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洄之愣了下,心脏没来由的抽痛了下。但只一瞬,他也没在乎,应下后跟着护士来到抢救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里,心脏检测仪的长鸣声不断。看着监视屏上那条直线,霍洄之做心肺复苏的动作始终未停。可直到抢救的黄金4分钟过去,也没能将人救回来。霍洄之慢慢停下,他脱掉手套,捏了捏眉心:“宣布死亡吧。”护士长抬头看墙上的表:“病患姓名,温星岚,死亡时间:11月28日19时27分。”霍洄之心口一缩,猛然回头看向护士长:“她叫什么!?”
温星岚眼前天旋地转。
她手指紧扣着缴费台,才稳住身子:“你说什么?”
护士眼里满是怜悯:“老人尸体已经送去停尸间了,这是他签署的宣告死亡书。”
温星岚颤手接过,入目是一行机器打印的黑体字——本人温世松自愿放弃手术,一切遗产留给孙女温星岚。
右下方,则是老人歪扭的签名。
刹那,温星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无声的砸在纸面上,模糊大片字迹。
她不敢收紧手,生怕破坏了爷爷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
温星岚浑噩的来到停尸间。
守在那儿的医生将她领到爷爷的尸体旁:“老人离开的时候没受什么苦,他还给你留了几句话。”
说着,他拿出手机,按下播放。
紧接着,爷爷熟悉的声音响起:“星岚,别怪爷爷,没了爷爷这个累赘之后……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
不长的一句话,老人却断断续续的足足说了有一分钟。
温星岚再也无力支撑,在爷爷的遗体旁跪了下去。
她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你没有拖累我……没有……”
老人面容安详,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心事才离开。
温星岚握住老人手,那双曾为她遮风避雨的掌心,现在只剩下冰凉。
她疯了一样,哭着揉搓老人的手,试图将掌心的热度传递过去:“您醒过来好不好?您别丢下我一个人……”
但老人无法应答。
寒意萦绕而上割开温星岚的咽喉,她重重咳嗽起来,成片成片的鲜血从喉间涌出。
眼前止不住的发黑,可爷爷的后事还没办,她不能在这时候倒下。
温星岚硬生生把能将人逼死的疼劲熬过去,起身离开。
她用夏希给的五十万买了两块墓地,给爷爷办了葬礼。
来祭拜的人寥寥无几,温星岚跪在墓碑前,脸色灰败的比纸还白。
匆匆赶来的季洺将花放在墓碑前:“节哀。”1
温星岚抬头和他对视,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生气:“谢谢你来送……”
可还没说完,她猛然咳出一滩血。
失去意识之前,只剩季洺的声音在耳畔呼喊:“机长!机长!!”
……
喉间宛如被刀划开,温星岚硬生生被疼醒。
“醒了?”季洺焦急的声音传来。
温星岚才发现又回了医院,她张嘴,才发现喉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季洺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语气沉重:“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病。”
“你和霍医生不是夫妻吗,你都病成这样了他也不管?”
提起霍洄之,温星岚眼里的光骤然熄灭。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护士的声音:“霍主任,恭喜你你和夏护士长领证啊,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霍洄之似乎心情也很好:“月末,到时候请你们一起来喝喜酒。”
温星岚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再爱霍洄之,可再听到这些,心还是止不住的发颤。
季洺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就要起身去找霍洄之要个说法。
可刚起身,衣角就被温星岚拽住。
他动作一顿,外面的霍洄之正巧看过来。
见是季洺,霍洄之眸色骤冷,转身离开。
他甚至没看到病房里,温星岚望来的死寂双眼。
病房安静了很久。
季洺才重新看向温星岚:“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温星岚艰难的拿过手机,打下一行字:“我死后……能不能麻烦你把我葬在爷爷边上。”
季洺神色复杂:“你想好了?真不治了?”
温星岚点头,没有一丝留恋。
季洺只能答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星岚的状态越来越差。
她总是梦见过去,那时候有爷爷,还有爱她的霍洄之。
季洺经常会听见温星岚哑着嗓子唤:“爷爷……洄之……”
开始还有一点声,没多久就彻底哑了,最后连药也吞不下,整个人枯瘦如柴,只能依靠营养液续命。
11月末,温星岚病危,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她看着顶上的白炽灯,眼神渐渐变得涣散。
恍惚间,温星岚好似回到了结婚那天。鲜花满地,红毯尽头站着霍洄之。
只是这次,她没有走向他,而是转身离开……
另一边,急救科。
霍洄之正准备下班。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霍主任,肿瘤科突然出了名病危的病人,主任让你去帮忙做抢救。”
霍洄之愣了下,心脏没来由的抽痛了下。
但只一瞬,他也没在乎,应下后跟着护士来到抢救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术室里,心脏检测仪的长鸣声不断。
看着监视屏上那条直线,霍洄之做心肺复苏的动作始终未停。
可直到抢救的黄金4分钟过去,也没能将人救回来。
霍洄之慢慢停下,他脱掉手套,捏了捏眉心:“宣布死亡吧。”
护士长抬头看墙上的表:“病患姓名,温星岚,死亡时间:11月28日19时27分。”
霍洄之心口一缩,猛然回头看向护士长:“她叫什么!?”
护士长被吓了一跳,还没等她重复。
霍洄之就一把掀开无菌布,径直对上温星岚那张熟悉的脸!