤到了。
羲和惊魂未定,紧紧地抿着下唇,眼神还有些飘忽。
赵谨渊一见,心底一紧,难道小姑娘要哭了?
二皇子见识过四公主赵思源那惊天动地的哭声,简直比炮声还要让人崩溃头疼。皝
可小姑娘刚受了惊吓,哭是应该的。
二皇子神游天外,忽然感觉袖子被扯了一下,“皇兄,你想什么呢?”
赵谨渊骤然被从回忆中拉了出来,见小姑娘歪头看着他,脸上无一丝泪痕。
二皇子沉默了一瞬,问道:“你不哭啊?”
“啊?”羲和一时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了,“你喜欢看人哭啊?”
这什么怪癖?
二皇子仿佛想到了什么,微微颤动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皝
小姑娘这才喜笑颜开,“羲和是天朔最坚强的小公主,怎么能被小小的事情吓到呢?皇兄,你说对不对?”
羲和双手叉腰,微微抬起了下巴,眼眸中满是温暖的笑意,脸上尽是骄傲。
沐浴在眼光下,炙热却不伤人。
二皇子一抬手,羲和就把自己的小脑袋瓜送了过去,相接的那一刻,赵谨渊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羲和跟着云荟去换衣服,而赵谨渊去审那个人了。
好端端的马怎么忽然就惊了,还恰巧是羲和来的这一天。
这巧合多少有点人为的意思在里面。皝
可那人实在是嘴硬,审了半天,咬死了是意外。
赵谨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寻思着要不要上刑了。毕竟军中有的是让人吐露的办法。
“皇兄,怎么啦?”羲和换好衣服走出来。
台下跪着的那人一见羲和出来脸色顿变,面上露出几抹慌张的意味,手悄摸摸地摆动衣衫,仿佛要掩住什么一般。
羲和都能看见的事情,赵谨渊自然看见了,他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几个人出手控制住了那人,将他藏的东西递了上去。
“殿下。”
赵谨渊眼眸微微一缩,打量着手里这块玉令,锐利的眼神往下一扫,杀意尽显。皝
无他,只是因为这是徐家的东西。
宸贵妃的徐家。
羲和也凑了上来,只见那玉令的中央刻了一个“徐”字。
“羲和别管了,皇兄来处理。”
二皇子抬手就让人处理掉。
台下之人眼瞧着二皇子要杀人灭口,死命挣脱了侍卫的禁锢,连忙爬到羲和面前,大声嚷嚷道:“小公主救我,二皇子要帮着徐家杀我灭口。”
他这一嚷嚷,顿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也被赶来的徐承远听了个全乎。皝
徐承远上来就是一脚,呵斥道:“放屁!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徐家什么时候干过?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那人被踢了一脚,眼神中满是愤恨,指着二皇子手中的玉令说道:“明明就是徐家担心公主的风头盖过了大皇子,才派我来刺杀昭元公主的,你们这是过河拆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周边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可偏偏徐承远不能去堵上他们的嘴,一旦这么做了,便会被认为是心虚,那泼在镇国公府上的这盆脏水就洗不掉了。
徐承远咬牙切齿,想生吞活剥了那人的心思都有了,偏偏还要忍着,倒是憋屈得慌。
赵谨渊看了那人一眼,心底嗤笑一声,没有说话却心如明镜。
父皇把大哥带在身边教导,隐隐有立储的意思,有人就坐不住了。
这群人为了把徐家挤下去,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兜兜转转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羲和的头上。皝
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步好棋。
羲和受景元帝宠爱,跟眼珠子似的护着。他们谋算最好的结果就是大皇子受牵连而失宠,最差也会搞臭镇国公府的名声,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他们乐见的,经此一事,必然会在景元帝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如果赵谨渊猜的没错,以前应该也出过类似的事情,后续估计也有一个连环计。
二皇子看了一眼周边这些贵族子弟,微微皱起了眉头。
后知后觉,终是失了先机,倒是有些棘手了。
正当赵谨渊头疼要怎么处理的时候,羲和忽然开口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皝
那人见有戏,立马爬起来,回道:“昭元公主,求求你救救奴才。”
羲和放开云荟,走上前去,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人,“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四公主啊。”
徐承远愣了一下,刚要张嘴,便被赵谨渊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赵谨渊看向台子中央的小姑娘,挑了挑眉,没有阻拦的意思。
那人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送出来的画像明明……”
羲和笑了一下,像足了一个偷腥的猫儿,一头扎进二皇子怀里,“皇兄~”
赵谨渊捏了捏小姑娘圆润的脸颊,“我们羲和真聪明。”皝
被大大方方的夸赞,小姑娘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钻进二皇子怀里,不想看人。
哪怕反应再慢,那人也明白自己露馅了,神色惊惧。
赵谨渊脸色冷凝,“羲和一直养在宫里,从未见过外人,父皇更是下令任何人不得传递公主画像,本殿在外历练两月都未见过,你又是如何得到公主画像的。”
羲和怕生,来返之地不是元阳殿就是浮华宫,国学院是第一次来,出宫更是一次都无。
可眼前之人却能拿到,说明宫里有他的内应。
那人狞笑一声,“别人拿不到,但最亲近之人难道还拿不到吗?”
言下之意是宸贵妃给了画像。皝
羲和点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母妃确实给我画过画像哎。”
那人一听,脸上惊喜之色顿时溢出,“便是如此,奴才才得了公主的画像。那画像栩栩如生,分毫不差,奴才才一眼认出了公主。”
“哦?那用的什么纸啊,有没有画出本公主的花容月貌啊?”羲和终于来了点兴趣,眼眸微微发光,一脸期待。
对于精通画技的人来说,用什么纸也是很讲究的。
“上品贡宣。”那人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他还怕他们不问,这第二盆脏水没地儿泼呢。
这贡宣只供皇家使用,那这传递者必然是尊贵之人,倒是一份明显的证据。
“你确定是上品贡宣?没看错?”赵谨渊再一次确定道。皝
“奴才确定!”那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赵谨渊一言不发,瘦削的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反倒是羲和先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兄,他好笨啊。”
赵谨渊含笑给妹妹换了一个姿势,面上的冷凝渐渐消散,“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兄妹俩旁若无人的逗趣,仿佛是想不起来台下还有这么个人。
逗完了妹妹,赵谨渊看向台下那人,“做局好歹也用点脑子,给你画像的人难道就没告诉过你,浮华宫不用贡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