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帘有些重,却不想放沐璃月走,她问道:“可愿在宫中陪本宫过几日?”沐璃月垂下眼睑,谦顺温和道:“臣女之幸事。”沐凝珊跟着女使来到一处宫殿外,门前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倩荷宫”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沐凝珊脸色一变,抓住将要进去的女使的手,问道:“这是令贵妃娘娘的宫邸,不是皇后娘娘要见我吗?”女使冷笑一声,甩开沐凝珊的手,不屑道:“就凭你何德何能让皇后娘娘见你?”沐凝珊申请茫然,不知为何她会来倩荷宫,是谦王殿下的母妃要见她?
沐凝珊不悦地看着马车外的大雨滂沱,她一想到精心换上的长裙一碰水就会全部湿掉,皱眉问道:“女使,这么大的雨不好走路,可否等雨小一些再去拜见皇后娘娘?”
女使掀了掀眼皮,冷声道:“沐二小姐,下了大雨你便不想下马车见娘娘,若是下了雪你岂不是要抗旨?”
“臣女,臣女怎么可能会这么想。”沐凝珊要住唇瓣,隔着面纱含泪看向女使,想拉住她的手:“臣女是不忍女使如此辛劳……”
女使察觉她的动作,将手伸进袖口中,移开眼淡淡道:“已经到了,剩下的路沐二小姐若是真觉得小人辛苦,就跟着小人快些走吧。”
马车外雨滴滴答滴答打在车顶上,地上积满了一层升至脚跟的雨水,沐凝珊的婢女一面给她撑伞一面还要提着沐凝珊的长裙,整个人双肩上已经完全打湿。
她一个不慎,脚下一滑摔在地上,沐凝珊瞬间被大雨侵袭,脸上的胭脂被冲刷掉,白色面纱上全是五颜六色的胭脂颜色,看上去狼狈不已。
“啊啊啊啊!”沐凝珊尖叫出声,忙寻到一处亭子跑过去躲雨,丫鬟急急慌慌从雨地里起身,将伞捡回来跑到沐璃月身边。
女使撑着伞冷眼旁观,见沐凝珊似乎有不想走了的意思,提醒道:“沐二小姐,现在已经午时三刻了,娘娘很快就午睡醒了,若见不到你,不知沐二小姐可否自行承担后果。”
沐凝珊怒目圆睁,可又将女使无可奈何,胸口起起伏伏,一巴掌扇在婢女脸上,呵斥道:“让你撑伞都撑不好,要你有何用!”
婢女捂着脸低头不敢多说什么,下巴掉着水滴。
“不知娘娘的宫殿中可否有让臣女换洗的衣服?”沐凝珊泄了愤,整个人舒服不少,心思也理顺了不少,她看着女使,有礼道:“臣女子总不能湿着身子去见娘娘吧。”
女使心中嗤笑一声,面上神色不改,淡淡道:“有。”
“那么烦请女使带路。”沐凝珊阴狠地看着女使的背影,交叠在腰间的手紧紧扣在一起,她转头看了一眼婢女,威胁道:“你若是路上再出什么意外,你的这双腿就不用要了!”
婢女惊恐万分,瞪大双眼:“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
福安宫内,皇后说完后便遣退了女官,女官犹豫再三后还是让所有人退下,主殿再次只剩下沐璃月和皇后二人。
空空荡荡的主殿里,皇后的呼吸声脆弱,沐璃月扶着她靠在凤椅上,在她身后轻轻用手拍着给她顺气。
待皇后彻底恢复过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再响起,她闭目养神休憩,沐璃月不敢胡乱走动,见风椅杆上有一层薄薄的被衾,忙小心铺开搭在皇后身上。
殿外雨声连珠成串而下,雷声轰鸣不断,店内烛火通明,女官领着婢女前来换白烛时看到那沐家之女跪坐在皇后身旁,低眉顺目地等待着。
皇后悠悠转醒之时,入目就是在她凤座左下方垂眸闭目的沐璃月,她还未说话沐璃月就已经睁开眼睛,起身过来扶她坐直。
“你为何不走?”皇后顺着沐璃月的力气靠在风椅上,撑着下颚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沐璃月为她掖好被衾的一角,确认被衾不会随意散开后再度跪坐在一旁,颔首轻声道:“娘娘不曾让臣女离开,臣女不敢随意为之。”
女子未施粉黛,额头光滑整洁,柳眉平展,头小巧,唇瓣粉嫩,低着头礼数周到没有一点差错,皇后盯着她看了许久,嗓子有些嘶哑:“你为何不问本宫不传御医?”
“臣女无权过问皇后娘娘的事。”沐璃月从一旁的桌子上的食盒里拿出一盅汤,用手碰了碰,盛出一碗,复回到皇后面前将汤递给她,不卑不亢道:“这是女官吩咐人做的,对娘娘的嗓子好。”
皇后喝下汤,待沐璃月收拾好,在她跪坐下之前拉到凤位上,沐璃月迟疑片刻,皇后看出她的犹豫,笑道:“本宫许你坐下。”
沐璃月不再反驳,坐在皇后身旁,安静地不说话。
皇后眼帘有些重,却不想放沐璃月走,她问道:“可愿在宫中陪本宫过几日?”
沐璃月垂下眼睑,谦顺温和道:“臣女之幸事。”
沐凝珊跟着女使来到一处宫殿外,门前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倩荷宫”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沐凝珊脸色一变,抓住将要进去的女使的手,问道:“这是令贵妃娘娘的宫邸,不是皇后娘娘要见我吗?”
女使冷笑一声,甩开沐凝珊的手,不屑道:“就凭你何德何能让皇后娘娘见你?”
沐凝珊申请茫然,不知为何她会来倩荷宫,是谦王殿下的母妃要见她?
沐凝珊意识到自己现在狼狈不堪,若见到令贵妃她肯定会对自己不喜。沐凝珊忙再拉住女使,可怜道:“女使大人,您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见到娘娘,娘娘肯定会不高兴的,您能否先让我梳洗一下?”
“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女使嫌弃地看着沐凝珊如落汤鸡一般的模样,幸灾乐祸道:“你让你娘娘不喜那是你的事,与我又有何干?我为何要帮你?”
女使目光落在沐凝珊抓着她的手上的镯子,眼光一变,语气高傲道:“或者说,你凭什么让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沐凝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怎么会还不明白。那镯子是她带了好多年的,梳妆柜里成色最好的一只,价格不菲,但是现在……
沐凝珊咬咬牙,将镯子套在女使手上,又从头上取下两只金簪子给她,祈求道:“女使大人,我只需要洗漱一下,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衣服只要是新的就可以。”
女使的得意笑了笑,神情倨傲,看了沐凝珊两眼,发现她身上没有其他的值钱东西了,心中鄙夷她终究只是个个庶女,戴的东西也没什么拿的上台面的。
她转身走向倩荷宫别院,叹了口气道:“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帮帮你,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