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琦皱眉,她对大格格的印象不多,也就年节里见一见,是个话少的孩子,怎么宋氏才看了两天,就规矩上不好了?“你仔细说。”宋格格把西院里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末了垂头抹泪,“如今大格格归奴才管了,奴才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玉琦挑挑眉,想了想安抚道:“我知道了,等爷回来我就跟他说,你先回去。”宋格格委委屈屈的退了出去,出了正院,她就眉眼含笑了,对着彩云挤挤眼,两个人脚步轻快的回了院子。她院子里还有弘昀在呢,这孩子身子弱,年纪小,可比大格格好糊弄;
耿氏叹息一声,看小阿哥睡了,就交给奶娘,
看着孩子进了屋,她才说:“便是上了玉牒的侧福晋,又如何?爷想罚便罚了,福晋想保一个人便保着了,“咱们这些人,在爷和福晋眼里,不过是个玩意罢了!”
这话小满不敢接了,她是家生子,能分进内院伺候,家里也是有体面的,
每次回去,家里都千叮万嘱:千万别掺合争宠的乌糟事;虽然她心向着耿氏,却更怕爷和福晋。
耿氏自己说完,又淡淡一笑,安慰自己说:“好在有了小阿哥。”
小满松了一口气,拿了正绣的肚兜给她看。
隔壁,
大格格守在院门口,看着苏培盛走了,就往西院去,
宋格格劝也劝不住,让人看着弘昀,赶紧跟过去,
大格格在李氏床前,李氏觉得丢人不肯理人,
她就一口一个额娘叫着,宋格格听的额角直跳,
李氏虽然是胤禛请封的侧福晋,可那也是个妾呀,这府里能被叫额娘的,只有福晋,
大格格如今养在她跟前,出了任何错都是她没教好。
大格格再叫李氏“额娘”的时候,宋格格立刻喝道:“大格格慎言!”
大格格被吓了一跳,紧攥着帕子盯着宋氏,“姨娘?”
宋格格眼角直抽抽,这会倒知道叫姨娘了?
分得倒清楚!
她忍着气,扶大格格坐下,慢声细语的细说,“侧福晋是格格的生母,格格却也不能称呼额娘,规矩上:对福晋才能称呼一句额娘,格格可记住了。”
大格格攥紧帕子,低下头,不肯看她。
离开西院时李氏也嘱咐过她,可是她心里不服,被李氏训了一顿,又抱着她哭了一回,她也就妥协了。
如今宋格格再跟她说起,她突然就不高兴了,脸也沉下来了,一个住在厢房的奴才,也配跟她大呼小叫的。
宋格格看她脸色就知道这次是得罪了大格格,
心里暗骂李氏不规矩,害人害己。又气大格格愚不可及,一个小丫头还想对抗礼法不成?
宋格格心说:磕头碰脑袋的都是奴才,你倒敢这样没规矩,且等着。
她也不理大格格了,一甩帕子就出了西院。
彩云跟着宋氏出来,“主子,大格格那脸色可不对呀!”
宋格格恨恨地说:“哼!她们娘俩不规矩,没道理我跟着吃瓜落,咱们找福晋去。”一甩帕子,扶着彩云的手就往正院去了。
这会儿,玉琦正跟金嬷嬷说痛经的事情呢,她一直有这个毛病,金嬷嬷来这段时间,她再没犯过。
金嬷嬷笑说:“福晋体健,这个毛病说来就跟肝、肾有关,多数是因为气滞血瘀、血虚不荣,所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福晋当家理事,内外应酬,思虑必然就多,奴才就给福晋养养肝,补补肾,疏肝理气,自然就好了。”
这时,宋格格来求见,玉琦就叫了进来,
宋格格行了礼,一起身就开始抹眼泪,“福晋,这可怎么办呀?”
玉琦和金嬷嬷对视一眼,
玛瑙一步上前,扶着宋格格坐下,“格格莫哭,福晋和金嬷嬷都在,哪里就委屈了格格?”
