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绾眉算好时间,朝玉瑶使了眼色。这时,宁老夫人和周氏已赶到院门口,她们见着院子里的女使婆子打作一团,一个脸色比一个脸色难看。“反了天了!你们都快给我住手!快住手!”然而她们抓着头发,互相撕咬,谁也没听见。甚至还有女使想要朝瞿绾眉扑来。瞿绾眉立马起身,千钧一发之时,一位妇人从她身后冲出,抓起一旁的木棍,朝着冲来女使的头重重一击。女使吃痛倒地。瞿绾眉回头看向来人,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心头一颤,情不自禁唤出声:“乳娘!”
青桃慌了:“二少奶奶,你不能打我,你不能......”
她的话还未落,陈妈妈已抬起手,将那宽大的手掌重重甩在她那张巧嘴上。
啪 —— !
喧闹的院子顷刻之间寂然无声。
只听到如墨的暗夜里回响着极其刺耳的巴掌声。
瞿绾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初玉瑶和陈妈妈被她们掌掴时的模样。
正所谓一报还一报,这些人不冤。
青桃吃痛地捂着脸,弯下腰朝后退下两步:“二少奶奶,你这是乱用私刑!”
陈妈妈讥笑道:“你这个婢子亏你还是从夫人房里出来的,这都不知晓,如今你已在二少奶奶的房里,那就是二少奶奶的人,你出言不逊污蔑二少奶奶,她当然可以罚你!”
话落,抬起手朝着青桃的脸颊又是一巴掌。
陈妈妈是陪嫁来的四个婆子之一,上次就是她剪掉章氏的头发。
她过去是瞿绾眉祖母屋里的人,后来陪嫁来宁家,不仅手段硬,还护主。
接下来,她没有再给青桃机会,命两名小厮用力压着青桃的胳膊,将剩下的二十多个巴掌全部打完。
啪!啪!啪......
青桃那张白皙小脸儿渐渐被打得通红,青紫的脸颊冒出血滴。
其他女使婆子看着纷纷不敢言语,只能怯怯地缩成一团,等着宁夫人和夫人前来。
然而,宁夫人和夫人还未来,这些女使当中不知道是谁发疯似地朝瞿绾眉大声喊叫:“瞿绾眉你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在宁府谁不知道二少爷嫌恶你,等二少爷将你休弃后,你连我们这些婢子都不如!”
瞿绾眉等的就是这句话,轻轻扬起眼眸上的细柳烟眉,沉声唤道:“来人,这些个女使婆子不仅偷盗,还对二少爷不敬,全部仗打五十,发卖出去!”
“什么?仗打五十?”刘妈妈瞠目结舌大声喊出。
瞿绾眉手一抬,小厮们一窝蜂冲上前,一脚将刘妈妈踹倒在地,首当其冲地将她摁在地上,提起板子重重仗打。
“啊!我的老天爷啊!”
痛呼声响彻整个院子,板子声毫不停歇,
啪!啪!厚重的板子打在屁股上,鲜血溢出。
刘妈妈痛得嗓子发哑,渐渐叫不出声:“二少奶奶饶命!二少奶奶饶命啊!”|
众人哗然,原本还乖乖站着的女使和婆子刹那间全都激动不已。
她们本就没把瞿绾眉当做主子,此刻也管不了什么主仆规矩,纷纷反抗起来。
“二少奶奶,你不可以将我们发卖!”
“要发卖,也只能等老夫人来!”
“没错,要等老夫人来!”
三个婆子和小厮直接忽视她们的话,大步上前准备继续行刑,谁知才刚走两步这群人蜂拥而上和她们撕扯起来。
整个院子一时间乱做一团,犹如街头菜市。
瞿绾眉算好时间,朝玉瑶使了眼色。
这时,宁老夫人和周氏已赶到院门口,她们见着院子里的女使婆子打作一团,一个脸色比一个脸色难看。
“反了天了!你们都快给我住手!快住手!”
然而她们抓着头发,互相撕咬,谁也没听见。
甚至还有女使想要朝瞿绾眉扑来。
瞿绾眉立马起身,千钧一发之时,一位妇人从她身后冲出,抓起一旁的木棍,朝着冲来女使的头重重一击。
女使吃痛倒地。
瞿绾眉回头看向来人,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心头一颤,情不自禁唤出声:“乳娘!”
乳娘琴嬷嬷丢掉手中木棍,拉着她左右查看:“小姐,你没事吧?”
