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根本就是为了你在这边认识的那个女孩?听说你这次弄成这样,也是因为她?她那样的小女孩一抓一大把,你玩玩也就算了,还要当真?”砰一声,似乎是玻璃杯落地的声音,伴随着破碎声,还有陈宴苏冷冷的声音,“你再说她一个字试试?”“不扯任何无辜的人,我告诉你我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他一字一句,“我想远离你,离的越远越好。”男人似乎不可置信,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我想远离你,离的越远越好。”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林星奈从门缝能看到一双擦得锃亮的男士皮鞋。
接着,她听到一个属于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应该是皮鞋的主人。
“你执意离开京北,要留在浅阳,就是为了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狼狈样?”
“千万别让人知道你是我陈庭南的儿子,我嫌丢人!”
陈宴苏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懒散,“放心,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爹是谁,我也嫌丢人。”
这句话似乎点燃了中年男人的怒火,他音量提高了几个度,“你这个不孝子!还敢顶嘴!”
顿了顿。
“你现在给你外婆打电话,告诉她我来接你了,你要回京北,打完电话你立马跟我回去。”
陈宴苏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不回去。”
“你不走也得走!”男人声音里还是夹着怒火,“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你如果是想陪你外婆,我可以安排把她接到京北去。”
“还是你根本就是为了你在这边认识的那个女孩?听说你这次弄成这样,也是因为她?她那样的小女孩一抓一大把,你玩玩也就算了,还要当真?”
砰一声,似乎是玻璃杯落地的声音,伴随着破碎声,还有陈宴苏冷冷的声音,“你再说她一个字试试?”
“不扯任何无辜的人,我告诉你我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
他一字一句,“我想远离你,离的越远越好。”
男人似乎不可置信,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我想远离你,离的越远越好。”
“你……”
“打啊。”男人可能是想动手,林星奈听到陈宴苏冷笑着挑衅,“怎么不打了?”
中年男人没再说什么,似乎是拨了个电话出去,听内容应该是让助理雇几个人过来,抬也要把陈宴苏抬走。
挂了电话,他语气冷静了许多,“一会儿人就来,你不走也得走。”
“你还记得我妈怎么死的吗?”冷不丁,陈宴苏突然这样说。
“你不尊重她的人格,你不让她唱歌,你把她关在家里,你让她失去了自由,你毁了她的事业……她才会抑郁,才会自杀。”
“我交什么朋友你要管,我组乐队你要从中破坏,你要像毁了我妈那样,毁了我是吗?”
“陈庭南,你再逼我,我从那儿跳下去。”
他说这话时掷地有声,语气也很认真坚决。
听到这话,林星奈吓了一跳,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直接推开门进了病房,慌忙喊他的名字,“陈宴苏。”
他半靠在床头,满身戾气,愤怒的火焰还未消散。
看到她,一愣,而后放缓了语调,“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没多久。”
林星奈避开地上的玻璃渣,走到病床边。
也看清了那个被陈宴苏直呼其名的父亲,陈庭南。
这人约摸四十岁出头,五官优越端正,棱角分明,一身得体的黑西装,外面套了件羊绒大衣,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和持重。
跟林星奈看的电视剧里的霸总很像,但是中年版的。
林星奈注意到,他看到自己时眉头皱了皱。
她丝毫不意外,毕竟刚才听他和陈宴苏吵架就知道,他不喜欢她,甚至看不起她。
陈宴苏冷淡地看了陈庭南一眼,“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你如果逼我,我会让你后悔。”
然后看了一眼窗户。
“好好好,你现在翅膀硬了。”
陈庭南丢下这一句,准备走,却又看了一眼林星奈,“你跟我出来,有几句话跟你说。”
“……”
“你这是什么口吻?以为所有人都是你的下属?”陈宴苏视线凉凉地盯着他,“她不去。”
陈庭南脸色黑沉,到底没再说什么,走了。
林星奈把地上的玻璃渣清理了一下,然后坐在病床边,握住陈宴苏的手。
她喊他的名字,“陈宴苏。”
“你别想不开。”她声音发颤,仔细听是带了一点儿哭腔,“你还有我呢。”
陈宴苏最怕看到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了,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身上戾气全收,“傻子,你乱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想不开。”
“那你刚才……”林星奈指了指窗户,“你说要跳下去。”
她都吓死了,生怕自己进来的晚一步,他真的跳下去了。
陈宴苏嗤一声笑出来,“林星奈,你怎么这么傻?”
“你还笑。”林星奈瞪他。
陈宴苏用另一只手捏捏她的脸蛋,“我那是吓唬陈庭南,谁知道吓唬到你了。”
他怎么可能真的死,只是知道陈庭南不敢把他逼死,以此威胁罢了。
她脸上有点婴儿肥,非常好捏,他捏的有点上瘾。
林星奈松了一口气,想到什么,问:“你还组过乐队?”
“嗯。”陈宴苏看她一眼,“但无疾而终了,陈庭南威胁我的乐队成员,他们不敢得罪,都退出了。”
林星奈想象得到,他如果带着他的乐队在舞台上唱歌,那该是多么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好可惜啊,陈宴苏,我觉得你真的很……嗯,有才华,是这么说的吧?你写的歌很好听,你唱的也很好。”
“你真的这样觉得?”陈宴苏语气顿了顿,“他们都觉得这是不务正业。”
林星奈使劲点头,也想哄他开心,语气夸张了许多,“真的!哪里不务正业了,你也没影响学习,成绩也那么好,哇陈宴苏,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完美,根本挑不出一点缺点好吗!”
当然知道她是为了哄自己开心,陈宴苏依然很受用。
“果然啊。”
“果然什么?”
“果然还是我家奈奈有眼光。”
——
周五,学校组织学生们秋季登高活动,林星奈下午来医院时,带了一个平安符过来,让陈宴苏一定带在身上。
“这是什么?”
林星奈说:“今天不是去爬山了嘛,我就顺便去庙里请了个平安符,你带在身上,佛祖会保佑你的。”
“我不信这些。”陈宴苏拿在手里看了看,“世上哪有什么神和佛?”
林星奈哼了一声,从他手里抢过来,“不要算了,我今天爬山爬的低血糖都犯了,头晕了半天,才到达最顶层的寺庙,某人倒好,还不领情。”
“谁说我不要了?”陈宴苏拉住她的手,将平安符又拿过来,“我天天带在身上。”
顿了顿,他又轻笑着补充一句,“晚上睡觉也带着。”
信不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也不看看这是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