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连心性如此大大咧咧的和宁公主都看出来了。那其他人?孟知溪只能宽慰自己,圣上和皇后娘娘定不会关注这些小事。“公主您说笑了,谢大人他身份矜贵,怎么会对我另眼相待。”收了软尺,孟知溪一一记下尺寸,才领着和宁公主去选布料。“怎么不能?”和宁公主对这些布料没什么兴趣,往孟知溪面前一推,“你帮我选吧,只要是紫色就行。”说完,她又把话题转到谢长宴身上。“我这个表哥,你不知道,自十五岁那年,姨母去世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虽是看着温和宽仁,但实际上连我们这些亲人都走不进他的内心,整日寡言少语的,鲜少有这样当众维护谁的场
孟知溪回了孟家,没过多久,谢府就派人来把活计送来了。
是那件冰蓝色的衣物,衣服还是她扯坏的。
这谢长宴,是在变着法的提醒她。
孟知溪脚步一顿,语气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我知道了,等我修补好,自会给谢大人送去。”
李管家连连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道,“那孟姑娘可别让我们首辅大人等太久。”
等久了,就是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次,没等孟知溪开口,孟适棠满口答应。
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他亲自把李管家送出门。
一路捋着胡子回来,孟适棠实在摸不准,这谢大人是什么意思。
上次给他创造机会,他不占便宜,转头怎么又上赶着把衣服送来了呢?
难道真是看上了他家知溪的绣技!
回到正厅,他对着孟知溪交待道,“知溪啊,你以后也要灵活变通一些,谁能比谢大人的差事更重要?”
孟知溪回道,“那父亲说说,和宁公主和谢大人,这两份差事该先做哪一个?”
孟适棠愣住,一听说自己闺女今日竟然进了宫,还领了和宁公主的差事,只觉得自己的仕途一片光明。
“哪个都重要,哪个都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休息好,千万不要累坏了身子。”
孟知溪缄默不语,听他交待完,才退下。
心中只觉得父亲大人这点可怜的关怀甚是势利。
第二日,便是入宫为和宁公主裁衣的日子。
孟知溪乘了绣坊的车,直接入宫。
长乐宫,淡紫色的身影手持一把花枪舞的如银龙一般轻盈。
曼妙身段,敏捷灵动。
花枪发出钝钝的破空声,打了几个旋,瞬间引的满天桃花飘落。
连孟知溪看了,都心生羡慕。
生活在皇城最尊贵之处,还能活的如此肆意。
和宁公主怕不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了吧!
走神间,一只花枪迎面甩过来。
孟tຊ知溪犯了傻,下意识闭眼。
“咿,你真是个胆子大的,我练武这么久,还没见过谁不躲的。”
孟知溪这才睁眼,看着离自己不到三寸的红缨枪,双腿一软。
她倒是想躲,这不是刚刚来不及吗!
“民女愚昧。”
“好了,别害怕,你过关了,孟知溪是吧,以后你就是我和宁公主的人,出去我罩着你。”
孟知溪这才作揖道,“谢公主。”
和宁公主挥手遣散下人。
把红缨枪往架子上一插,才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没有人在的时候,你就叫我和宁吧,这样显得亲近。”
孟知溪端着布料,无处安放,双手轻颤,“公主身份尊贵,民女不敢越矩。”
和宁收回手,撅着嘴,似乎心有不满。
“有什么尊贵的,你若真怕我,那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孟知溪这才抬头,看了眼小孩心性一般的和宁公主。
对方神色认真,让孟知溪实在不忍心拒绝了这位小公主的情谊。
犹豫半天,她轻声道,“和宁?”
“哎。”
和宁公主听了这一声好像十分高兴,乐呵呵地拉着她进屋量体裁衣。
“你果真和那旁的绣娘不同,是个有趣的,怪不得连长宴表哥都对你另眼相待。”
和宁公主这一句话,吓的孟知溪连软尺都没拿稳。
难道连心性如此大大咧咧的和宁公主都看出来了。
那其他人?
孟知溪只能宽慰自己,圣上和皇后娘娘定不会关注这些小事。
“公主您说笑了,谢大人他身份矜贵,怎么会对我另眼相待。”
收了软尺,孟知溪一一记下尺寸,才领着和宁公主去选布料。
“怎么不能?”
