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夫妻二人对虞儿很好,更别提楚钰的妹妹楚嬛,和虞儿是最好的手帕交。这么好的姻亲,所有人都满意。赵夫人却看出女儿并不喜欢。晋王府这两年形势越来越严峻,晋王想不理会谣言已经不可能了。先帝给晋王的虎符就像一道催命符。而太后溺爱晋王和晋王世子的所作所为,皇亲国戚间谁不知晓?赵夫人不禁佩服起了贺兰卿。那个孩子同样早慧,十二三岁的年纪就知道开始伪装。整日不是和皇子们打架斗殴,便是欺负大臣的儿子们。性子也越来越不好,一开口能把脸皮薄的姑娘说哭。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秋叶泛黄,带着一点悲哀的色调。
暄气初消,桂花皎洁。
还未陷入懔烈萧瑟气态前是最值得赏景的。
姜虞推辞了楚嬛邀她去赏花的请帖,专心关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知道的以为她正认真准备明年的婚事,在家认真绣嫁衣,学掌家之事呢。
知道的人,例如赵夫人和姜太傅,很是心疼。
夫妻二人从来没见过个性懒散、爱吃爱玩的女儿做事那么努力过。
每日上午练一个时辰的基本功,下午练半个时辰的招数。
赵夫人一连看了几天,发现姜虞的新鲜感还没过?
她每天都把自己累得大汗淋漓,小腿发抖。赵夫人不由得纳闷:
虞儿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昨天晚膳时,赵夫人便问姜虞突然想习武是为何?
又问暗一和暗十三是不是晋王世子送来的等等问题。
姜虞除了习武理由撒谎了,其他都解释了一遍。
并宽慰娘亲,说了推心置腹的话:
“女子不仅要护着钱财以安身,也要强健身体以立命。”
“现在是辛苦些,那是因为我从小被娇养大了,总要付出点代价。”
“娘亲,我学武是为了以后。万一出门在外遇到点事,不至于吓得手足无措,被坏人害了去...”
今岁三十八的赵清欢,看着唯一的宝贝娇女,被她一番话说得心口滚烫。
“我的姑娘真的是长大了,你说的对。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娘家护不了你一辈子。”
“既然你能提前把该想到的都去做,为娘支持你。明日起,娘亲手给虞儿炖补汤...”
姜虞:?
看着自己小肚子的一圈肉,拒绝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但是在看见这一世温柔的母亲,正用疼爱又包容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姜虞还是点头了。
伸手抱住娘亲,撒着娇:
“我要喝甜甜的!牛乳里面加蜂蜜,最后放上炖的烂糊的红豆...”
赵夫人摸着女儿的脑袋,笑道:
“好,从小到大什么古怪的吃法就你能想出来。”
母女二人温馨地聊了一会儿后,赵夫人又问:
“虞儿,你老实说,你和世子是不是又联络了?”
贺兰卿把太傅府把控得严实,安插进来的眼线可不是太傅夫妻这对文人能发现的。
他半夜来去自如得像在自己的晋王府一样随意。
姜虞的笑慢慢收了些:“娘,我的婚事你们该准备什么就继续准备。”
“至于世子,就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厚。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
说出“不可能”三个字的时候,姜虞的心底泛起了疼痛。
但是理智很快压住了愚蠢的想法。
姜虞可不能让爱她的爹娘因她而卷进这些事情中。
她本就在夹缝中求生,发誓要保护他们。尤其是爹爹。
他是太傅,是清官,更是天下学子的榜样。
绝不能因为她这个女儿而被迫选择站到贺兰卿这边。
说得再直白、再心狠自私一些。如果真的出了事,哪怕用她的命换取,她也会利用贺兰卿,利用一切保住太傅府。
赵夫人见女儿爱笑的眼睛里填满了担忧和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不由得想到了那卷圣旨。
这或许就是命吧。
在赵夫人看来,楚家是最适合女儿的夫家人选。
殿阁大学士楚衡是夫君的同窗好友。
楚钰的母亲郭夫人是京兆尹的次女,以前和她也是老相识了。
楚家夫妻二人对虞儿很好,更别提楚钰的妹妹楚嬛,和虞儿是最好的手帕交。
这么好的姻亲,所有人都满意。
赵夫人却看出女儿并不喜欢。
晋王府这两年形势越来越严峻,晋王想不理会谣言已经不可能了。
先帝给晋王的虎符就像一道催命符。
而太后溺爱晋王和晋王世子的所作所为,皇亲国戚间谁不知晓?
赵夫人不禁佩服起了贺兰卿。
那个孩子同样早慧,十二三岁的年纪就知道开始伪装。
整日不是和皇子们打架斗殴,便是欺负大臣的儿子们。
性子也越来越不好,一开口能把脸皮薄的姑娘说哭。
可以说是伪装得要多遭人嫌就有多遭人嫌。
到后来,甚至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做戏的,还是真残忍、顽劣?
可是赵夫人不止一次地听到夫君夸赞那孩子。
姜太傅夸赞过小世子和晋王少年时一样颖悟绝伦、足智多谋。
小世子十五岁时随手写的一篇策论,挥洒间一气呵成,胸廓之开明可谓是一众皇子和世家子弟中的翘楚之作。
但是他第二天却交上去了一份平平无奇的卷子。
仿佛昨天夹在书中的那篇文章是太傅看到的错觉。
姜弘义至此明白了,也深刻悟到了那句诗:
《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