宋格格一噎,不敢再哭,期期艾艾的开始说话,“蒙爷和福晋看重,让妾照看大格格,可是大格格……哎!大格格规矩上好像不大好。”
玉琦皱眉,她对大格格的印象不多,也就年节里见一见,是个话少的孩子,怎么宋氏才看了两天,就规矩上不好了?“你仔细说。”
宋格格把西院里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末了垂头抹泪,“如今大格格归奴才管了,奴才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玉琦挑挑眉,想了想安抚道:“我知道了,等爷回来我就跟他说,你先回去。”
宋格格委委屈屈的退了出去,出了正院,她就眉眼含笑了,对着彩云挤挤眼,两个人脚步轻快的回了院子。
她院子里还有弘昀在呢,这孩子身子弱,年纪小,可比大格格好糊弄;
至于大格格,福晋不可能不管的,看她还能逍遥多久!
正房里,
金嬷嬷觉得有些尴尬,
玉琦却坦然的很,“嬷嬷见笑了,我到底年轻,这样的事情还真没见过,嬷嬷可有良策?”
金嬷嬷一听就知道她的打算,自己是因德妃,在这府里得着优待,这优待要想长久的享受着,也要自己懂配合才行,
“女儿家不懂规矩,就是丢了一家子的颜面,还须寻个严厉的嬷嬷管教着,几年下来,也许就能扳过来了。”
玉琦点头:“嗯!嬷嬷说的有理。”她哪里不知道这些道理。
大格格叫李氏额娘不会是一次、两次,胤禛也不可能没听到过,听到了却不管,这就有默许的意思了,
若她大喇喇的去说,那位爷不定怎么想呢?有金嬷嬷这句就不一样了。
虽然,玉琦并不在意大格格如何称呼李氏,但是,对于能再踩李氏一脚,她还是很乐意的。
玉琦就往书房去了一趟,把金嬷嬷的话都说了,一副为了大格格好的贤惠样子。
胤禛的尴尬又多了一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女儿叫个妾额娘,把妻子摆在什么位置?
而金嬷嬷是德妃跟前得用的,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女儿这德行,那就是当着长辈打他的脸。
说到底还是李氏没把孩子教好!他觉得:自己在玉琦面前丢尽了脸。
他赶紧说会给大格格找个教养嬷嬷来。
胤禛以前对这个女儿关注的就少,没想到李氏把她教成这个样子,好在大格格年纪小,还能教好。
他心里对李氏越发不待见,对于宋氏把事情摊到金嬷嬷面前,也不高兴,之后再见到宋氏也没给好脸子。
晚上,
胤禛依旧在书房睡着,这一晚的梦境更真实,他看到自己坐上了龙椅,对着下面的臣公指点、呵斥,
这一下,惊的他一身冷汗,不管苏培盛的劝阻就摊开被子晾汗,
结果,第二天病的更重了。
他自己觉得有些丢人,一直冷着脸。
太医问吃睡可好的时候,
苏培盛就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实话了,他可不敢说主子夜里蹬了被,把自个冻成这样的!
胤禛咳嗽一声说:“别的都好!就是夜里梦多!可能有些冻着了。”
玉琦一tຊ怔,做梦和冻着有什么关系?
因为胤禛的病又重了,今天弘晖也没去上学,挽起袖子要给胤禛煎药,
药炉子是小林子看着的,他也没敢拦着,药炉子都生好的,药也开了,只要小火煎着就好,
玉琦看弘晖上心,就由着他。
下午,
小林子就领着一位云嬷嬷来拜见玉琦,
云嬷嬷身量不高,梳了个两把头,只戴了一根银簪子,看起来干净、利索、一丝不苟,她的法令纹极深,整个人显得严厉又刻薄。
玉琦给了赏,让小林子带云嬷嬷直接去大格格那里,点了玛瑙跟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