和宁公主对这些布料没什么兴趣,往孟知溪面前一推,“你帮我选吧,只要是紫色就行。”
说完,她又把话题转到谢长宴身上。
“我这个表哥,你不知道,自十五岁那年,姨母去世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虽是看着温和宽仁,但实际上连我们这些亲人都走不进他的内心,整日寡言少语的,鲜少有这样当众维护谁的场面了。”
“那日他出言提点我,实则是为了维护你,你是头一个,你说新鲜不新鲜?”
孟知溪仔细听完她讲的谢长宴的事,也只能讪讪道,“能得谢大人另眼相待,那还真是我命中带福。”
量完尺寸,定了布料,按理说孟知溪就该回绣坊赶工了。
偏偏这时候皇后娘娘来召,请和宁公主和孟绣娘一同去用茶点。
“走吧走吧,不用怕,我母后很和蔼的。”
和宁一路拉着孟知溪。
中宫。
岳皇后让人把刚做的桂花酥摆上,再撒些蜂蜜。
见她那疯丫头一样的小公主把人拉进来,她不由失笑,“都来了?不必多礼,入座吧!”
岳皇后虽然如此说,但孟知溪不可能不懂礼,规规矩矩行完礼,又道,“谢皇后娘娘。”
岳皇后眉眼舒展,微笑问道,“上次听说你是春州人,春州人都爱食甜,你尝尝这桂花酥。”
皇后娘娘请她吃桂花酥!
这套路似乎极其熟悉,难道谢长宴和人套近乎的手段是从皇后娘娘这里学的?
孟知溪惶恐,又是一番谢恩,才拿起一块,尝完,夸赞道,“宫中的桂花酥,比春州的好吃。”
她嘴角还沾着糕点,这句话也是认真尝过之后才回答的。
一时间,岳皇后的笑意更深了。
这孟绣娘,倒真是个趣人。
就是家世低了些,不然赐给长宴做正房,也能让他的府内多些欢乐。
喝茶不仅仅是单纯的喝茶。
岳皇后虽然温和,但气场在哪里,聊家常一样,把孟知溪的爱好,年龄,生辰八字,和家中亲属,所属官职,都问了个遍。
纵然孟知溪不敢想,也不得不想。
皇后娘娘可能是想给她说媒!
想到这儿,孟知溪坐不住了。
起身行礼,她才道,“皇后娘娘,其实民女……”
“谢大人到。”
门外的太监通传,谢长宴迈着大步已经进来了。
皇后娘娘是他亲姨母,这样近的关系,自然是没人敢拦。
宫女们恭恭敬敬在右侧空位布上新茶和糕点。
谢长宴这才拱手见礼,并未坐下。
目光直接扫向一旁俯首见礼的孟知溪。
低眉顺目,比在他面前乖的多。
见她无碍,他提着的心跟着放了回去。
转而,揾怒道,“孟绣娘怎么还在宫中,昨天我派人送去的衣物,可缝补好了?”
孟知溪自然是一个针线都未动。
但皇后娘娘面前,她还是拘着的,“回大人,还未缝完,今日说好了要帮和宁公主量体裁衣,等回去,民女就赶工为大人缝补。”
“那可不行,衣服我等着穿,你现在就跟我出宫吧!”
谢长宴今日显得不太好说话。
说完,他又朝皇后娘娘作揖,“姨母,见笑了,今日我朝您借个人。”
岳皇后了然,挥手放他们离开。
和宁不满意了,追在后面想为孟知溪说两句好话。
刚说了长宴表哥待孟知溪有些不同,今日怎么又瞧着没什么不同了呢!
岳皇后把和宁拦下,笑着戳破,“当朝首辅,按规制一个月可做多少新衣,竟然唯独少孟绣娘缝补的这一件衣服穿吗?”
“哦!”
和宁哈哈一笑,“我就说嘛,长宴表哥待她就是不同,母后,这现成的红娘你还不做?”
岳皇后端起茶盏,抿了口茶。
红娘好做,就是看长宴想给这孟绣娘要什么身份了。
若是正房,需得顾忌到滇侯府那边,怕要费些心思。
听说,最近孟绣娘的父亲孟适棠,恰巧提任了内阁院主事。
这事,怕是有长宴的手笔!
“好姻缘多磋磨,不急!”
岳皇后不急,和宁却急了。
好不容易能遇见一个合眼缘的,她一定要快快让长宴表哥把孟知溪娶回去。
这样她就能时常找她来玩了。
打定主意,和宁公主出了中宫便直奔大殿。
她要去求道旨意,撮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