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村民很有眼力地走开了,没有人打扰我们。顾鹤川扶我上了马车。刚从外看,马车外饰很是朴素。一进来,却发现内有乾坤,大到茶具,小到棋子,都是名贵货色。我的心沉了沉,抬眼看他:“顾郎,你哪来的银钱去置办这些?”顾鹤川神色未变,冲我安抚的笑了笑:“回去我与你再说。”回到家中。顾鹤川奔波多日,风尘仆仆,入了内间净身。我替他整理衣物,竟在里衣处发现了一叠符纸。我脸色骤白,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失手就丢开了衣物。
金蝶一族。
化蝶后,只有七天的寿命。
在这七天,我需要复生在将死之人的身体上。
我不愿伤害他人性命,在最后一天与一将死女子交换条件。
她给我身体,我护她夫君。
……
世人都说,负心多是读书人。
夫君考上状元三月未归,邻舍刘婶开始对我喋喋不休。
“我说如娘啊,顾鹤川只怕是已与哪家千金结亲,你啊,早做打算……”
我手中绣着花,只是微笑听着。
哪怕世人都如此说,我却是坚信,顾郎定不是那般薄情人。
刘婶却似乎认定了我被抛弃,神色间带着微妙的嘲意。
人类似乎总是见不得别人好。
我渐渐没了耐心。
正要赶人之时,外面忽然开始敲锣打鼓,伴随着人们激动的喧闹声。
“状元郎回来咯,状元郎回来咯。”
我的眼眸骤然亮了。
顾不得刘婶,我提起裙摆快步向村口而去。
只一眼,我就瞧见了我的夫君顾鹤川。
他头戴乌纱帽,身披大红罗袍,正含笑着眉目与众人谈笑风生,一举一动风姿卓然。
我不禁红了眼。
这三月。
众人都说,顾郎不要我了。
我不信,坚信他只是在路上耽搁了。
众人听了,只是摇头,说我是个傻的。
我只抿唇一笑,无人比我更知,顾鹤川有多深爱如娘。
那边,顾鹤川瞧见了我。
他眉梢带着暖人的笑意,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四目相对,他牵起了我的柔夷,低沉唤道:“如娘,我回来了。”
这一刻,我的心瞬间化了。
我笑中带泪:“回来就好,我们回家吧。”
“好。”
其余村民很有眼力地走开了,没有人打扰我们。
顾鹤川扶我上了马车。
刚从外看,马车外饰很是朴素。
一进来,却发现内有乾坤,大到茶具,小到棋子,都是名贵货色。
我的心沉了沉,抬眼看他:“顾郎,你哪来的银钱去置办这些?”
顾鹤川神色未变,冲我安抚的笑了笑:“回去我与你再说。”
回到家中。
顾鹤川奔波多日,风尘仆仆,入了内间净身。
我替他整理衣物,竟在里衣处发现了一叠符纸。
我脸色骤白,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失手就丢开了衣物。
倏的,身后传来了顾鹤川沉沉的一句:“怎么了?这符纸有问题?”
我骤然转身,就见他湿着发丝,目光暗晦不明地盯着我。
那目光看的我有些发慌。
我勉强地牵动了一下嘴角,状似无意提到:“无事,你怎的突然去求了符纸?”
他目光沉沉,并未回答。
反而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如娘,你可知这世间有复生之术?”
我的心跟着一颤。
复生之术?
顾郎为何会提起这个事情?
事实上,我本不是如娘。
我乃是金蝶一族刚入世的蝴蝶,名叫金菱。
我们族人化蝶后只有七天寿命,必须找到将死之人,趁其心口还剩最后一口热气时,借起躯壳复生。
如娘当时奄奄一息,却仍放心不下夫君,便同意了交换。
我护她爱人,她给我身体。
我是一个守信之人,答应了便要做到。
此后,我日夜刺绣赚取银两,只愿顾鹤川安心科考。
本打算等顾鹤川考上进士后,我便离去。
可在一次次的相处中,我竟然渐渐地爱上了顾鹤川。
我不愿意再走了。
随即我便陷入了患得患失之中。
我怕顾鹤川会发现,我不是如娘。
顶着如娘的壳子,我像一个小偷一样,窃取着顾鹤川的爱。
我奢想着不会有东窗事发那天,顾鹤川会一直一直与我在一起。
可他今天的异常,却让我感到格外的不安。
下一刻,他低沉的声线悠悠传来:“如娘,你真是如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