瞿绾眉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故人,原本一向稳重平和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她摇了摇头,像个孩儿一样回道:“乳娘,我没事。”
琴嬷嬷本该还要过两日才到,瞿绾眉为了今日之事,特地将她提前接回,并安排他们连夜进府。
琴嬷嬷扶着瞿绾眉,朝身后一同跟来的女使婆子吩咐道:“院内恶仆竟胆敢殴打二少奶奶,去,去把她们全部抓起来!”
她连夜进府,特地带上了瞿家十多位女使。
这些个女使都是练家子,虽说算不得什么武艺高强,但却比这宣国公府里用脂粉养出来的女使们要强上许多。
她们蜂拥上前,不一会儿将那些暴乱的女使婆子全部抓起来。
闹哄哄的院子逐渐归于平静。
宁老夫人在女使的搀扶下,大步走来,脸上满是怒火:“这是怎么一回事?!”
瞿绾眉作揖行礼道:“回老祖宗的话,孙媳发现房中金锭子被盗,特地派人去院子里搜查,没想到竟在这些女使婆子的屋里寻到。这些女使婆子胆大妄为,她们不但不肯认罪,还敢借着您和母亲的名义,对孙媳动手。”
周氏大步上前,一脸焦急地拉着瞿绾眉左看右看,搂着她的肩,柔声道:“孩子,没事吧?方才那些人可伤着你?”
瞿绾眉低头回:“多谢母亲关心,还好方才乳母来得及时,不然.......”
她点到为止,捏着绣帕擦了擦脸颊,很是委屈。
周氏安抚着她,朝那些个婆子骂道:“好大的胆子,连二少奶奶都敢动手,这是要造反啊!”
宁老夫人本想再责怪她,见到周氏这般说,紧握着手中佛珠,未开口。
瞿绾眉只凭着金子来捉贼的确太过,她大可责怪于她,但这些个下人在院子也是实打实的暴乱。
她和周氏亲眼瞧见,自然不能再替这些女使婆子说话。
宁老夫人将目光转移到琴嬷嬷带来的女使身上:“这里是宁家,你们瞿家人在这里干甚?”
琴嬷嬷上前跪地道:“回老夫人的话,我们家老爷听闻二少奶奶成婚数年一直未有孕,所以特地派婢子寻十位懂医术的女使前来,为二少奶奶调养身子,早日为国公府开枝散叶。”
宁老夫人冷哼一声:“我们宣国公府还缺你这几个医女不成!”
琴嬷嬷不紧不慢继续道:“国公府当然不缺,只不过我们家老爷担心二少奶奶罢了,老夫人若是不喜,我们现在就回瞿府。”
她们光明正大的从前门进府,自然没有再出去的道理。
宁老夫人丢不起这个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罢了,你们都退下。”
“是,老夫人。”琴嬷嬷起身行礼,带着瞿府的一众女使退在瞿绾眉身后。
宁老夫人走上前,看着那些金子,还有那些打作一团的女使婆子,厉色道:“来人,把她们都给我发卖出去!”
众人大惊!
尤其是刘妈妈,她还奢望着宁老夫人能救她:“老祖宗,奴婢跟了您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您不能就这么将老奴卖了啊。”刘妈妈爬到宁老夫人跟前跪地磕头,哭喊着。
今日若只是偷东西,宁老夫人还能救。
但是她们这群人竟当着瞿家人的面,撕打一团,还敢当众对二少奶奶动手。
往日自家人关上门也就罢了,今日瞿家人在此,若是不处置她们,传出去,他们宁家还有何脸面!
反正不过是几个下人而已,没了再换便是。
宁老夫人不顾主仆之情,朝身旁的人冷言吩咐道:“还不快将她们带下去。”
“是,老祖宗。”护卫们高声应下。
刘妈妈诧异地看向宁老夫人,想要再次求饶,但却还未开口,就被一群护卫给拖下去。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瞿绾眉和宁老夫人和周氏,以及一地的血印子,还有姗姗来迟的大少奶奶钱氏。
钱氏看到地上的狼藉,找着空子,朝瞿绾眉责备道:“不过是偷窃罢了,二弟妹今日处置的手法太过乖张,哪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瞿绾眉收下锋芒,颔首道:“嫂嫂说得对,今日我的确有错。”
宁老夫人见她低头,也顺道说她两句:“绾眉,你既然嫁入我们宁家,就是我们宁家的人,像今日如此大事,你就应该先向我们禀告!而不是擅用动用私刑!”
瞿绾眉听罢,提起双手,朝她们行了一个大礼:“绾眉自知管家无能,今日就向老祖宗请辞,不再接手府中管家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